尚诺扬唇一笑,“你放心,待会儿外面那票人要是脚酸了,等烦了,他们就会走人了。我们出去以后,我再请你去吃大餐。”
范八芳噗哧一笑,揉揉湿润的眼睛,心窝甜甜暖暖的。“我也可以请你呀,我知道有一家馆子的东坡肉和小笼包好吃到会让人想哭,有机会你可以尝尝看。”
“我爱东坡肉。”他忍不住眉开眼笑,不敢相信居然有女人和他有相同的喜好。“尤其它切得方方正正,肥三瘦七的比例,用沙锅和酱汁卤得香浓入味,入口即化──”
“对啊、对啊,再加上一大碗晶莹香Q的白饭,哦!我光是浇那个卤汁就能吃三大碗饭!”
“我也是、我也是……”他兴奋到好不激动。“以前三民路那里有一家‘苏州小馆’,他们的东坡肉不肥不腻、不干不涩,恰到好处的微微咸、微微甜,我自己一个人就能干掉一大盘。可惜后来那家店不知道什么原因关了,害我每次开车经过三民路就觉得莫名悲伤。”
她不禁笑了,心下却是一阵感动。
就连对一块东坡肉都能如此旧情依依念念不忘,他肯定是个专情温柔的新好男人。
虽然只是短短的交谈,范八芳却觉得自己欣赏极了这个温柔体贴又专注真诚的好人。
她没来由地心脏狂跳,脉搏突突悸动燥热了起来。
“快吃,我真的不饿。”尚诺温声催促,还以为她仍然在担心他的“挨饿”问题。
“好。”她低头咬了一口酥脆香甜的巧克力饼干。
范八芳觉得自己这辈子从来没吃过这么香浓甜美的饼干……
杂物间里,只有她轻咬咀嚼饼干的声音和他微微的呼吸声,黑暗的气氛奇异地流泻交换着不知名的暗号,隐隐约约,胶着成了一片化不开的温柔。
第4章(1)
直到范八芳把饼干吃完了,门外的扰嚷声好像也消失良久了。
该不会是他们在里头“搞暧昧”的时候,人家就已经走很久了吧?
“他们不在门外了,”尚诺笑笑。“一定是以为我们跳窗逃走了。”
“太好了,我们终于可以出去了!”她心头掠过一阵不知是释然还是失望感,滋味酸涩复杂地道:“呃,我是说……我也应该回到喜宴上,不然他们会以为我失踪。”
不知怎地,尚诺突然很不想就这样打开门,让她走出他的世界。
如果是平素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他只要露出一个坏坏的性感微笑,略微诱惑地低下声音,说句“能否为我留下你的电话号码?”,就能够弄到这世上任何一个女人的联络方式,但是他却破天荒不想用掳获那些玩伴、床伴的法子去对待她。
也许是因为……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单纯却怦然的心跳感。
也或许是因为,她是那么真、那么率性可爱,仿佛一道清新凉爽的晚风出现在他喧闹过度的生活里,让他发现自己原来那么喜欢跟一个人说话。
她不知道他是谁,不知道他的身份,也不知道他是众人追逐的焦点,这种感觉出奇地令他感到安心,踏实,舒服。
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她永远不要知道他是那个人称万人迷的花花公子。
“我们……几时要去吃东坡肉?”他声音轻缓地开口。
范八芳心底一甜,“就……今晚过后,什么时间都可以。”
“不刁难我一下吗?”他不敢置信。
“生命苦短,矜持无用。”她俏皮地道:“何况我们的重点不就是大吃一顿吗?”
他眼底的笑意加深了,“就只是当酒肉朋友吗?”
“先尝酒肉,再做朋友。”她笑嘻嘻地道,“说不定光看我抢东坡肉的德行,你就会后悔交我这个朋友了。”
“说得也是。”他故作沉吟。“那我得好好考虑考虑,我个人对于东坡肉可是相当坚持的。”
“喂!”她又好气又好笑,娇嗔嚷道。
“哈哈哈……”他清朗的笑声响起,长臂一捞,将她揽入怀里。“抱歉!我跟你开玩笑的。”
他突如其来的拥抱害她差点忘记呼吸,傻傻偎靠在他强壮的胸膛前,全身如遭电流通过,酥麻战栗得完全无法思考。
怀里柔软芬芳的身子抱起来的滋味是如此美好,他胸口爬升上一道强烈的冲动……该死!
他不想唐突,也不想吓坏她,更不想她误会他是个会乘机乱占人便宜的急色鬼。
但是理智显然远远敌不过情感的渴求,在心跳的瞬间,他陡地俯下头,轻柔却渴切地覆上了她的唇瓣。
刹那间,天地震动翻覆了开来──
他、他在吻她?!
范八芳低喘一声,在最初的震惊慌乱和羞涩褪去后,随即忘情地环住他的颈项,叹息着、悸动着迎向他逐渐狂野炽热的吻。
……
“老天,我放不开你……”尚诺喘息地勉强自她柔嫩的颈项肌肤上抬起头,沙哑地低吼:“我要你!我多么想就在这里要了你!”
她要!她要!她被狂野激情的巨涛给鼓荡到了半天高,现在又怎么能承受失去他给予的烈焰烧灼抚触之后的空虚和清冷呢?
她想要被要,被他的手、他的唇、他的吻,他的每一寸肌肉要了!
如果可以的话,就此揉进了他的身体里也无所谓啊!
范八芳从没有被激情冲晕头过,可是此时此刻她迫切想要──
虽然连他的长相都没瞧仔细,但是他的声音、他的双手和他的温柔已经彻底征服了她蠢蠢悸动的芳心。
“但是……”尚诺低低喘息着,声音被火热的渴望烧灼得干哑,勉强挤出最后一丝理智的警告道:“这里不是个最浪漫的地方,我不能这么随便就在这里要了你,我舍不得……”
去他的浪漫!还有什么地方比在杂物间里偷情更刺激的?
尤其她这辈子还没有这么“性”致狂涌过。
在这一刻,她不想去思考,也不要去思考,那该死的理智这次休想再来阻挡她在遇到对的人时,那疯狂在全身窜流的强烈渴求。
“我现在顾不得浪漫,我、我只要你再吻我!把我吻得七荤八素、不省人事!”范八芳紧紧地环住他的脖子,冲口而出。“我也想要你!”
他的心脏猛然一跳,声音沙哑的问:“不后悔?”
“后悔的是小狗!”快!她觉得好热、好热,迫切他再多做点什么。
他懒懒地、坏坏地笑了起来。“遵命,女士。”
……
她再也说不出任何一个字,只有娇喘、呻吟、尖叫的份了。
这一次,范八芳差点挂掉。
足足三个小时后,他才肯放她走,可是她也已经经历了无数次的高//潮,到最后软腿虚脱昏睡过去了。
范八芳不知道她真是个幸运的处女,第一次就遇上了身体调情大师,有了一个超完美的开始。
她也不知道当天晚上她被他抱进玫瑰饭店的总统套房,被温柔地放在织锦大床上,他甚至还亲手拧了条温毛巾替她擦拭洁净。
尚诺动作轻柔地替她换上饭店舒服的纯绵睡袍,黑眸里漾动着难以自抑的柔情,静静地坐在床沿凝视着她。
他从来不相信一见钟情。
男女之间欲擒故纵的游戏玩多了,他也从来不会把任何人任何事当成一回事。
但是……她就是那么不一样,超出了他游戏人间多年来的认知。
他知道自己很不对劲,因为他竟然对一个初次见面就做了爱──而不只是发生关系──的女人大大动了心。
“天杀的,我居然是认真的。”他喃喃低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