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外套脱下,披在她的肩上,“下雨了,我们找到地方躲雨吧。你听二哥说……”
她却将他的外套拿下,朝他一仍,“你还要说什么?”她不知道他还能解释什么,“是你送我上飞机的,在机场,你什么都没说,如今你还要说什么?”
心底的伤痛逼得她痛哭出声,已分不清脸上是泪水还是雨水。
“二哥只想跟你说,感情的事终究不能勉强……”
“这种台词用不着你来教我!如果我不懂,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望着教堂内继续进行的婚礼,康玉澄咬牙,忍住了破坏婚礼的冲动。
“玉澄……”阶成恺靠近她,轻轻抓住她的手腕。
“放手!”她狠狠地一甩,“你还是那个疼我的二哥吗?为什么我感觉不出来?”他竟然变成害她失去幸福的帮凶!
“就是因为疼你,我才这么做。”他不想在事情无法挽回后,才看着她难过、心痛。
“如果你真的疼我,那就去破坏这场婚礼,把我的未婚夫抢回来啊!”她推着他,几近失控。
“你醒醒好吗?”他真的不想看她这样。
醒醒?她现在这样还不够清醒吗?“该醒的不是我,是你们!”康玉澄又放声大哭,情绪几乎崩溃,“你们才该醒醒,我才是新娘,你们怎么把我留在这里,我是新娘啊!”
“玉澄……”
“怎么,你不敢去帮我抢回丈夫?”她突然放声笑,“对啊!我怎么忘了你不敢呢?从来你都只是沉默地看着自己的大哥被所有人捧在手心上,他是阶家的光环,而你呢?你根本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敢争……”
忽然间B一声,一巴掌落下,声响划破了雨声。阶成恺觉得自己的手掌不住发烫,在雨水下显得冰冷却又炽热。
“你……”没想到他心底最痛的事从她口中道出,对他而言竟是那么沉重的打击。
没错,也许在阶家他什么都不是,所以他才必须忍受这么多悲痛和负担。
康玉澄捂住脸颊。呵,这个巴掌还真够让她清醒。“哈!原来你也会生气。”生平第一次看见他发怒,她却不怕。“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我也有另一种感情,就像我对大哥一样,他没娶我,你松了口气是吧?”
“别说了!”阶成恺痛恨此时的感觉,她根本是在他的伤口上撒盐。
是啊,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她对他而言有多重要,只是所有人却都故意装作一无所觉,就连她也是。
“我讨厌你,从此刻起,我极度讨厌你!”她讨厌这个虚伪的男人,表面上说要帮她,私底下却忙着阻挠她和阶成怿,她讨厌这样的小人!
收回手掌,阶成恺不再多说什么。
教堂的钟声响起,随着这样幸福的钟声,康玉澄突然觉得昏眩,只想逃离。若再留在这里,她必定会看见那对新人喜悦的模样,她不要!
此刻,她觉得全世界都选择背叛她,所有的人都嘲笑着她。
康玉澄急着转身,却没发现脚下湿滑的台阶。
“啊。”她的身子一个不稳,整个人便往台阶滚下,所有的景物在眼前翻转,然后在雨声里停止,最后,黑暗便笼罩着她。
“玉澄!”
有双温暖结实的臂膀紧紧拥住她,那熟悉的感觉再次袭上她心头。
是大哥吗?
她记得大哥以前也曾经这么拥着她,在她最无助、最脆弱的时候……
从那时候起,她便决定要嫁给大哥了,因为,她相信他会如此保护着她,永远、永远。
对,大哥不可能不要她,他不可能娶别人的,所以这一切一定是梦,只是个恶梦,她要努力忘记这个让她心痛的梦境……
第1章(2)
“她怎么了?”阶成怿见阶成恺从病房里走出来,连忙上前着急地问。
然而阶成恺忽地手劲一使,将阶成怿的领口往上提,接着将他往一旁的墙上摔去。
“哼!你满意了吗?”
“成恺,你在做什么?放手!”阶传忠连忙上前制止。
“你知道你们在做什么吗?”要他放手?他们把玉澄伤得有多重,他们知道吗?
阶成恺一直以为凡事乐天的康玉澄会理性的看待阶成怿的婚礼,但他错了,忘了她属于女人的本质。
为了那多余的痴,她是那么的执着!
“事情会演变到这个地步,也是我们不愿见到的。”詹义芳开口。“那孩子没事吧?”
阶成恺放下兄长的衣领,垂首摇了摇头,“没事,只是她的情绪太激动了,我让她好好睡一觉。”除了身上的淤伤和后脑上缝了五针的挫伤,伤得最重的应该是她的心。
“我进去看看她。”
阶成怿移动脚步,却被阶成恺挡了下来。
“你们回去吧,她这一觉会睡到明天,你们明天再来,这里我会照顾。”
阶传忠点点头,“也好,我们先回去,等明天把事情都处理好了,再一块来看她,丫头也需要好好休息,别吵醒她。”
家人全都走后,阶成恺才打开病房的门。他没有进去,就这么靠在门上,静静地望着躺在床上的人儿那天使般的睡颜。
“丫头,你真的没事?”詹义芳坐在床边,轻抚着康玉澄苍白的脸颊。
康玉澄圆睁着大眼,“你们怎么了?”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她又该记得什么事呢?
“妈,你先别急。”阶成恺轻声安抚身旁的母亲。
“二哥,我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在医院里呢?”康玉澄眼里除了不解还是不解。
还好她还记得他这个二哥。“没事,你从楼梯上摔下去,大家都很担心。”阶成恺边道,边暗示着大家先别把昨天发生的事说出来。
阶成怿也在床边坐下,“玉澄,如果心里有什么不痛快,一定要说出来,别忍着,大家会为你心疼的。”
又是这么奇怪的话,她已经听了一个早上。“我该有什么不痛快吗?”
“你……”阶成怿想再开口。
“大哥,让玉澄多休息吧。”阶成恺适时打断他的话。
“真是的,你们是怎么了?还有,我不是正在国外度假吗?怎么现在会躺在二哥的医院里呢?”康玉澄看着众人不对劲的模样,不解地问道。
问得好,他也正思着考同样的问题,看来她是选择把痛苦的记忆遗忘。阶成恺没想到一向乐观开朗的她竟然会用这种方式来忘记伤痛。
“这得问问你的小脑袋。爬楼梯也不小心点,本来就不聪明了,这下子真把脑袋瓜摔坏了。”
“我爬楼梯的时候摔的?在哪儿啊?”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这不重要,重点是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头会疼吗?”阶成恺避开她的话题,继续问道。
她摇摇头,“头不疼,倒是全身酸痛。”她还真的有从楼梯上滚下来的感觉,看来他们不是骗她的。环视四周所有的人,她突然发现一件事,“大哥,你的神情怪怪的,发生什么事了吗?”
“别理他。”阶成恺连忙道,看见她疑惑的眼神,他只好随口编了个理由,“呃……他公司有事得忙,想早点离开,却又放心不下你。”
阶成怿一听,只好点头,“对,我是太担心你了,所以才这么失常。”
“二哥,你今天也怪怪的。”平时不管发生什么事,二哥总是安静的待在一旁不多言,但今天完全不同。
阶成恺听了,便故意摆出严肃的表情,“今天有谁不奇怪?都是你让大家担心,你可知道昨晚多少人为了担心你而失眠?如果想让大家正常点,以后就好好照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