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在是好朋友、好同事,你别忘了你之前答应我的。”他咬牙闷哼。
“对,没错,我差点忘了,忙忘了。”她真的好累,不想跟他强辩。
“你到底在哪?”
她看了看四周,跟他说明大概的位置,然后他说了句要她不要走出车外,就切断电话。
她将座椅往后拉,整个人无力的靠在椅背上。闭上双眼,让自己疲惫的身体获得短暂休息。
本来她今晚应该要跟那两个男人及杨心洁一起熬夜的,结果她月经来报到,让她实在无法支撑,只好找个借口先离开公司,没想到还是拖延了回家休息的时间。
应该没多久,她的耳边传来了敲窗的声音,她从睡梦中惊醒,就着路灯,她仿佛作梦般地看着车窗外的杜绍恩。
那个她曾经想要依赖一辈子的男人!
她连忙拉正椅背,打开车门。“怎么是你?我以为是鑫华。”
她的声音喑哑、脸色苍白、眼眸微眯,刚刚她睡着了,他不忍心叫她,却又无法不叫醒她。
“我就不能来接你吗?”他的话很柔,内心纠结着一股痛惜。
“谢谢。”她拿着皮包走下车。
他知道她很忙,却不知道工作让她累成这样,她这几天在工作上总是精神奕奕,充满专注与活力,原来她都是在逞强。
“我送你回去,你的车子就先停在这里,明天我再找人来处理。”
她才走出一步,虚浮的脚步让她差一点跌倒,他立即伸手扶住她的肩膀。“你还好吧?”
“嗯,还好,只是有点累,我没事的。”她对着他尴尬一笑,动了动身体,示意他放开手,不过他好像不懂她的暗示。
“走吧!上车。”他将她带往他的车上。
这时,她好像不能再多做什么动作,不然就显得太矫情了。
他来到车门边,想要扶她上右侧的副驾驶座,于是握住了她的小手。
明明是九月炎夏,她的小手却像是十二月寒冬般的冰冷。
他没多说什么,替她关好车门,才坐上驾驶座,双手操控着方向盘,驶入车道之后才问:“你现在住什么地方?”
她报上住址,指示着他前进的方向。
“你闭上眼睛休息一下。”他交代着。
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不过她还是没有闭上眼睛,忍着全身上下的不适,强撑着精神。
车子来到她家大楼楼下。“谢谢。”她气虚地说着。
“等等。”他打开车门,来到她的车门边,绅士地替她打开车门,再扶她下车。
看他按下遥控器将车子锁好,她赶紧说:“我自己上楼就行,很晚了,你快回去吧!”
“我扶你上楼。”他眼神很坚持,右手还搂上了她的腰。
她告诉自己不能多想,谁让她一副快跌倒的样子,况且她已经累到举步维艰,连那只环在腰上的大手,她都感觉不到任何威力了。
来到她那位于十四楼高的套房门口,她勉强撑起笑脸。“谢谢你,我没事了。”
“开门,我扶你进去。”他的口气依旧很坚持。
她深知他那固执的牛脾气,当他话愈说愈少时,她说任何理由他都听不进去,只有顺着他,事情才会快快解决。
她只好拿出皮包里的钥匙,打开房门。“真的,你……”
他不顾她的抗议,将她扶往房内唯一一张沙发椅坐下。
她愣愣地看着他转身去关上房门,看着他若无其事的打量她的套房,她那床上没空整理乱丢的衣服,让她羞得不知该怎么办。“你……回去啦~~我要洗澡休息了。”
他看了她一眼,像是她在说什么火星话,然后他走到小冰箱前,打开冰箱的门。
“你要喝饮料吗?”她继续追问。
“不是。”他从冰箱里翻出一包红糖,直接走到简易的流理台前。
“你干什么?”她气虚地问。
“你不是‘那个’来吗?你先去洗澡,洗完澡就有热热的红糖可以喝了。”
轰地一大声,她像是被一枚飞弹给击中,他怎么可以说得这么平顺自然?而她却听得心里起起伏伏、怦怦乱跳?
“你怎么知道?”她怯怯地反问。
他的头还是没有回,专心在开瓦斯的动作上。“我们曾经在一起一整年过,每次你‘那个’来的时候,手脚都会冰冷,脸色都会发白,双手还会不自觉的摸在肚子上。”
她以为他从来没有了解过她,甚至关心过她,没想到他会注意到这么细微的动作,而且时间已经过了两年。
以前她总是默默自己煮着红糖汤喝,她从来不敢要求他做任何的家事,他是她心目中高高在上的神,她只能卑微地匍匐在他的脚下。
这些表面上的逞强就这么被他轻易的打败,他只不过帮她煮个红糖汤,为什么眼泪就这么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她不敢哭出声音,连忙拿起换洗的衣物,匆忙地躲进了浴室里。
等她洗完澡出来,他已经煮好了红糖汤。
“趁热把这个喝下。”他来到她的身边,闻着她全身散发的沐浴香,他的双手情不自禁搭上她的肩;她没有推开他,只是愣愣的看着他,这个仿佛踏入她梦境里的男人。
“喝完早点睡,这几天你累坏了。”他倾身在她唇上印下一个吻,没有多余的激情,在她仍在发呆时,他给了她一抹微笑,然后转身离开了她的小套房。
这果真是梦,梦还是得醒来,她不能再重蹈覆辙,绝对不能再让自己陷入他的柔情里,否则她真的会死无葬身之地。
第5章(1)
二年前,分手的那一夜——
桌上一整片狼藉,菜肴、零嘴、酒瓶、酒杯,就这么散落客厅的四处,这代表着欢乐过后的痕迹。
四个大学同班同学的聚会,在接近午夜时才在意犹未尽下曲终人散。
燕慈收拾着杯盘,看着窝躺在沙发上那一脸红光的男人,她只能暂停手上的工作。“绍恩,绍恩……”
她弯着腰,轻拍他的肩膀。 “你去洗澡,然后上床去睡,在这里睡会着凉的。”
杜绍恩微眯起双眼,唇角勾起笑意,双手一把搂上她的纤腰;她的重心不稳,直接跌入他的胸口上。
“你好香。”他在她敏感的颈边,像是小狗般的闻了闻。
“你喝醉了。”她双掌贴在他的胸口,挣扎着要爬起来。
“我没醉,我才喝两瓶红酒。”他不理会她的挣扎,双手扣得很紧,不让她离开他的身上。
“好,你没醉,可你一身的酒味,你去洗洗澡好不好?”喝醉酒的人,都嘛说自己没醉,她只好轻声哄着他。
“燕慈,你今晚好美。”他想在她的唇上偷香;她身体一僵,小脸这么一撇,连忙避了开来。
“你别这样。”她推了推他,拒绝的意味浓厚。
若是之前,听到他赞美她的美丽,她一定会欣喜若狂;可是就在六个小时之前,当她站在大门口听到那些嘲讽的话之后,她的心已经像坠入冰库般的寒冷。
他平常从来不会对她甜言蜜语,就只有在床上,在做爱的时候,他才会在她耳边诉说着挑逗的情话。
“怎么了?”他没有真的醉,只是酒精的热度在体内奔窜着。
“你一身酒味。”这是事实也是借口。
“来,我们一起去洗澡。”他牵着她的手,总算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你自己去洗,我还要收拾这些东西。”她抽出被他牵住的手,避开他那赤裸裸闪着欲望的眼神。
“明天再收,反正明天放假。”他从她的身后,一把拦腰抱起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