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百里雪朔,他有个最佳的报马仔,那就是他爱妻的干哥,也就是咱的木兰大夫。
两人自然火烧屁股的加急赶回来,连水都没时间多喝一口。
“小彧,我听说你向皇上告假,是哪里不妥?”大哥是急性子,一逮到人不明就里就问。
至于阅人无数的百里雪朔可就沉稳许多,因为他除了木兰一个眼线之外,家里可也搁了一个重要人物,要来见二哥之前可是事先做了一点功课的,自然神情笃定上许多。
“我好得很,你们两个没事跑回来做什么?”被拦住去路的人有点不悦,他可是赶着要把央人做好的纸鸢拿去给小曦看。
“我们可是一听到你请长假换了三匹骏马才赶到家的,你说你这是什么态度?!”
看见大哥问得起劲,当人家老三的充入场干脆席地坐下,顺便把原来揣在腰际上的账本拿来继续核对,要能得空,或许晚上能够与爱妻多温存几个时辰,这也算意外中的收获吧。
“道听途说岂能尽信!”
“你这死孩子,大哥我可是担心你旧病复发担心得要命,长兄为父你知道吗?要是没事干么请假,你要知道皇上的安危不可一日懈怠,还有你的身体真的没事?”唠唠叨叨、啰啰唆唆兼口水乱喷。
百里鸣彧只能用纸鸢去遮口水,“老大,你可知道我今年几多岁了?”
咦,干么天外飞来这一笔?不过既然二弟问了,当人家大哥的自然有问要必答。
“……应该二十有九了。”搔着短胡,嗯,应该是这样错不了!
“我二十九了,与我同样年纪的人都已娶妻生子,甚至有的还有儿孙辈了。”
“爹未遇难之前不是已经替你找好了媳妇儿,这些年你早该娶人家过门,可是蹉跎了这些年,那位姑娘也应该好大一把年纪了吧?”
“我早让人去退了那门娃娃亲。”百里鸣彧神色不改。
“啥?这等大事为什么我一无所知?”当大哥的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孰可气孰不可气?
“因为我早有中意的女子,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是我姐姐,也是我儿子的娘,爹答应的亲事自然不算数。”
当年他初初醒来曾有人提过要冲喜这么回事,他当下便去请罪退了那门亲事,虽然对方不肯谅解,但是他力求圆满,不只退回所有的信物,还用尽关系替那位姑娘寻了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
他能做的都做了,若还有怨言,他也没办法了。
“你……”咕噜,是喉咙咽下口水的声响,一根指头皮皮抖。“你有儿子了?那也就是说我当大伯了?”
“我刚找到他们母子。”
“老三!”老大转身吼.
“我耳朵好得很,你们说什么我都听见了。”掏掏耳朵,这大哥啊搞不好才是他们家最幼稚的那个,当武林盟主当到这节骨眼,也真是太丢人现眼了。
不过,真要有这侄子,他可也是要见的。
“我当大伯了。”
百里雪朔直起身,拍拍屁股,朝着一脸喜色的百里鸣彧说道:“带我们去跟新出炉的二嫂跟小侄子见个面吧。”
这老二,对他那一年去了哪讳莫如深,这下从天上掉下来的好机会,自然要好好参见这位女子了。
三人渐去……
但是。
这。
二十九的百里鸣彧……也就是说他遇上未成年的勾曦玉时已经高寿二十二,只因体弱多病,瘦小的个子与十几岁的孩子无异,这也让从来没问过他年纪的勾曦玉一直以为自己的年纪要比他还大,处处照顾不说,甚至还以为自己谈了场姐弟恋,她压根不会想到事实竟然定这样吧~~
第7章(1)
“小曦、小曦……”
老远就听见百里鸣彧的叫声。
很熟。
好似很久以前有个少年老是爱这么喳呼着喊她,不管她手头上正忙着什么,他就会像一列火车头那样的找到她,淌着满身大汗的告诉她在道馆发生的事情,好的坏的、芝麻绿豆,就算琐碎到别人认为不值一提的事都要说上一遍。
不过……火车是什么东西?她想得好顺就这么从脑袋里跳出来。
最近,老实说有很多奇怪的东西随时会从她脑海里蹦出来。
那些应该是她闻所未闻、听所未听的,仔细想,却又似曾相识。
那少年每次在对她讲话的时候嘴角总会飞扬的往上翘,一排白牙就这么露出来,就像……像这眼前的男人这般。,
“咦,你怎么在这里,你什么时候来的?”百里鸣彧就在她眼前,实实在在的人。
“我看你在发怔,压根没注意我来,我沿路喊着,你都没听见吗?”有些气馁,有些不解。
她一肩秀发虽然还谈不上如云披泄,也不像寻常姑娘家那样要求穿着,可是他就贪她这模样,如丝弦管竹悦耳,自是清凉无汗,那种无形的纤细美丽让他心动不能自已。
“你这一头汗,怎么越来越跟润儿一个样了。”差一点她就掏帕子为他拭汗。
今天的他以一根银丝绞珠子束住乱发,可怎么看都有点松散,像是很赶时间系上去的,她看不过去,“你转过身去。”
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百里鸣彧倒是很听话的转身。
放下手里的布料,勾曦玉站起身子替他把乱掉的发束重新拢过,银丝穿透黑发成辫,在她的巧手下很快归位。
“我以后都来找你替我挽辫子。”
“别没事找事给我做。”她很冷淡。
他的衣服头发有专门的侍女会服侍着,要她凑什么热闹,有个润儿就很够她忙呼的了,她才不想没事找事做。
“我今天赶着要来见你,以后要是你天天帮我绑头发,我就不用老是等那些笨手笨脚的丫鬟了。”
勾曦玉重新落坐,才不管他胡诌。
看见勾曦玉不打算理人,百里鸣彧又凑过来。
“你在忙什么?”
挨过来的人对她平常生活感兴趣极了,钜细靡遗都想知道,毕竟,他们有着七年的时空间隔,他急迫的想知道这些年她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土地是怎么过的。
“我想替润儿缝件夏衫。”
这几天也出不了门,宅子虽然古雅精致可该看的也看过了,觑来的空不如加把劲把活儿做了。
百里鸣彧还没回应,哪知道蔷薇花丛的后面冒出个小头颅来。“我才不要,娘缝的衣裳丑死了,穿出去只有被笑的份。”
小小的人儿大摇其头,完全不领情。
“你有得穿就该偷笑了。”百里鸣彧不轻不重的敲了下他的脑袋,然后转向勾曦玉,“他不要我要。”
勾曦玉只白了他一眼,继续她怎么剪裁都不大对称的布料。
“我也想要一件袍子。”他还在讲。
“爹,你会后悔的。”
不听小人言,吃亏在眼前呐。
“你这小东西是人在福中不知福。”
润儿瞄了瞄他娘额际的汗珠.“你真的敢穿?”
“她对女红不熟又不是今天的事,她只会摔人,你不知道你娘以前的房间里满满都是摔人拿到手的奖杯,可威风得很呢。”
勾曦玉可听见了。“别跟孩子讲那些凭空捏造的事。”
“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他可是从善如流得很,只要是小曦说的他都允。但是一等她别开头,百里鸣彧又低下头,“你信爹还是你娘的话?”
小孩可精明了。
“我当然相信爹!”
这爹真的神,不只教他骑马打仗,教他剑法,还会找来许多他从来没看过的新玩意,要知道西瓜偎大边,吃人嘴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