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恶狠狠地瞪他,“你会不会管太多了?”
“我这个当表哥的当然要关心一下表弟的终身幸福了。”他朝双手呼了口热气,“不想说就算了,这么冷的夜,我要回温暖的被窝去睡回笼觉。”
“你——”耿深蓝深吸一口气,“对她而言,我就像是弟弟。”
“你们还没接过吻?”荻原熏忽地瞠大眼。
耿深蓝闷哼了一声,不回答。
“咳咳……”他清了清喉咙,压抑住大笑的冲动,却隐藏不了笑意到处肆虐的痕迹。
深蓝一定是欲求不满、压抑过度,所以脾气才会这么爆躁。
“够了没?”他阴恻恻地问。
呵呵……是该适可而止了,再温驯的动物被惹毛了也是会咬人的。“她在梅之月……”他终于好心告诉他答案。
耿深蓝转身就走。
“怎么这么性急?我的话还没说完呢!”荻原熏好笑地补充。“隔壁的花之月。”不过无妨,他应该会发现的。
耿深蓝迅速穿过长廊,来到梅之月,小心翼翼地推开门。
房间内一片漆黑,而且没有开暖气,习惯了台湾宝岛的四季如春,这么冷的天气,水帘怎么可能不开暖气!
床上果然没有人,熏居然还骗他!
耿深蓝气愤不已地掉头就走,想回去找人算帐,却在行经花之月时发现里面有些声响。
他悄悄推门而入,进去一探究竟。
就着外面灯光的映照,他瞧见房间内的墙角搁置着一个眼熟的登机箱。是水帘的!
“什么人?”一声大喝陡地响起,紧绷的声音里有清晰可闻的恐惧。
耿深蓝的心骤然抽紧,“是我。”
而后灯一亮,房间内顿时大放光明。
“深蓝?真的是你!”乔水帘几乎不敢置信,“我不是在作梦吧?!”
他走近,故意板着脸,“要不要我狠狠地揍你一下?”
她飞快起身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他,心中的感动无法言喻。“你揍吧。”是她的疏忽大意让自己陷入危险,差点造成无法弥补的伤害,的确是该揍。
他圈住她,担忧的心、紧绷的神经、飞行的疲倦都在这一瞬间舒解开来。
她从来不知道他的怀抱如此温暖、安全,原来他的胸膛这么宽阔……乔水帘的心底悄悄裂开一道细缝,有一丝什么蹦了出来。
“你……没事就好。”气归气,他一向不打女人,又怎么会对她动手。
“要是没有你的帮忙,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仍心有余悸。
“那家伙呢?”耿深蓝幽闇的瞳眸里透出寒光。是应该给那个不知死活的人一点教训,让他谨记在心,往后不敢再犯相同的错。
乔水帘很清楚深蓝的个性,他不爱插手管闲事,但只要是他认同的朋友受到欺凌,肯定会加倍奉还,所以他此刻很不爽,“荻原先生已经狠狠揍了他两拳,够了。”
“才两拳,太便宜他了。”他森然道。若是由他来动手,王英展肯定只剩半条命!
她赶紧转移他的注意力,“你这样临时决定飞来日本,那舞会怎么办?”
“我和小雪已经跳完一支舞了。”危机四伏的一支舞。
她觉得很抱歉,“才一支舞?”说不定小雪期待和深蓝浪漫共舞很久了,结果……结果却被她破坏。
“我和小雪也只能跳一支舞。”心仪的人第一次主动投怀送抱,也是他第一次这样紧紧将她拥在怀里,皮肤底下的血液仿佛被谁偷放了一把火,悄悄延烧开来。
只能跳一支舞?她怎么没听过这种奇怪的规矩?“为什么?”
“因为她猛踩我的脚。”他无奈地叹气。“要是再继续跳第二支舞,我的脚肯定不保。”
乔水帘噗哧一笑,“哪有那么严重!你太夸张了啦。”
他不是顶认真的抱怨,“你还笑?”太没有同情心了吧。
她忍不住,“真的很好笑啊!”
“叩叩。”敲门声忽然响起。
这个时候谁还会来她的房间?乔水帘不解地转头,但耿深蓝心里却很清楚,除了熏,不作第二人想。
他走去开了门,“你来——”
“太子。”数名佣人端着佳肴鱼贯走进,还有热过的清酒,一一摆放好之后随即离开。
他直勾勾地迎上荻原熏的眼,“干什么?”
对方笑了笑,“我睡不着,又觉得有点饿,所以让厨子准备了宵夜,过来找你们一起吃。”谁叫他打扰到他的睡眠时间,所以他就跑来当他们的电灯泡。
即便是笑,他的样子看起来还是有点吓人。“荻原先生,请进。”乔水帘赶忙招呼。
“叫先生太见外了,我是深蓝的表哥,你就和他一样直接叫我的名字吧。”他走进房间内,迳自落了坐。
他是深蓝的表哥?深蓝是中日混血吗?
耿深蓝解释,“熏的母亲是我的姑姑。”
“我们边吃边聊……”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荻原熏举起酒杯。
乔水帘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既然都已经来到东京了,当然要四处走走、好好玩一玩才不虚此行啊。”他建议。
“我们就好好玩一玩再回去。”耿深蓝直接对她说。
他的陪伴驱走蛰伏在乔水帘心底的不安和恐惧,直到看见他后,她才慢慢、真正地放松下来,不再硬撑着。
酒过三巡之后,她终于不敌如潮水袭来的疲倦,沉沉睡去。
耿深蓝轻轻将她抱到床上安置,然后盖妥棉被。
荻原熏打趣地道:“原来你也有这么温柔的一面啊!我还以为你只会坏脾气地吼人呢。”
“少啰唆。”他微窘地哼。
荻原熏的眸底有抹流光悄悄亮起,闲聊道:“东京铁塔有一个传说……”
传说?“那种无稽之谈你也信?”
他不理会表弟的揶揄,“传说只要在东京铁塔上向心爱的人告白,这段感情就会甜甜蜜蜜、圆满成功。”
“那是有心人想出来吸引观光客的花样。”他不以为然。
第7章(1)
东京是日本的政治、经济中心,其中不仅仅有世界名店林立的银座、被誉为不夜城的新宿、保留日本传统文化精华的浅草和成为年轻人文化发源地的涩谷等大规模繁华区域,许多地方都值得一看。
乔水帘睡到快中午才起床,午餐的时候见到了荻原熏的母亲,也就是耿深蓝的姑姑,她是个集气质、优雅、美丽于一身的女人,待人亲切温柔又和善,让人很难将她和两大黑社会组织联想在一起,而荻原家的大家长则不在家。
餐后,荻原熏派人当她和深蓝的专职司机,负责载他们四处去游玩。
只要够细心,记忆力够好,每一处都可能是某出日剧或某部电影里唯美、浪漫的场景,随时都可能会有惊喜。
她先是到浅草寺喂鸽子。浅草观音寺是东京最古老的寺庙,最具代表性的标志就是重达一百公斤、吊在半空中写着「雷门”两个字的巨大灯笼。
许多鸽子在乔水帘脚边的地上啄食饲料、有些在半空中回旋、有几只干脆停在她的手上抢食,她开心地笑着。
耿深蓝站在一旁看她,嘴角释出迷人的笑意。
可即便只是静静地站在旁边,他的存在仍旧像是发光体吸引许多人的目光。
“呃、你好……”有个面貌姣好的女孩子上前试图搭讪。
他完全不理人。
“嗨!你听得懂……”女孩子不放弃。
敛起笑,他冷冷地转头横了她一眼。
女孩子困窘地僵住,而后慢慢地退了开去。
他满意地将视线调回乔水帘身上,恶作剧地惊呼,“啊、有只鸽子在你的头上大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