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千琦惊慌大叫,吓得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郡主,你留在这,别乱跑。”
东方杰忍住那股昏眩,隐约觉得这次所中的毒似乎比上次的要来得厉害,急忙从怀里取出解毒丹服下,希望能暂时压住这毒性,咬牙忍痛将毒镖拔出,射向与刘勇缠斗的罗刹。
罗刹惊险地躲过,左臂却被刘勇划上一刀;东方杰见状,强打起精神来,提剑一跃,加入战局。她负责攻上,刘勇攻下,罗刹双拳难敌四手,勉强缠斗数十回,终究不敌,在一招闪躲不及,被东方杰一剑刺进左胸。
“大哥,你们终于来了!”
龙千琦忽地开心大喊,就见龙昊天和成刚押着修罗来到。
“千琦,你怎么会在这里?”
龙昊天不悦地拧眉,不是叫她好好地待在安全的地方吗!这丫头真是不听话。
“师弟小心!”
成刚猛地大吼,眼睁睁看着原本一剑刺中罗刹的东方杰身形忽地不稳,罗刹见大势已去,竟抱着玉石俱焚的决心,一手握着剑身,一手拉住东方杰的手臂,急速退向身后的断崖:东方杰察觉她的意图,正欲抽剑,眼前忽地一片模糊。
“东方杰,我就算是死,也要拉着你陪葬!”
罗刹疯狂大笑,在众人措手不及时,拉着毒性发作、来不及抽身的东方杰跳下断崖。
正走向主子的刘勇惊觉身后有异,迅地回身救人,但仍是慢了一步。
“师弟!”
“东方杰!”
龙昊天和成刚同时飞身来到断崖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坠落万丈深渊的东方杰而无法出手相救。
成刚脸色惨白,跌坐在地,双目失神地直盯视着崖下。
师妹……
龙昊天神情狂乱,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握在身侧的双拳紧握,黑眸注视着深不见底的深渊,一股椎心之痛狠狠地攫住他。
不会的,他绝不允许她就这样离开他,他跟她还有一笔帐要算!猛地,他朝身后的官兵大吼:
“张捕头,你马上派人去找是否有其它通往断崖下的路!还有,另外派人准备坚固的绳索,我要亲自下去。”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在没有亲眼目睹她的尸首之前,他绝不相信她已经死了。
*
一个月后。
两匹黑色骏马一前一后撒蹄狂奔进洛阳城内,不顾街上行走的人,速度不曾稍减,众人见状,纷纷吓得四处逃窜。
一时之间,大街上不少摆摊,倒的倒、坏的坏,形成一幅凌乱不堪的景象,众人望着扬长而去的两匹马,忍不住摇头咒骂连连。
马匹上的高大身形忽地勒紧缰绳,骏马昂首嘶鸣,人立而起,最后终是停下,两匹马一前一后停在东方府门前,看着门前悬挂的白灯笼及飞舞的雪白丧幡飘扬在门前。
龙昊天俊脸大变,倏地翻身下马,双手急扣朱门上的狮头铁环。
“是谁啊。”
两扇朱门由内开启,仆人尚未看清来人是谁,龙昊天高大的身形一闪,已直闯入内。
“喂!你是谁啊!怎么可以擅闯……”仆人直在他身后追着叫喊。
龙昊天如入无人之地,一路畅行无阻,直冲入大厅,入目所及的是布置庄严肃穆的灵堂,正中央摆放着一个牌位,上头赫然写着「东方杰之灵位”几个大字。
宛如青天霹雳,高大的身形猛地一震,脸色苍白,黑眸不敢置信地直盯视着牌位。
“请问阁下是?”
东方凌适巧从侧厅走出,打量着来人一身尊贵不凡的气势,猜测着他的身分。
“龙昊天。你是东方杰的什么人?”
龙昊天瞧着他陡然出现的身形,从这人身上稳约散发出一股沉稳,若是他猜的没错,这人应该就是东方凌了。
“原来是靖王驾到。在下东方凌,是东方杰的大哥,王爷是特来祭拜我四弟的吗?”
此人眼中流露出的哀痛,让他不得不怀疑他与小妹之间是何交情。
“东方杰真的死了吗?”
出事的那天,他命人到悬崖下找寻她的下落,自己和成刚也多次攀下断崖,却只见到罗刹的尸首,不见东方杰的;岂知在费尽心力半个月后,却传来东方杰已死的消息,他这才匆匆赶到洛阳一探究竟。
“没错。”
东方凌双眸微敛,语气中有着淡淡的哀伤。
“他是怎么死的?又是谁发现的?我可以看她的尸体吗?”
除非让他亲眼目睹她的尸体,否则他绝不轻易相信。
“从万丈深渊摔下,又怎能活命?是我三弟碰巧经过崖下发现的,碍于尸体己发臭了,于是就近火化,将骨灰带回府。”
东方凌望着东方杰的牌位,眸光复杂,淡道。
“你是说东方堂发现的?”
龙昊天沉痛的闭上黑眸,连神医东方堂都救不活她,难道她真的死了吗?
“没错。敢问王爷与四弟是何交情?”
东方凌眼露精光,瞧着龙昊天不寻常的反应,让他无法不起疑窦。
“不重要了。”
龙昊天不愿再在这多停留一刻,胸口一阵紧窒,令他难受地脚步踉跄,最后再看了眼东方杰的牌位,旋身欲离去。
忽地,他脑中灵光一闪,总觉得自己似乎遗漏了一个重要环节,令他离去的脚步顿住,猛地回身,黑眸精光迸射,直盯视着东方凌。
“你方才说是东方堂发现她的尸体,当时她已死,所以才就地火化,将她骨灰带回?”
“没错。因为死体已发臭,才会这样处理。”
东方凌挑眉,虽不解他为何这么问,仍是回答。
“告辞。”
龙昊天黑眸精锐地注视着东方凌许久,最后再瞥了眼东方杰的牌位,头也不回地离开。
龙昊天一走,大厅恢复寂静,东方凌若有所思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久久……
第7章(1)
午后,徐徐秋风轻拂,带来阵阵凉意,望着逐渐泛黄的树叶,及些许被风吹落于地的枯叶,坐在一间厢房前石阶上的两兄弟,不约而同轻叹了口气。
“哥,我们来这明月山庄已经一个月了,怎么海遥姐的伤势一点也没有好转的迹象?”
“三哥说她伤得太重,是一脚已踏进鬼门关的人,能捡回一条命全靠祖上积德。海遥姐的内伤很重,五脏六腑严重受创,只怕不谓养个半年是不可能会好的,这也是三哥决定将她送来明月山庄的原因。”
话一说完,两兄弟对视,又是一声长叹。
“哥,我们不能在这里叹气。三哥要我们来,是要我们好好陪海遥姐,逗她开心,不是在这里唉声叹气的。”
八岁的张胜拉了拉身旁兄长的衣袖,提醒地说。
“没错。算算时间,海遥姐应该睡醒了,我们进去看她吧。”
张振拉起弟弟,轻敲了下房门,房内并无任何回应,示意身后的弟弟噤声,这才小心地推开房门,放轻脚步走了进去。
“是张振和张胜吗?”
床榻上坐卧着一个容貌绝美清丽的女子,即使她脸上带着苍白的病容,仍无损她的美;细看她眉宇间有股英气,一双清澈动人的明眸望着房门口的方向。
“是啊,海遥姐,你醒啦。”
张振牵着弟弟走近床榻,瞧着那双清澈的明眸,虽然是看着他们,却无任何焦距,两人看了,一阵不舍,双眼不由得泛红。
“我没事,至少我还活着。你们两个不要担心。”
方才两人在门外所说的话她都听见了,她很高兴在这陌生不熟悉的地方有他们陪着她。
“海遥姐,你想下床走一走吗?我们可以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