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出手机,拨了方思聆的手机号码,响了几十秒后转入语音信箱;他不死心的再打一次。
第二次电话有了回应,是一个诡异且带着尖锐笑声的女声,他完全猜不出来那是谁的声音。
“喂,你是谁!”他边讲着手机,边小跑步的找寻着方思聆的身影。
“哈哈哈,东显壑啊!你不知道我是谁吗?这么久没听到我的声音,你一点都不会想我吗?”
“你是……茵棠?”他迟疑的吐出这两个字,伴随而来的是一脸的心急与愤怒,“你怎么会有思聆的手机?!你把思聆怎么了?”
“哈哈哈,她死了啊~~看!我不停的在踢她喔~~她连动都不会动了耶!哈哈哈……”
她说的话几乎要让东显壑发狂,加上又听到几名跑过他身旁的路人讲了几句话,他更是吓出一身冷汗——
“我以前还认为茵棠长得挺漂亮的,刚才看到却觉得好恐怖,她整个人就像是疯了一样!”
“是啊!她一直追着一个女孩子,说是要杀了她,简直就像个疯子!”
东显壑停下脚步,“你们等一下。”他唤住那两名路人。
“先生,有什么事吗?”
“你刚才说看到茵棠是吗?你是在哪里看到的?”东显壑着急的问。
“她就在那个转角,好像是疯了一样,现在应该还在吧!”说完话,却发现向他问话的人早已不见了身影。
*
东显壑看到全身是血的方思聆就像个破布娃娃一样,任茵棠在身上践踏着,一点反应也没有,他整个人几乎快要心碎。
“思聆!”他喊着,用力推开茵棠,将方思聆搂入怀中。
他伸手轻抚着方思聆的苍白脸庞,除了感觉她的冰冷外,也察到自己因害怕失去她而浑身颤抖着。
“思聆,你说话啊!思聆,回答我!”为什么她不张开眼、不回答他,他眯起眼,痛彻心肺的他几乎想立即将茵棠给杀了。
“哈哈哈,死了对不对?她死了很好啊!那就没有人敢再和我抢你了啊!啊~~我都忘了,她不是还有个儿子吗?最好能连他也一起杀死算了……呵呵呵。”茵棠开始唱起歌来,边唱还边跳舞。“选我啊!我们结婚吧!我会穿着一身从米兰订制的白纱和你牵着手在威尼斯拍婚纱照,叮叮当、叮叮当,我一定会是最漂亮的新娘,我可是名模茵棠喔……”
怒火在眸中狂烧,东显壑直想一手掐死茵棠,可理智告诉他,他必须先打电话叫救护车。
茵棠又哭又笑着,不停的跳舞、不停的旋转,东显壑知道她疯了!
在救护车来到后,东显壑不再理会发了疯的茵棠,对于他来说,方思聆没事才是最重要的。
他将方思聆抱上担架,和她一起坐上救护车。
没多久,警察也来了,茵棠跳累了就坐在地上发呆,“爱我啊~~我好爱你啊!”她玩弄着自己的头发。
路人看到一身是血的她,连忙的快速经过。“警察,这里、这里,那个茵棠在这里。”警车一到,便将茵棠带回警局。
*
东显壑打电话通知父母,要他们时间一到就开车去接小同回家住个几天;他自己则是在医院没日没夜的守着方思聆。
拜托!千万别再让他失去她,他要她好好的活着,纵使在他因为自己的愚蠢而和她离婚后,他也一直都希望她能好好的活着,她一定要睁开眼,千万别这么一直的睡下去……
他轻握住方思聆的手,“思聆,你的喜、怒、哀、乐不再是只有你和小同一起分享,别忘了还有我。”
他亲吻着她的手,“没了你,我们父子会哭:没了你,也许我会追着你的脚步而去;没了你,小同会没有妈妈的关怀……请你想想爱你的家人,也想想我,请你张开双眼好吗?”
医生告诉他,方思聆伤得很重,拆信刀将她的肺部刺了个孔,且因为伤势过重,曾经大量的输了血。
“还是你仍旧这么恨我,恨我恨到连最后一点弥补的机会都不肯给我?想就这么走了!我爱你啊~~我一直都是爱着你的啊!思聆,我求你睁开眼看看我……”他没挥掉脸上的泪水,任凭它一滴滴的滴落在她的手上。“我知道你不是那么残忍的人,你舍不得我们的对不对?”
方思聆眨了眨眼,痛哼了一声,东显壑惊喜的看着她,“思聆,你醒了?!小心,别乱动,免得扯到点滴管。”
“好痛!我全身的骨头就像被拆了一样。”她发出细微的声音说着,看着眼前这个她曾经……不,是她一直都挚爱的男人,忍不住伸手摸摸他早就满布胡髭的脸颊,“你好丑,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丑。”
“你让我担心死了,还敢嫌我丑!”他终于放心了。
“显壑,我告诉你我作了个很长的梦,梦到了我们第一次相遇。”
“我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时,你是发传单的工读生。”他握紧她的手,真实的将她握在他的手中,“下次我们全家一起去那间拉面店吃拉面吧!”
尾声
“紧张吗?小同!”方思聆帮小同整理好衣服,拍拍小同的肩膀,今天是小同参加钢琴比赛的日子,所以东家的人全都到了。
东家亲友团声势很浩大,将会场第一排的位置都占满了。
“是啊!我很紧张。”他是代表教他的那位钢琴老师出赛的,成败与否关系到钢琴老师的声誉。
“有什么好紧张的,平常心看待就好。”东显壑倒是看得很开,反正志在参加,又不一定要得奖,给孩子太大的压力,反而会让孩子的得失心太重。
“是啊!有什么好紧张的?冠军一定是我们家小同啦~~”东母非常有自信,“小同,你钢琴比赛完,我们再一起去餐厅吃饭好不好?就去你最喜欢的那家餐厅吃。”
“妈,他都这么紧张了,你还和他提吃的!”东瑞棠直摇头,“小同,叔叔再带你去买玩具喔!”
身穿一袭合身西装的小同就像个小大人一样的盯着众亲友团看,最后视线落在他父母的身上。“我不是为了比赛而紧张,我是为了得奖后的感言在紧张咩!”
大家都不了解他真正的想法,小同不满的蹙紧眉头。
“你们两个真的很令我为难,我如果得了冠军,就得上台致词,那一定是要谢谢老师、谢谢爸爸、谢谢妈妈,谢谢家里支持我的每一个人。
“然后还得介绍我的爸爸怎样、怎样;我的妈妈怎样、怎样,那我该怎么说啊?我妈妈在离婚后生下我,最后我又和爸爸一起住,然后现在我妈咪的肚子里又有了小贝比,不过他们两个还是不打算结婚……”关系可说是错踪复杂,“真是让我很伤脑筋。”
“只是要致个词而已,犯不着讲这么多家里的事。”方思聆轻笑着,手抚上了圆圆的小腹。
“小子,有一点我得澄清,谁说我没打算要结婚!是你妈咪总说她没打算要嫁给我!”东显壑摇着头,一起生活了三年多,他曾有数不尽的次数向她求婚,却总是被她给打了回票。
她所持的理由就是:写完结婚证书后,又得写离婚协议书,那太麻烦了,与其这样,还不如不写。
可他不知道的是:这正是方思聆对他的惩罚:她才不肯如此轻易的再嫁给他!
虽然她不是报复心强的女人,但他当初竟为了“莫须有”的罪名把她fire掉,那她当然也得让他尝尝看得到她,却得不到她的苦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