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让我抱一抱嘛!」他耍赖的低头枕在她的肩膀上。
旁人替他感到羞耻,急忙走开,非礼勿视;他却毫不介意,甚至满意的笑着,一点都不认为自己的行为太放肆。
「这是人家的地盘,别人会笑话你的……」除了他,没有人向任蝶衣撒过娇,她被花弄影闹得身心酥软,嘴巴叫他别耍赖,手指却不由自己的抚着他的面颊,眷恋的吃起他的豆腐。
「我来买花的,顾客最大。」花弄影变本加厉的叼住嘴边的手指,舔了两口才让她溜走。
任蝶衣面红耳赤的看着被他沾湿的指尖,想推他一掌,手抖了抖,最后竟把手指也含到口中,品尝起他的味道。
花弄影蒙胧的眼波倏地清亮,闪过阵阵惊讶的光芒。
任蝶衣心慌意乱的咬破指尖,抽出手指让他看伤口,亡羊补牢的解释,「我是在舔自己的血,你别误会,我可不像你这么放肆!」
花弄影扯了扯嘴角,愣了片刻,还是抑制不了笑意,环抱任蝶衣纤细的腰,笑出嘹亮的声音。
她作势打他,他配合的抬头送上脸蛋任她折磨,她一看,倒是舍不得了,反而抱住他结实的腰,无意赶走他赖皮的身躯,任他紧贴着自己,她心里只有尽情宠爱他的欲望。
她真的喜欢上这个调皮的男子了,眼见自己的心为他一点点的沦陷,明明可以制止,却不愿克制对他愈来愈浓烈的眷恋之情。「先声明,我不是个知情识趣的女人,挑选盆景花卉的我不在行,更没兴趣陪你吟风望月、折柳葬花。」
任蝶衣边说边叹息,像她这么没情趣的姑娘,该怎么做才能让鬼灵精怪的花弄影不感到乏味?
「我也没功夫吟风望月、折柳葬花,你是不是诗词歌赋看多了?」
「是啊!诗歌里经常有人深夜不睡觉,跑到树边还是高楼边猛念什么『缠绵思尽抽残茧,宛转心伤剥后蕉』之类的……」
花弄影因她畏怯的脸色,笑得前俯后仰。「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年少时,偶尔会这样抒发愁绪。」
「什么样的愁绪?」任蝶衣无暇计较他的态度,一心惦记着自己有没有能力为他排忧解扰?
他对她的好松动了她的心防,令她也想为他付出。
脑中光芒一闪,重现了当初花弄影曾说过——讨好所爱之人不是卑微和屈服——那些话的意义,任蝶衣此时总算明白了。
「我早忘了以前有过的忧愁,我喜欢开开心心的活着,不高兴的事全都丢到脑后。」花弄影爽朗又暧昧的语调从任蝶衣耳边擦过。
她捏捏他的脸,忍住亲他一口的冲动,猛地起身,「阿花,我们该回去了。」
「我的名字是很优雅的……你能不能考虑换叫弄儿、影儿?」
「你是男人,不要跟花妓、舞娘抢艺名。」
花弄影似叹似笑,望着她身后的庭园入口,眼珠子一转,拉起她的手,纠缠道:「再等等,选好了花就走。」
天色愈来愈暗,他怎么愈看愈来劲,眼睛不吃力吗?任蝶衣感到有些古怪,却看不出蹊跷。
花弄影别有用心的带她观赏花卉,介绍花类,在她耳边说个不停,使她忽略了庭园之外有繁杂的脚步声渐渐逼近。
「蝶衣……送你。」他从花丛边摘下一朵含苞待发的花,插到她的耳边。
她直觉的出手抵挡,他灵活的手指在她掌心画了画,无尽的挑逗,撩拨得她身心发痒,急忙握住他的手,
他却飞快的抽开,点了点她的唇,发出强烈的诱惑之声,「你真漂亮。」
任蝶衣被他肆无忌惮的勾引逗昏了头,胸口烧起一把火似的,激情难耐,她踮起脚尖就要吻住他喋喋不休的嘴唇——
这时,花弄影一直注意着庭院入口的双眼倏然发亮,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避开任蝶衣的亲吻。
没有亲到的她,看了看两人差了一个头的身高,她瞪起双眸。
花弄影憋住笑意,小声的以着只有她能听见的音量与她打商量,「是我不好,我太高了,不如我去搬张椅子让你站着?」
「不需要!」听出他的声音里藏着无限乐趣,任蝶衣半是火大,半是情急的拉住他的衣襟,迫使他低头接受她的猛烈一吻。
「啊……蝶衣……」一边引导她技巧不足的侵略,他一边娇媚的喘息,犹如承受恩泽的奴隶,姿态微弱无比,「你真勇猛,不愧是武林高手。」
他的话令她嘴角抽搐,笑着推开他,「在说什么呀!」
「蝶衣……」为了不让她发现在她身后已站满一群目瞪口呆的人,花弄影急忙捧着她的脸,真诚道:「我是这么的喜欢你,也相信你不会变心背弃我,既然我们两心相印,不如见了你的亲人后,我们就表明衷肠,让长辈们做主把我们的亲事办了。」
「不急!」现在危机重重,她哪有心情跟他办亲事?何况她才认识花弄影不久,相处至今只满八日,实在不急着嫁他为妻开始相夫教子。
「哦……」花弄影失望得眸光发暗,不赞同的问:「你要隐瞒长辈们?」
「我会先向你引见,但你不能立刻跟他们说我们……」
「为什么?」这女人真难搞,不过他还是搞得定。
第8章(2)
任蝶衣沉默了,她不好意思告诉花弄影她至今乏人问津,致使她的家人各个都迫不及待的想将她扫地出门,一旦有哪个男人要她,他们肯定会欢天喜地的把她双手奉上。
可她想等朝廷变动与边关战事结束后,再跟花弄影认真的处理儿女私情啊!
这个让她恨得牙痒痒的,又爱得甜蜜蜜的男人,已成功侵占了她的心,他们有将来漫长的时光可以相知相守,她不急着马上跟他进洞房。
任蝶衣的心思,花弄影这回一看就明白了七、八分。
可她不急,他却很急!
有哪个男人能放着喜爱的女人在一旁看着,不急着赶紧收进囊中吃干抹净呢?
「蝶衣,我们都这么亲密了,你不快点给我名分,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花弄影瞥了瞥她身后呆若木鸡的一群人,哀怨道:「总不能要我一辈子像见不得光的虫子,躲在黑暗的角落里,等你高兴了才来宠幸?」
「现在没空。」她讪笑的挥挥手,转身欲走。
他赶紧按住她的双肩,又把她转过来。「蝶衣,求你了,给我名分吧!我都已经是你的人了。」
她哭笑不得,没把握抵抗他的油嘴滑舌,索性孩子气的捂住耳朵,强硬的背对花弄影——
岂料,一转身竟然看到她的爹娘、爷兄、嫂嫂姊姊……还有姨娘抱着正打瞌睡的小娃娃,各个面色铁青的看着她。
「这……太太太不像话了!」爷爷咳了一声,首先发难,对着她爹娘责备道:
「你们听听,你们教出来的闺女说的是什么话?跟人订情了居然还不准对方告诉我们,还当我们是亲人吗?」
他们怎么来了……任蝶衣眼前一黑,「爹、娘!」
「别叫我们,真是家门不幸啊!你这个坏孩子,有了心上人还不让人来提亲,你眼里还有没有礼教?」
「任蝶衣,我们当初允许你在外闯荡,是相信你会洁身自爱,为了让你能广结良缘,以便你能嫁得出去,不会成为全城唯一没人要的老姑娘;可你看看你现在是怎么报答我们对你的信任啊?」
斥责声如暴雨倾泻,砸得任蝶衣四肢无力,她慢慢转向花弄影,万分阴沉的问:「阿花,你设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