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失明时功力就高出他许多,复明后更不用说了,所以三两下就将那些人摆平了。
小楼听得是心惊胆战。吓得脸色发自、眼泪盈眶;一想到他差点就死了,她全身就止不住的直发抖。
他见她吓坏了,忙将之后的事轻言带过,“后来青云带我回洞庭,请白前辈将我身上的伤治好,也解了毒。正巧你托人带消息至洞庭,我便北上回来找你。”
“可是你回来了,却不肯见我……”她一想到就委屈满腹,滑下泪来。
“对不起,我以为这样对你比较好。”他抵住她的额头抱歉的说。
“你又不是我!你……你这个笨蛋!”她吸吸鼻子,打了个隔,却止不住泪。
“别哭了,你哭了整天了。”他怜惜的将她的泪拭去,低声道:“你看你的眼睛又红又肿,我会心疼的。”
“油腔滑调。”她想捶他,拳头到了他伤疤前却打不下去,反摊平了手掌,心疼的轻抚着,然后红着鼻头泪眼汪汪的抬首问:“还会不会痛?”
他抓住她的小手凑近唇边吻了下,然后深情款款的看着她,“不会痛了,已经被你抚平了。”
他对她说甜言蜜语,她反而越哭越凶。直到夜深,她哭累了,才蜷缩在他怀中睡去。
第十章
晨光洒进室内,小楼被刺眼的光线弄醒,一翻身却发现屋子里只剩她一人。
小楼着急的穿好衣物冲出去找他,以为他又再度丢下自己不管,小楼的差点又哭了出来,结果才一开门就撞进冷如风的怀抱里。
“你跑哪去了?我以为……我以为你又……”她紧紧抱住他说不下去。
冷如风喉头一紧,揉揉她的头发,“傻瓜,我不会再丢下你的。”
“真的?别骗我。”她昂首要保证。
“真的,我这辈子都不会再骗你。等我把剩下的事情处理好,我们回南方和娘及知静一起住。”
“他们也在洞庭吗?”
“不是。我之前便要人在杭州盖了栋房子,以后咱们便住在那里。”那里一屋一瓦、一树一亭都是他自己设计的。只是他没想到他还能带着小楼回到杭州,之前他原以为那是再也不可能的梦想。
他紧紧搂着她,感谢上苍。
“听说杭州很美?”她想了一下又问:“绍兴是不是在杭州南边?”
“对,杭州很美。绍兴的确是在杭州以南。”他亲亲她的额头,然后说:“你一夜没回蓝家,他们会担心的,我让靳雷先送你回去。”
“为什么?我要和你一起。”她紧张的抓住他的衣袖,以为他要食言。
“我得去把一些该算的帐算清楚,你在酒坊里较安全。”他安抚着她,“我处理好了就会去接你。”
“你想做什么?”她满心担忧。
冷如风想起王平那小人,脸一沉吟声道:“去讨债。”
原本他离开后就不打算再回长安来,也不想再和那些官宦小人计较,但他们非但派人狙杀他,如今竟还想杀了小楼灭口!这让他决定要杀一儆百,教满朝文武再不敢动他的人。
驯服了太多年,他们真将他当成了病猫!以风云阁聚积多年的财力,就算再打造个长安城都还有余。有钱能使鬼推磨,他要让一个人生不如死,是轻而易举的事。尤其是那些官员,昨天他们能对王平的所作所为视而不见,今日他们同样也不会对王平伸出援手!
那些人为求自保,将会让这警告的效果更加显著!
见冷如风一脸阴寒,小楼担心的说:“可是,你的伤……”
“已经好了,只是左手还不大灵活而已。再说讨债不一定要动刀动枪的,没有人能在你相公手上欠债不远。”他微微一笑,自负的道:“放心,讨债靠的是脑子,我只是去收尾,让那王八蛋死得明白点。你乖乖在酒坊热一壶酒等我,我去去就来。”
她望着他,想笑却笑不出来。她伸手抚摸他的左脸,强迫自己说道﹕“我很怕,所以你……别再受伤了。我在酒坊等你……”
他伸手握住她覆在他脸上的小手,将她拉近,低首吻她。
“等我回来。”他抬首,抚着她微肿的双唇说。
小楼在靳雷的护送下回到了蓝家酒坊,向快急疯的蓝家父子道歉,并将事情原委说了一遍。
蓝老头虽是生气她失踪一整夜,但听闻她已找到了冷如风,气也消了些。
“那你相公人呢?”
“他……去处理些事情,晚点儿会过来。”小楼强颜欢笑,眼底却难掩忧。
“那小子真是不像话……”他瞪眼咕哝了几句,向后屋走去。
小楼怕自己胡思乱想,于是便找了些事来做。但她手里忙着,脑袋爪子还是无可避免的想着冷如风。
她总觉得事情太过顺利了点……她怕他此去会出事,也怕他心结未解,又开始躲着不肯见她。
今日日头像是移动得比过去三个月都还要慢,好像她做了一堆事,都还未过午时,这种等待真是一种煎熬。
她从后屋地窖中抱了坛酒上来,阳光顶在头上,晒得人发昏。经过梨树林时,她不禁伫足而立,看着小白花在阳光下闪烁。一阵暖风吹过,整座树林随风摇曳沙沙作响,几朵小花带着香气随风飘落下来。
忽然间,有人从身后将她拦腰抱住,当她的背贴靠在对方胸前时,她紧绷了一上午的心情才真正松懈了下来。
“酒是要给我喝的吗?”冷如风低声在她耳边问。
“不是。”她手中仍紧紧抱着那坛酒,声音哽咽。
他将她转过身来,发现她又落泪了。冷如风将她怀中那坛碍手碍脚的酒接过来放到地上,温柔的擦去她的泪珠。有点无奈的笑说:“你真的越来越爱哭了。再哭下去,长安就要闹水灾了。”
她也不想啊!她怎么知道这两天眼泪这么多,搞不好把这辈子的份全哭完了。
她会一直掉泪,还不都是他害的。小楼埋怨的抬首看他,却见他又把左半边的面具戴了起来。她伸手摸着那面具,轻声问:“为什么又戴回去?”
“我怕吓到你。”他有点退缩。昨夜是在月光下,今早在云楼他又背光,说实在她根本看不清;如今阳光灿烂,他怕她会因为看得太清楚而怕他。
“你戴着这冷冰冰的面具,我才会吓到。别在我面前戴着面具,它让我觉得你随时会离开我。我不喜欢它,别戴了,好吗?”她柔声要求。
他无言的看着她,心中挣扎良久,好半天才点头答应。“好,我不戴。但到了外头,这面具还是无可避免。我知道我脸上的疤很丑,虽然吓不坏你,却会吓坏其他人。”
“胡说,你一点也不丑。”她义正辞严的斥责他,后面却接了一句﹕“只是很恐怖而已。”说完,随即溜出他怀抱笑着跑开。
冷如风才要伸手抓她,脸色却突然发青,一阵剧痛从左手传来,他整个人痛得弯下了身。
小楼见状,吓得忙跑回来扶着他,“你怎么了?别吓我!”
“我的手──”他痛得额头直冒汗,说不下去。
靳雷像是算好了时辰,突然就从旁冒了出来,点了冷如风的昏穴,将一粒暗绿色药丸喂到冷如风嘴里。
过了一会儿,小楼见他脸色稍缓,似乎不再疼痛不堪,方问靳雷:“他是怎么回事?”
“二爷身上尚有余毒未解,却执意要赶回长安,三节知道劝不住他,只好制了这些止痛药。但这药效只能压制一时,并无法解毒。三爷吩咐过,若发作间隔缩短,必要在三天内赶回洞庭,方能保住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