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儿……”云珊低声呼喊抱着她痛哭的红衣女孩。“我……替师傅……氓山叔叔报仇了……”
“师姐,是我不好,我来迟了……”云彤哭泣不已,恨自己为何慢了一步。
“她……赤霄剑!”云珊抓着她,转向恶斗中的水煞,身上的寒气让她无法控制地颤抖。“在她那儿……”
云彤连连点头,云珊黯淡的目光从师妹脸上移向黑鹰,一直注视着她的黑鹰立刻靠近她。
从心底向外扩散的寒气让她不停地哆嗦,她知道自己要死了,有奸多的话想告诉他,可是她无法说出任何完整的句子,无助和不舍的眼泪从她美丽的眼里流出。“剑……剑……”
云彤哭着将她交给黑鹰。“师姐,你放心,我一定夺回师傅的宝剑!”
云珊没有表示,但黑鹰知道,她不是在说剑,而是在喊他的名字。
他抱起她,用手扣着她的穴道,渴望将自己的内力输给她,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就像前几天他做过的那样。可是她的脉象极其微弱,没法接受他的热力。
面对飞狐和云彤的凌厉攻势,狡猾的水煞和电煞无心恋战,不约而同地往外逃去。
飞狐抓住想要追去的云彤。“他们跑不远的,先看看你师姐!”
回到云珊身边。云彤伏在师姐身边,飞狐扶起身躯冰冷的灰衣老者。
“给她……”老人颤抖地张开手,手里有一个药瓶。“解寒毒……可保……十日……”他的话引起了黑鹰的注意,他接过老人手中的药瓶。“再服……雪莲……花……”
飞狐以掌度气支撑着他,惊讶地问:“老丈可是医神祁山老翁?”
“正是。”老人嘴唇哆嗦无语,黑鹰代他回答,并将药瓶打开,里面共有三粒蜡封的药丸,他捏开一粒,将晶莹剔透的药丸塞进云珊口中,再取一粒喂老人。
可失去知觉的云珊含着药丸不能吞咽,黑鹰俯在她唇上助她将药丸送下咽喉。坐在师姐身边流泪的云彤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丝毫没有犹豫的动作。
祁山老翁在飞狐源源不断的内力支撑下,又吞服了灵药,渐渐止住了颤抖,气息微弱地说:“冰魄寒掌至阴至寒,灵药入口,化于腑脏,行功奇经八脉,可保命三日,三日内必连服开花雪莲,百日方可……”然后他的身子一挺,变得既寒冷又僵硬。
飞狐再次催功,黑鹰也伸出一指速点他左胸大穴,哀求道:“老丈,谢谢你今日挺身相助,求你不要死,帮我救她!”抱着越来越凉的身躯,他心碎神伤。
老人哆嗦着道:“我命、该赎……罪,雪、莲可救……”
至此,老人呼出最后一口冰冷的气,闭上了眼睛。
“飞狐,求你两件事。”看着已然长逝的老人,黑鹰心头也宛如冰雪凝结。
“说吧。”
“替我和云珊将他葬了,不管他做过什么,今天是他救了云珊。”
“好。”
“还有,”黑鹰注视着睁着眼睛看着他的云珊,那曾经充满灵气的双瞳不再闪动光芒,只有无尽的挂念。“好好照顾云彤。”
“我会!”回答虽然简单,但黑鹰知道那是男子汉的誓言,云珊也在听到这个答复后安然地闭上了眼睛。
“师姐!我要跟师姐在一起!”云彤哭泣着想抓住师姐,但黑鹰没让她如愿。
他抱着云珊退开。“你师姐没做完的事,你得完成。此刻水煞正带着赤霄剑前往沙洲,你想让你师傅的宝剑落入回纥可汗之手吗?”
“不……可是我要我师姐……”虽然知道他的话没错,可是看着师姐毫无生气地躺在他怀里,云彤心里只有悲哀。
飞狐及时将伤心欲绝的云彤揽住,轻声安慰着她。
黑鹰则转向走廊边的郝干佑,取出怀中的天王玉玺和龚易洲的金牌递给他,再看看那几个受了伤的北庭都护府捕快说:“打开看看吧,这就是天王玉玺。”
等他们看过后,他又对郝干佑说:“请代我交给北庭龚大人,并转告安东府李大人,恕我不辞而别了!”
说完,他不再看任何人一眼,抱着云珊跃上石洞,消失在众人眼前。
*
两日后的夜晚,天山北侧的鹏翅峰雪线附近,一道矫健的身影在陡峭积雪的石缝岩壁上腾跃,映雪的月光将他身后篓子里的花朵照得更加清丽脱俗,那多瓣玉白色的苞片包着紫色的花蕊,茎上有翡翠似长圆叶片的花朵正是珍贵的雪莲花。
当确定篓子已经装了足够的花朵后,他跳下山崖,飞奔向密林中的一间木屋。
虽然时节还是秋末,可此地已是天寒地冻的冰雪世界。
走进烧着地炉火炕的温暖小屋,他迅速将门关紧扣上,放下篓子走到炕边,看到厚厚棉被下的身子寂然无声时,心里一紧。
“珊儿?”他俯身将嘴贴在她的唇边,感觉到她轻微的呼吸后才略微安心。
出门找雪莲前,他将最后一粒药丸喂了她,现在他得尽快让她喝下雪莲汤!
他走到灶边洗锅加水,再往炉膛里添柴,然后取出刚摘来的雪莲花。他很欣喜采到了正开花的雪莲,因为开花时采收的雪莲最具祛寒除阴的功效。
等汤药熬好后,他倒入碗内,端上了炕,放在炕桌上。
他轻轻抚摸她的脸、她的手,想将她从昏睡中唤醒,可是她没有反应。他发现即使给她盖了很厚的棉被,屋子里、炕上也很暖和,可她还是浑身冰凉。
他坐上炕,将她抱起来靠在肩上,一手绕过她的颈子轻捏着她下巴,一手举着小勺,一点一点地把汤药喂进她的嘴里,虽然她意识不清,伹在他的巧劲下还是顺从地张开嘴,慢慢地吞咽着。
等汤药喂完放下碗后,他已满头大汗,但却满心欢喜,因为云珊缓缓张开了眼睛,尽管目光飘渺,但她的视线一直与他的相连。
“珊儿,你感觉怎样?”他轻捏她的手,她没有反应,只是看着他。
他知道不能急,他小心地把她放回炕上。摸了摸她的脉搏,虚弱但平稳。
“珊儿,”他俯下身解开她腰上衣带,再亲亲她因为喝药而有点暖意的嘴唇和茫然的眼睛,希望能唤回她的意识,进而明白他要说的话和做的事。“我要解开你的衣裳。不是要轻薄你,只是想察看你的伤。”
他很不放心她的伤,从离开水仙洞后他抱着她赶了两日的路,今天傍晚才到了这里,之后又忙着生火替她保暖和找雪莲,所以一直还没时间查看她的伤。
他对她微笑,可是她只是看着他,仍然没有反应。
他继续解开她的衣衫,外衣、中衣、亵衣……她晶莹的肌肤以让人无法抗拒的魅力撞击着他的心,力道之强远远超过他的预期。抚摸她似乎是那么的自然且正当的事,他的手自有主张地轻抚上她冰凉的身躯,沿着那美妙的曲线游动,并无法自持地颤抖。直到一声低吟唤醒了他。
“痛。”云珊细细地呻吟,伸手想摸她的胸口,却无法举起手。
“我真混帐!”黑鹰暗骂自己,赶紧收敛心神,拨亮炕桌上的油灯,这才注意到她左侧胸房至小腹的暗紫色瘀伤,并心惊地想,如果不是祁山老翁挡住了冰魄寒掌大部分的掌力,她绝对已经香消玉殒。
想到那个可能,他的心划过尖锐的痛楚,他不能失去她,永远都不能!
他取来雪莲花的茎叶,用压出的汁液涂抹她的伤处。当他的手指抚摸过她的身体时,他尽量控制着自己的眼睛和大脑,只让自己的感觉专注在瘀伤和她的疼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