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真好,回店里继续看钞票飞进来会更好。
“何大哥,今天的草莓大福要多做几份你知道吗?我今天早上赶着出门,忘了提醒……”
刹那间所有的话全咽回肚子里,甫打开后门的谭亚芙美眸倏然圆睁,惊愕地瞪着眼前的美男子更衣画面,粉颊再次烧烫,窜流的血液随时有沸腾的可能。
事实证明,齐明洛他……他是有胸肌的。
心脏仿佛快要受不了刺激而停止,谭亚芙好下容易将视线移开齐明洛壮硕结实的胸膛,眸光却没预警地迎上他的。
他一脸高深莫测地挑挑眉,仿佛对她此刻的神情觉得很有趣,
“……”糗大,她谭亚芙的英名完全扫地。
“还喜欢我的身材吗?草莓甜心。”带着恶意的,齐明洛笑眯眯的问。
*
“年轻人,很努力喔!”
骑着机车穿过熟悉的巷道,齐明洛耳旁突然听见似曾相识的说话声,他直觉煞车,回头。
“嗨!”一名年约五十出头,满脸灿烂笑容的老头和他挥手打招呼。
“谭伯父。”齐明洛难掩讶异,他摘下安全帽。“你回国了?”
这是他第三次和谭水根见面,他的开朗让他印象深刻,活了二十七年,他终于知道不是每个上了年纪的人都是成天绷着一张脸,就像他爷爷一样。
“昨天半夜的飞机,”艳阳高照,把谭水根的两颊晒得红扑扑的,他笑着摆摆手。“年轻人,有没有兴趣陪无聊的老人喝杯凉的呀?”
“好啊!”齐明洛点点头。
十分钟后,红色机车在小北商店街著名的冰果室前停下,他们挑了靠窗的位置,点了两杯招牌冷饮。
“真是好热的天气啊!”即使店里冷气开放,仍防堵不了肆虐的高温,谭水根拿帽子摄风,笑容灿灿。
“的确很热。”今年的夏天气温高得吓人,要不是他天生丽质晒不黑,恐怕早已变成一根小木炭了。
“在谭家住的还习惯吗?”
“非常好,谢谢照顾。”
“年轻人,在幸福菓子屋工作辛苦吗?”谭水根笑问,仿佛笑是他唯一的表情。
“还好。”齐明洛干笑两声。
“在亚芙底下做事应该轻松不到哪里去,”谭水根摇摇头。“那孩子从小就太勉强了。”
勉强?!
“对了,你还记得自己五岁时的志愿是什么吗?”
“我忘了。”齐明洛诚实回答。
“亚芙那孩子在五岁生日的那一天告诉我,她长大要继承幸福菓子屋。”谭水根笑着说,眼中散发出慈父的光辉。
“五岁?”谭亚芙会不会太早熟了点?才五岁就已经立定志向,他五岁时可能还咬着棒棒糖玩水枪吧!
“是呀!五岁,她用软软的语调告诉我,至今我记忆犹新。”
没想到谭水根会和自己聊起有关谭亚芙的童年趣事,齐明洛不免有些受宠若惊。
“她从小就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该做什么,只要是她下定决心的事情,她就会全心全意投入。”
“……”
“她对幸福菓子屋的重视程度,不用我多说,你应该也看在眼里吧!”谭水根话声微顿,突然叹口长气。“不过她这么拼命,丝毫不休息,让我这个做父亲的看了好不舍啊!”
独立自主不用父母烦心固然很好,但若是超过那条界线就是太过勉强了,跌倒不喊疼的小孩有多少痛是静静往肚里吞?!
“谭伯父。”齐明洛有些意会他话里的意思,打从第一眼见到谭亚芙,他也对她的专注投入感到惊讶。
“毕竟是个漂漂亮亮的女孩子,我也希望她能谈个恋爱,追寻属于自己的幸福,而不是把一辈子投注在幸福菓子屋里。”谭水根语重心长地道。
“不会的,亚芙追求者众多,等她交男朋友之后——”
“交男朋友?”听见这句话,谭水根就隐隐有气。“难道亚芙没告诉你吗?”
“告诉我什么?”齐明洛被问得没头没脑。
“那孩子把人生都规画好了,两年前的某个晚上她告诉我,等她满二十五岁那天,她就要努力去相亲把自己推销出去,找个忠厚老实的男人招赘。”怪了,他谭水根思想正常,自认也很用心教育三个孩子,怎么偏偏教出三个怪眙?!
相亲引招赘?!
谭女巫根本是要找无辜的祭品吧!像她那样强悍的性子,没有三两三的男人只有被欺负的分。
想归想,听到她要相亲,齐明洛的心情莫名其妙的闷起来。
“你说这样固执又倔强的孩子怎么不令父母担心?没事招什么赘?幸福菓子屋若没人继承,收起来我也不会心疼,只要这三个孩子幸福快乐就好啦!”谭水根没好气地咕哝。
“谭伯父,您别烦恼,或许事情没有您想象中那么糟糕,或许会有转圜的余地。”齐明洛忙安慰,脸上露出招牌的笑容,他的笑容向来有安抚人心的作用。
不过,招赘的确像是谭亚芙会做的事。
认真努力又固执,这不就是她给他的印象吗?在她身上他看见自己最缺乏的坚持,或许正因为如此,他才会被她所吸引。
若是从她身上,他能学习到何谓坚持就好了,他是真的这么想。
第5章(1)
“总裁,台北总公司屈经理的来电,您要接吗?”
偌大的办公室里,女秘书的声音隐隐回响着,闭眸假寐的齐龙缓缓睁开眼,冷锐的目光扫向站在门边等候的秘书。
“把电话接进来。”齐龙摆手,不怒而烕。
半年前要离开台湾的时候,他曾嘱咐屈经理千万要看好齐明洛。那孩子什么都好,够聪明、反应快,唯一的缺点就是心肠太软、缺乏企图心,这样的个性如何在商场立足?他这个做爷爷的当然得先帮他打点好一切。
“总裁,对不起,打扰您休息了。”待电话被接起,屈经理诚惶诚恐的声音传来。
“无妨,若非很重要的事,我知道你是不会拨这通电话的。”屈经理跟随他已经好长一段时间,对他的做事风格相当清楚明白。“怎么?台湾的公司出了什么问题吗?”
“这件事和公司无关,而是总经理……”
“明洛?”听见他提起孙子,齐龙浓眉锁紧,“他怎么啦?又在闹小孩子脾气?”在他的观念里,所有和他不同的想法都归类于“闹小孩子脾气”。
“若是意见不和还好,总是可以讨论,”电话那头的屈经理,口气显得忧心忡忡。“不瞒您说,我已经两个多月没见到总经理了。”
“两个多月?”齐龙眉头锁得更紧,“你跟他在闹什么不愉快?怎么好端端的他不想见你?”明洛个性随和归随和,若真发起脾气来,十头牛都拉不动。
“我最后一次见到总经理的时候,是讨论有关在小北商店街设立据点的问题,那时并没有争执呀!”面对齐龙的严厉追问,屈经理不免觉得委屈。
快爆脑血管的人是他,总经理可轻松自在得很。
“哦?”
“更何况我觉得并非总经理不想见我,而是……”
“有话直说,别吞吞吐吐。”
“我怀疑总经理根本没进办公室,”屈经理鼓起勇气说出心中的猜测。“他失踪了。”
“胡说!明洛怎么可能会失踪?他若失踪我会不知道吗?”齐龙不以为然地低斥,“刘管家每天都跟我报备明洛的行踪,明洛做过哪些事,沈秘书也钜细靡遗地回报给我,怎么可能有失踪这种事!”
“可是总经理不接见任何人是事实,不只是我,各部门主管,他也一律不见。”屈经理小声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