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伤了,居然还去碰水?难怪皮都破了,还流血,你是笨蛋吗?”他又开始吼了。
莫缇偷偷翻了个白眼。“是你叫我去擦书房的书的,我还有一些还没擦完,等等还得去……”
“谁让你去擦什么鬼书了?!”他毫不客气地骂。
“你啊!”她的回答让他气绝。
这算不算搬石头砸自己脚?
“闭嘴。”他沉声命令,拿出药箱来,开始帮她仔细地上药,然后再用干净的布条将她的手包裹起来。“这几天都不准碰水,还有,别拿重物。吃饭也别碰,我会喂你。”
“陆天骥,你这样太夸张了啦!”虽然被原谅很好,但是他这样她也很困扰。难道她又要多个牢头了吗?
“你还喊我陆天骥?”他瞪眼。
“不然呢?”她呐呐地问。
“我打算明天就找人去你家提亲,到了这时候你还连名带姓喊我?”他显然不大满意。
“明天?等等,我都还没跟我爹娘提到你,那个……这样太突兀了。”她赶紧说。
“哪里突兀?有些人连面都没见过,就这样成亲了。咱们洞房花烛夜都提早过了,你还跟我说早,哪里早?”他不以为然地说。
“唉呀,你干么大剌剌地说啦!”她捂住他的嘴,顺便瞪他一眼。
“那么是只准做,不准说吗?”他戏谑地问,然后倾身亲了她嘴唇一下。
她的脸顿时间涨红了。“啊,陆天骥,你别这样!”
她边喊边逃,而他满屋子追着她跑。正当这两个人玩得火热之际,寝居的门居然被撞开了,一堆人跌了进来。
“莫缇,你有没有怎样?”
“主子,求你不要再怪莫缇丫头了。”
“对呀,她的手已经伤痕累累……”
跌进来的人兀自说着话,来人正好是老管家、厨娘跟几个丫鬟。
接下来全部的人一起呆住,然后换成莫缇尖叫着奔进床帘里躲起来。她跟陆天骥的身上都只穿着一件中衣,很明显的衣衫不整。
“你们为什么在这里?”陆天骥咬牙切齿地问。
“呃,主子,是我们误会了……”老管家识相,弯着身子猛后退。
“对,我们怕主子太生气,伤了莫缇丫头……”厨娘也赶紧退。
“那我们告退了。”大家退退退,顺便把门给关上,顿时四处窜逃去也。
陆天骥揉了揉额头。“好了,你可以出来了,他们都走了。”
“天哪,我不要做人了。”莫缇埋在棉被里哀号。“他们不知道来多久了?是不是有听到我们……刚刚……那个我有没有叫很大声,在你……在你……那个的时候?”
她含含糊糊地问完,他已经笑趴在床上了。
“我想是没有,你放心。如果有听到,他们会以为你被我欺负,而赶进来救你吗?”他笑着说。
“你还说?”她恼怒的瞪他,拿了枕头扔他。
“哈哈哈,那以后我都叫他们不可以靠近这边,这样可以吗?你爱怎么叫都不会有人听到的。”
“那岂不是昭告世人我们在做什么?我不要,讨厌鬼。好丢脸喔!”她受不了地埋回去棉被里。
“那你就赶紧生个娃娃,转移大家的注意力,就没人会记得这件事了。”他认真地提议。
“你说生就生喔?等等,”她忽然醒过来。“你都还没把我娶进门,就提到什么娃娃不娃娃,谁答应你了?”
“不答应吗?嫁给我好处很多耶。”他搂住她。
“嗯,说来听听。”她一副勉强的样子。
“不管是云雀翠玉还是珠玉回春,你想要多少有多少,你说好不好?”他开始利诱了,商人本色嘛!
“喔?”还有呢?
“还有,这陆府的茶都是最好的,我们可以供货给你娘家,让君家茶行的生意蒸蒸日上。”
“还有吗?”
“等等,先不说这众多好处,我记得你打破我一个珍贵的茶碗还没赔我,你打算怎么赔?我看用你来赔好了,我勉强收下了。”
他的话声后跟随着她的尖叫声。
“别又提那茶碗了,你是要提到什么时候呀?”莫缇败给他了。
“那你就答应婚事,我以后便不再提。”他提出条件。
“嗯,我考虑考虑。”
“别考虑了,你瞧,我分析一下这利弊得失,嫁给我绝对有好处没坏处……”
只听得闺房内,不改商人本色的男子正鼓动着三寸不烂之舌,而中间时不时穿插着女子的娇笑声。
这婚事可正谈的火热。
尾声
莫缇挺着五个月大的肚子,从内院走出来。她嫁进陆家已经半年了,现在已经很适应这边的生活。只是自从怀孕以后,她的自由也多少受到了限制,这是她比较想抱怨的。
一见到她走出内院,管家赶紧迎了上去。“夫人,你怎么出来了?主子不是说……”
“停。”莫缇举高一只手,制止老人家的唠叨。“我只是怀孕了,胖了点,但不是残废,不要再说了。陆天骥人呢?还没回来吗?”她在里面待得无聊,正想出来找他呢!
“主子回来了,但现在前厅有客人。”
“客人?重要的客人吗?”莫缇问。
“嗯,是个刚告老还乡的官爷,以前就常跟京里的其它宫爷推荐我们的茶,主子一直说他是我们的重要客人,每次去拜访总是很客气的。”
“这样啊,那算是对我们陆家很好的一个朋友了,那我去打个招呼。”莫缇听了就更有理由往前面走。
老管家也阻止不了她,只好亦步亦趋地跟着。
果然一踏进前厅,就看到陆天骥跟一个胡须都白了的老者坐在一起,桌上则是刚煎好的茶。
“怎么出来了?”陆天骥一看到她就皱眉。
她笑笑。“听说你有重要客人,我想来打个招呼。”
“确实是重要客人,这位是储大人,对茶跟瓷都相当有研究。这次是在还乡的路上,顺便来拜访我这老朋友的。”陆天骥介绍着。
“那真是欢迎,储大人。”莫缇得体地说。
“唉呀,第一次见到尊夫人,果然相当温柔可人。”储大人说了一堆赞美的话,然后三个人就这样聊开来了。
聊到一半时,储大人忽然想到什么地问:“说到这个瓷器,陆东家,我以后还乡可就没那么多机会接触到刑州的白瓷了,那真是可惜。上次我送你那个,你还喜欢吗?”
刑州?白瓷?
莫缇忽然觉得脑袋阵阵麻,有种不祥预感。
果然,陆天骥看了她一眼,非常凉的一眼,然后才对储大人露出歉意的笑容。“说到这个可真是让我扼腕,我把那白瓷天天放在桌上赏玩,结果被一个不知长进的刁奴给打破了,我还真是心痛了好久,实在辜负您一番心意啊,大人!”
莫缇堪堪倒抽了口气,转而瞪他一眼。这人竟然拐着弯骂她刁奴耶!不过是打破了一个他根本不喜欢的白瓷,还记恨那么久?再说,白瓷装茶水,茶色容易变红,并不真的适合,她这个号称茶王的夫君岂会不知?
“那可真是可惜哪,那个白瓷可是烧制得很完美呢!”储大人叹气。
聊到这儿,忽然茶馆那边有管事来报,需要陆天骥去圈点一下货品。所以陆天骥致了歉,人就先离开一下。剩下莫缇陪着储大人。
“我说那个储大人。”莫缇小小声地说。“我告诉您一件事,请您务必帮我保密。”
“什么事啊,夫人?”见她那么神秘,储大人也跟着谨慎起来。
“是这样的。”她说着眼眶里还多了水雾。“其实我夫君那只茶碗是我不小心打破的,我怕他生气,就推说是仆人的不小心,其实他很重视大人送的这个礼物,都是我不好。可是我都怀孕了,真怕夫君一气之下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