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啊——”
被那突如其来的尖叫吓了一跳,赵子龙紧急之下抓着手电筒匆忙从房里冲了出来,本来他还以为是她出了什么事,谁知循声来到厨房却发现她捂着耳朵,将脸埋在双膝中,蹲缩在墙角发抖。
“嘿……”见她情况不对,他在她身旁蹲了下来,伸手轻扶她的肩,放轻了声音。
听见人声她吓了一跳,她慌张抬首,见是他,心下松了口气,却掩不住苍白脸上的慌乱和惊恐。
“你还好吧?”他担心的问。
许是匆忙而出,他的发披散着,柔和了他冷硬的表情,加上那难得温和关心的口吻,让罗兰心中更是委屈,她嘴一扁,乌黑明亮的大眼就奋满了泪,有些呜咽埋怨的道:“不……不好!”
“怎么了?”从来没见她这般被惊吓的模样,他除了不解,还有些心疼。
“我……”她咬着下唇,本不想说,谁知这时外头呼啸的风雨中,突然打了一记响雷,吓得她忍不住又抱头闷叫了一声。
赵子龙见状,终于看出了问题所在,他诧异的看着直颤抖的罗兰,问了句:“你怕打雷吗?”
“才……才没——”罗兰抬起泪眼想逞强否认,岂料一这闪电划破夜空,照得室内闪过一片青白,她立时又住嘴僵化。
闪电过后,跟着而来的又是一这仿若要震碎夜空的闷雷,她整个人又一震,吓得脸都白了。
OK,看来她不只怕打雷、还怕闪电,而且大概……赵子龙看看窗外呼啸的风雨,和地上的空啤酒罐,这雷是刚刚才开始打的,显然她不只怕打雷闪电而已,还怕台风夜!
“嘿……这里是十九楼,不会有事的。”他关心地伸手轻触她的脸,然后牵起她手臂道:“这里冷,回房里歇着会好点。”
罗兰开言猛摇头,死蹲着就是不肯乖乖起来,“不要不要,我要留在这里——”
他皱起眉头,这:“厨房没床没被的,你在这里怎么睡,别闹了,起来。”
“不要!”她红唇微颤,小嘴一肩,眼看着豆大的泪珠就要从眼眶掉下来。
赵子龙虽觉得有些心软,但厨房铺着地砖,就算穿着衣服坐在上头,还是凉得紧,他是绝不可能让她留在厨房里窝一个晚上的。见她半点没打算妥协,他心一横,硬将她拉起,打横就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然后往她房里走去。
“啊——不要!不要不要不要!我不要回房里,房里好暗!我要留在这里,我不要回去啦!”她奋力抵抗,怪吼怪叫的。
好极了,看来她还怕黑。
赵子龙扯扯嘴,真是人不可貌相,在今天之前,他还以为这个女人胆大包天什么都不怕咧!
“赵子龙——”罗兰叫到一半,屋外突然又传来一声巨响,打断了她冲出口的话,她吓得大叫一声,下一刻就见她紧揽着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肩头上,颤巍的抖着。
好不容易到了她房里,他将她抱回床上,她却不肯松手。
“罗兰。”他好笑的叫着她的名。
“啥?”她还是将脸埋着,闷声回答。
“可以放开我吗?”虽觉得她这胆小畏怯的模样很难得,他还是语音平平,忍住嘴角的笑,替她保留点面子。
罗兰一僵,抬起头才发现已经到了她房间,而且自己正半坐在床上,她尴尬的松开手,脸色依然略显苍白。
谁知她心神才定了些,却见他转身欲离开,她心里一慌,忙又拉住了他,“你要去哪里?”
“你害怕?”他回身看她,一转念,恶劣的本性便蠢蠢欲动,忍不住想要听到她亲口承认。
“才……才没有,我只是……”她红着脸想辩解,谁知老天爷像是要惩罚她说谎似的,突然又打了一声闷雷,她闻声不禁闭眼又瑟缩了一下。
“你害怕。”低头瞧着自己被她抓住的手臂,他嘴角微扬的瞧她,陈诉事实。
“才……”罗兰还想硬撑。
“承认你害怕,我就留下来。”赵子龙挑眉打断她,威胁兼利诱。
罗兰又气又尴尬的瞪着这可恶的长发男人,闭嘴不语。
好死不死屋外又在此时传来不知名的巨响,而且这回还铿铿锵锵响了好一会儿才停下,然后不知哪辆倒霉的汽车被砸到,刺耳的防盗铃声霎时加入狂暴的风雨声中,一块儿刺激着罗兰的神经。
这女人真是死要面子。
赵子龙见她不答,转身作势要出去。
罗兰见状,心一惊,终于弃械投降,紧抓着他的手不放,眼眶红红的道:“对啦、对啦!我就是害怕啦!这样行了吧?不要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啦!”
赵子龙闻言一笑,摸摸罗兰的小脸道:“行,怎会不行?手电筒都在厨房,我只是要去拿过来而已。”
“你——”罗兰一听,才发现自己被骗了,她脸一红,又羞又气的想骂他,却不知从何骂起,更怕她一开口,把他惹毛了,又把她一个人丢下,所以只好闭上嘴将一肚子的脏话全保留起来。
“现在,你可以放手让我去拿手电筒了吗?”他一脸得意的笑笑,提醒她松手。
罗兰闻言,脸上红霞更甚,赶紧将两只死抓着人家的小手给收了回来。
他微微一笑,转身走了出去,却听到她略显不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喂……”
“嗯?”他停下,再回首。
“呃……你……可不可以……快点回来?”罗兰缩在床上抱着枕头支支吾吾的说。
瞧她睁着水汪汪的大眼,露出难得柔弱的模样,赵子龙缓和了冷硬的面部表情,这次终于如了她的愿,颔首点头道:“我会尽快。”
第九章
将两支手电筒从厨房拿了回来,赵子龙一进门,就看见窝在床上的罗兰明显地松了口气。
“怎么去那么久?”她抱着枕头,眼神哀怨的叨念。
“我顺便到客厅拿了腊烛和糖果,这糖是过年时买太多留下来的,你吃点比较容易入睡。”他来到床边,将那包未拆封的糖递给她。
罗兰接过手,拆了一颗来吃,发现是包着威士忌的巧克力酒精,她立刻连续再丢两颗入口。
赵子龙见她神色稍安了些,便将其中一支手电筒放在床头,只开一支要她帮忙拿着。
罗兰嘴里含着巧克力酒糖,手里帮他拿着手电筒,看着他拿出腊烛点好,安放在床边茶几上。这一切好像很正常,可她却越看越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她蹙起眉,盯着他瞧,三秒后,她瞪大了眼,叫了一声——
“喂,你的手什么时候好了?!”
右手拿着打火机的赵子龙瞬间僵住,这才发现自己方才匆忙间忘记将假石膏装上。
“赵子龙!”罗兰从床上跳了起来,生气的要他解释。
他有一刹那想假装自己的手还没好,可他刚刚才将她给强行抱回房中,这个理由实在太过牵强,所以他只好神色自若、慢条斯理的拖延着,“事情是这样子的……”
“怎样?”她横眉竖目的瞪他。
快想、快想,你是编剧啊,快想个理由出来。
一思及她有可能会因此气得离开,他只觉得心口莫名的慌,脑海里的思绪飞快转动,脸色变都不变,只道:“今天下午……我到医院复诊……医生说我的手恢复得很好,骨折处已经长出了骨痂。”起了个头之后,他很快便越说越顺口,“他本要帮我拆掉石膏,但因为我约了人吃饭,所以约好明天再回医院一趟。但我晚上回房时,不小心撞到石膏,见它已经裂开,便干脆把它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