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人天性聪颖,小小年纪就学会运智铺谋,其与生俱来的商业天赋,令长辈大叹不可思议。
好半晌,慕容人才把视线移到小女孩身上,“师父的女儿?就是她吗?”
“是呀!我是师父的女儿。”不悔抢话,她得知他是来拜师学艺的,兴奋不已地猛鼓掌,“原来你是来拜师学艺的呀!哇,太棒啦!我好高兴你能成为我的小师弟喔!你会搬来住吗?你会住多久呢?一年?三年?还是十年呢?”
“等等!你刚说什么小师弟?你明明比我小,怎么我反而要叫你师姊?”慕容人的表情有点儿像被人踩了一脚。
“没错呀!爸爸说同门辈分以拜师的先后顺序排列,不论年纪大小,所以,等你拜了师父,我就是你的小师姊啊!”不悔抬起红润的脸儿,神采奕奕的望着小男孩,“未来的小师弟,你快进来看我打拳,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慕容人不由得退了一步,他一直都很崇拜李连杰,所以才吵着崔管家带他来拜师学艺,但想不到眼前的小女孩居然是这间武道馆师父的女儿,如果他就此拜师学武功,不就整天被她的问题缠得脱不了身?思此及,他有了打退堂鼓的念头。
“三少爷?您怎么了?”见三少爷伫在原地动也不动,崔管家轻轻摇着三少爷的肩头。
“那女孩有点烦,老问一些奇怪的问题,如果真让她成了我师姊,我岂不是被烦死了?回家吧!我没兴趣学了。”慕容人开口说话了,声音低沉,却带着强硬。
话一落,他便头也不回的快步走向停靠在院子前的轿车。
“三少爷?”搞了半天,三少爷已经失去学武的兴致了?
可是怎会因为一个小女孩而失去兴致?崔管家想不通,摸着后脑,尴尬的走进武道馆里,向师父行礼。
“不好意思,宇文师父,我家三少爷忽然改变心意,不打算拜师学艺了,害大家白忙一场,真不好意思。我们告辞了,拍谢、拍谢!”
不悔打从心底喜欢着慕容人,她崇拜他、喜欢他,她以为他也是如此,可是,他为什么?然不想学了呢?
不悔受到打击,咚咚咚的跑上前去拉住崔管家的衣角,昂起红咚咚的可爱小脸,天真无邪的看着崔管家。
“崔叔叔,为什么你家三少爷不想学了呀?为什么呀?你能不能告诉我呀?他这么厉害,如果我和他做不成师姊弟,我会很伤心的,崔叔叔,我想做他的小师姊,可以吗?你让他来学武功,可以吗?让他唤我一声小师姊,可以吗?”
这小女娃儿的小脸蛋红咚咚的,说不出的可爱,崔管家几乎一眼就喜欢上她,然而,拜师和喜欢她是两码子事,他完全不能改变三少爷的决定,只能对她摇摇头、叹叹气,他实在无能为力。
“我家少爷怕人烦呀!小妹妹,你刚才是不是问了他很多问题啊?”
“啊……是……是呀,我……我又让人觉得讨厌了吗?”不悔瘪了嘴儿,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
“不会的,至少我不讨厌你……”崔管家实在不忍心说下去,可又不能勉强少爷做他不想做的事,便快速离去。
不悔崩溃似的跌坐在地上,伤心的嚎啕大哭起来。
“别哭,不悔,不是你的错。”大师兄把手放在她肩上,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肩。
不悔知道是她的错,也许她的问题真是太多了,惹妈妈不开心,吵着要跟爸爸离婚,如今还打消那个好厉害的少爷学武的兴致。
那一晚,不悔睡不着觉,望着窗外的星星发呆了一整晚。
最后,她决定,为怕人讨厌、怕人家嫌她烦,以后她会乖巧听话,再也不当好奇宝宝了。
第九章
不悔忽然自梦里醒来,满身大汗,梦里每一个情境清晰得仿佛是发生在昨日般。
然后,她忆起来了,原来慕容人就是那个小男孩,怪不得第一次见到他时就觉得眼熟……
她更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有再见到他的机会,当年他忽然说不学武功了,她不知道有多么的伤心。
小男孩似乎什么都懂,让她很喜欢他、很崇拜他……
算起来,这一段记忆也有十几年了,原来她早就喜欢他整整十几年了,十几年来,不悔宁可当一个哑巴,也不轻易发问。
想不到老天捉弄人,她的好奇心使她差点就失去妈妈,使她失去了结交朋友的机会,使她不得不学乖,学会一个当哑巴。
想不到命运弄人,在她学会当一个哑人后,却把自己害得更惨了。
天啊,这是多么讽刺又可笑的人生呀?
思及此,她蜷缩起自己的身子,却发现自己仍被捆绑着。
是慕容人的杰作!他怎么能这样子对待她?他怎能呢?
“呜呜……我恨你,我要放弃爱你的决心,我要收回我的感情,我不要你了,不要你、不要你、不要你了……”
但是,谈何容易?
这一夜,不悔喃喃自语个不停,整个人陷入歇斯底里的状态,一整夜都心伤得不能自己。
两天后,不悔的情况好转,便自加护病房转至VIP病房。
“我挑鱼肉给你吃。”打开保温盒,慕容人用汤匙捞出半条鲈鱼,小心地把鱼刺一根根挑出,再把挑出的鱼肉放入另一个小碟子上。
这段时期,慕容人成了不悔的特别看护,每天都由他亲自喂不悔吃药,他不肯假他人之手,总是亲自照料着她,无时无刻不守候在她床边,细心呵护着她,没多久,慕容人便整整瘦了一大圈。
但他不在乎,不悔的健康比他生命还要重要,他瘦一点又何妨。
很快的,不悔在慕容人细心的照料下,气色一天比一天红润。
见她渐渐康复,慕容人才算真正放下心上的大石头。
白天,他放心把她交给看护去照顾,他开始重新安排自己的工作行程,安心处理堆积如山的工作量。晚上,待他下了班,便会到医院陪伴她。
而不悔一直被捆绑在病床上,在没得到慕容人的准许前,根本没人敢松放她。
“来。”慕容人用筷子夹起鱼肉,凑到她嘴边。
“唔!”不悔不领情的甩掉唇边的筷子。
一直被捆绑在病床上的不悔,别说是鱼肉,就连鱼汤都不肯喝下一口,她甚至开始变得沉默寡言。
“没关系,这里还有。”慕容人又重新挑起鱼肉,放到她嘴边。
“够了!够了!不要再强迫我了!”不悔生气的吐掉硬是被他塞进嘴里的鱼。
宇文吉刚好在此时走进病房,他开口问:“怎么了?”
不悔把脸儿别开,视线落在窗外。
“她还是一口都不肯吃。”慕容人俊色有点难看。
“被你绑着,当然没胃口啦!幸好我女儿每天都吊两瓶点滴,不然怎么痊愈得了?”
宇文吉简直不敢相信他会用这种方式对待他女儿,且完全无视他这父亲的存在,好几次宇文吉要松绑女儿,却莫名被他威武吓人的气势所震慑,而放弃念头。
想来真觉得丢脸,他这快进棺材的老男人,竟然惧怕这样一头狂狮。
慕容人没说什么,他放下筷子,伸出厚实的大掌,温柔的爱抚不悔的脸儿,“不悔,你乖乖听话,我才会疼你。”
不悔沉默不语,泪水悄悄滚落。
“吃。”慕容人又重新夹起鱼肉,放进汤匙里,凑到她唇边。
见她无动于衷,慕容人内心再次深受打击,他强忍着怒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