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积十年的情感一下子爆发出来,他由温柔的浅尝进而转为深入的侵略,急切地汲取她散发的芬芳美好。
他真的好想念她,想念她的人、想念她的吻、想念她一切的一切。能再次拥有她,他比拥有了全世界还满足。
舒亦庭被吻得晕陶陶的,根本无法分辨发生了什么事,只能随着他的撩动本能的回应他,这过于强烈的情感宣示,令她几乎虚弱到无法承受,仿佛惊涛骇浪之中,他是唯一的支柱,而她,愿意抱紧他,一起被情潮淹没。
慢慢的,风浪平息,他阒黑的眼眸露出一丝曙光,牵引着她的心神,沉重的呼吸在两人间交缠,他依依不舍地多啄了甜蜜的樱唇好几下,才微微松开她。
「你怎么可以『又』偷亲我?」她又羞又嗔地瞪着他。
「补偿你呀!我知道你等了很多年。」他坏心眼地糗她,方才她的投入可不下于他。
她羞极地捶他一下,「乱讲,我就知道遇到你准没好事。」
「不,马上就要有好事发生了。」他又露出那饱含深意的笑。
这表情她实在太熟悉了,于是下意识机警地捂住嘴,「才不要!」
「原来你觉得这是好事?」他得意地哈哈大笑。
「你又在欺负我!」
「这次真的是好事。」他唇角微扬,眸底闪烁。「你不信?要不我们打个赌。」
「打什么赌?」
「如果等一下发生的不是好事,你可以向我要一个愿望、但如果等一下发生的是好事,你就必须承认——你是我的女朋友。」
老是来这招!她犹豫地直拿目光往他身上扫。
傅书纬继续加油添醋,「主观的认定权在你身上,你可是有很大的胜算。」
冲着他这句话,她立刻答应,「好,我赌了!」她贼兮兮地偷笑,这次她稳赢的。
带她来到车边,他从容地打开车门,「看吧!这就是我说的好事。」
舒亦庭看到车子里的人先是一怔,然后惊喜地大叫出声——
「小蓝!」
*
「过了这么久,你们终于在一起了。」十年后的江水蓝依旧温柔似水,婉约典雅的气质更是出众,让舒亦庭看得眼都直了。
「严格说起来,我们才刚刚开始交往三十分钟。」傅书纬解释,因为从医院到杨妈的小巷咖啡馆,刚好三十分钟车程。
「谁和你交往……」本想大声反驳,但一下子想到什么,舒亦庭便突然消音。
难道你不觉得和江水蓝见面是好事?想赖帐?傅书纬斜眼觑她。
你耍诈!她不甘愿地瞪回去。
做人要言而有信,虽然收到她不甘愿的瞪视,但他仍好整以暇。
好嘛!她扁嘴,认输。
江水蓝见他们眉来眼去,觉得好有趣,于是捂着嘴笑起来,「你们讨论好了吗?」
「好啦!我们是在交往。」她不依地诉苦,「不过那是他使诈。」
「为什么不说是有人太笨?」傅书纬悠闲地拿起咖啡轻啜一口。
「明明是你太老奸,十年前先骗了我的初吻,十年后又骗我承诺跟你交往!」她不顾一切地全抖出来,等到发现周围还有其他人时,已经太慢了。
幸好店里只有他们一桌客人和柜台里的杨妈,不过杨妈已经笑到蹲在柜台下,而江水蓝则强力忍住,即使她已经憋笑憋到肚子痛。
「原来你们十年前就这么好了,小庭,你很不够朋友哦,居然没有告诉我。」
「我……你才不够朋友哩!」舒亦庭在桌下用力捏了傅书纬的大腿后,连忙转移话题,「你高中毕业后为什么就没有和我联络了?我考上大学前还住在原来的地方啊,结果你考上南部的学校就没回来了。」
说到这话题,江水蓝的眸色微微一黯,就连舒亦庭这么粗线条的人都注意到了,她惊觉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看到好友眉间泛起一股轻愁,她赶紧将求助的眼神投向傅书纬。
「水蓝,庭庭她没有变。」他简洁扼要的开口,意指舒亦庭仍如过去般率直单纯,是个可以倾诉的对象。
「我知道,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江水蓝幽幽的开口。
舒亦庭那关心的眼神令她有些感动,毕竟高中三年的情谊不是假的。但她如果把自己的经历说出来,这个同窗好友会不会瞧不起她呢?
「小蓝,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舒亦庭马上发挥丰富的联想力,莫名其妙的义愤填膺起来。「如果有人欺负你的话,你跟我说,我撂兄弟……」收到傅书纬没好气的瞪视,她顺势改口,「我叫傅书纬去堵那个人。」
他现在是男友兼打手吗?傅书纬伸手用力揉乱她的发,示意她想太多。
江水蓝被他们逗笑,所有的顾忌也全都消失。
「我在大一那一年……遇见一个男人。」她平静地诉说起往事,但那语气却令人为之喟然。
「……然而,就像一般老套的八点档,他不知道我是个富家女,所以抛弃了我,决定和一个有钱的女人结婚。」
要不是被江水蓝眼中的悲哀震慑住,舒亦庭早就拍桌叫骂,因为她知道爱得越深,伤得越重,幸好傅书纬不是那种没良心的人。
「当时,我怀孕了。」想不到如今提起这段不堪的往事,她心中的痛已经平淡静多,或许真是不爱了吧。「因为太伤心的缘故,我流产了,失去那个无缘的孩子,不过在当时或许这是最好的结果,毕竟我还太年轻,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顾得了一个孩子呢?」
听到这里,舒亦庭瞪大了眼,不敢相信好友竟受过这么大的创伤,「你……你可以来找我啊!如果让我知道那个男人是谁,我一定去揍扁他。」
「因为我害怕……怕你会看不起我。」她苦涩地一笑。
「我怎么会是那种人!」舒亦庭激动地站起来,「光听你说,我就想哭了,我没有陪你走过最痛苦的那一段,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难过。」
「谢谢你,小庭。」如果当初有好友的安慰,或许伤就不会那么深,甚至深到在心底留下一个疤痕,而那伤痕狰狞的存在,每每令她在恶梦中惊醒。
江水蓝拉着她坐下,露出一个浅笑,表示她已对往事不甚在意了。「有时候我不禁会想,如果当年我老实告诉他我是个富家女,会不会结果就不同了?」
舒亦庭一时无语,她也说不出会或不会,反而是一直聆听的傅书纬出声打岔,「水蓝,事情或许不是你想像的那样。」
「你怎么帮那个烂人说话啦!」舒亦庭给他一拐。
「因为我认识那个人。」同时接收到两个女人惊讶的目光,他淡然地说明,「否则,我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找出水蓝?」
「不是为了我吗?」舒亦庭斜睨他,只要他的回答让她不满意,接下来便是铁沙掌一记。
「呃,当然大部分是为了你。」他见风转舵,却仍透露出意料之外的讯息,「但其实是他请求我先回来探探水蓝。」
受托去找江水蓝时,以舒亦庭为借口来接近是最好的理由,但他当然不会老实说出来。
「都过去了,有什么好探的呢?」江水蓝反倒没好友那么激动,态度相当平和。
「你真的不在乎吗?」傅书纬仔细观察她的反应。
她笑了笑,不置可否。
「水蓝,你知道吗?他要回来了。」他忽然丢下一枚炸弹。
道次,他轻易地捕捉到江水蓝眼底的颤动。
*
夜晚,小俩口窝在杨家的小阳台上赏月,想到下午和好友的谈话,舒亦庭仍有些闷闷不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