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珑曾经耳闻,听说这两个重量级人物,不约而同的看上校花,全为她神魂颠倒。他们明争暗斗,在校园裏有过数次冲突,彼此各不相让。如今,战况扩及到校外,他们还纠众在这里谈判,争论到底是谁有资格独占芳心。
这类的事情以往根本不会发生,但是不久前,杨小胖突然转学,校园内顿失「平衡」,大大小小的问题一下子全冒出来了——
她正想得出神,冶不防却被人狠狠推了一把!
「啊!」
娇小的人儿从角落捧出来,砰的一声,当场趴倒在地上,对众位大哥行五体投地的大礼。还好今天有体育课,她裙子下头还穿著短裤,否则肯定当场春光外泄。
正在叫嚣咒骂的两方人马,没预料到会有不速之客,突然间全静下来,错愕的盯著她瞧。
「她躲在外头偷看!」一个人从她身後绕出来,大声对众人宣布。
惨了!
凌珑揉著摔疼的臀儿,惊慌失措的发现,两方人马竟然不再争吵,全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一步一步的聚拢过来,刚好把她圈在中央,围得滴水不漏。
「你是谁?」一张张凶恶的脸逼近她,杀气腾腾的质问。
「我——我——」一下子从观众变成主角,她慌乱得猛眨眼儿,双手抱住书包,把它当挡箭牌般挡在胸前。
「说!」
「我、我、我只是路过的——」她愈说愈小声,吓得腿都软了。
「路过?」黑狗眯起眼睛,上下打量她。「我看,是黑龙要你躲在那里,预备等一下打不过我时,就让你去通风报信——」
黑龙愤怒的嚷起来了。
「他妈的,你给我说清楚,谁会打不过你?」他激动的往前跨了一步,跟情敌大眼瞪小眼,一只脚刚好睬在凌珑的裙子上。
「当然是你,不然还会有谁?」黑狗毫不退让,也往前一步。两个血气方刚的青年,就这么踩著她的裙子,就在她的脑袋上方吼了起来。
「你存心找死!」
「妈的,谁找死还不知道呢!」
下头传来很小很小的声音。
「对不起——请你们不、不要——不要踩住我的裙子——」她畏畏缩缩的恳求,就怕被战火波及。
回答她的,是两双喷著怒火时限睛。
「呃、呃——算了——」声音愈来愈小。
联手把她瞪得缩回地上後,龙龙与忠狗继续争吵。
「你这只癞虾蟆,居然妄想吃天鹅肉,也不去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长什么样子!」黑狗胡乱挥著手裏的铁棍,油光满面的脸看来更加狰狞。
这么直接的人身攻击,让黑龙抓狂了。
「妈的!」他粗鲁的骂了一声,猛然冲撞过去。
眼见老大率先开打,霎时之间,所有人像是收到指令般,开始展开疯狂的混战,铁棍与球棒满场胡乱飞舞,咒骂声与惨叫声此起彼落,双方人马缠斗不休,一会儿嘴里不乾不净的问候对方爹娘,一会儿又像抓狂的公牛般,野蛮的缠斗在一起。
激烈的打斗之中,凌珑蜷成一个小球儿,抱紧了书包,不断颤抖,在夹缝中勉强求生存,就怕那些人打得兴起,把她也拖下水。
呜呜,不论是要打要杀,她都没有任何意见,但是拜托拜托,千万别殃及无辜啊!
怒吼与打斗声持续著,整间工厂乱烘烘的,连屋顶都快被他们掀了,当她泪眼汪汪,绝望得想大哭时,一个高大的身影踏入场中。
那人脚步沈稳、态度从容,不像是正在穿越混战的现场,倒像是在空旷的公园中漫步。
他笔直的朝她走来,简直如入无人之境,速度不曾减缓分毫,途中只是简单的挥出几拳,那些企图攻击他的家伙,就哀嚎著飞出去,越过大半个工厂,乒乒乓乓的摔倒在地上,再也动弹不得。
叮叮当当的棍棒敲击声,以及夹杂脏话的咒骂声,突然间全部清失,每个人都停下动作,警戒的盯著闯入者瞧。
他一直定到地面前,才停下脚步,居高临下的俯视,四周刺眼的灯光,让那双黑眸显得更加深幽——
是向刚!
第四章
噢,真不敢相信,她居然会有高兴见到向刚的一天!
死里逃生的喜悦,让凌珑喜悦得想哭,她双手乱扯,好不容易扯出被踩得脏兮兮的裙子,立刻咚咚咚的跑上前去,小手一伸,圈紧他的腰,整个人缩到他背後。
「你受伤了吗?」向刚下颚紧绷,醇厚的嗓音里带著一丝压抑,像是他正用某种野蛮的力量,在克制体内翻腾的情绪。
「呃——没、没有——」她吞咽著口水,仰起精致的小险,有些不确定的望著他。
她从来不知道,这张俊脸上,竟也会出现这种表情。
向刚总是面带微笑,那笑容有时莞尔、有时兴味盎然,有时还带著几分的狡诈,就是不曾像此刻般,这么冶冽危险,让人仅仅是接触到他的目光,就要毛骨悚伏丫——
「那就好。」他语气平淡,激烈的情绪消弭无踪,薄唇勾扬成莞尔的弧度,瞬间又恢复成她所熟悉的那个无赖。
那些改变太过迅速,也太过细微,她不由自主的怀疑,自个儿是被吓得昏头了,才会一时眼花,把他轻松的微笑,看做是恼怒至极的狞笑——
啊,她在想什么啊!眼前情况危急,她该关心的,是如何脱困,尽快逃离这团混乱才对啊!
凌珑用力甩甩头,把记忆里那个骇人的向刚甩出脑袋,小手圈抱得更紧,不肯放开这救命的浮木。
靠得这么近,两人之间容不不半分空隙,向刚衣衫下的结实肌肉,全被她摸得一清二楚。直到这时候,她才猛然发现,男女在体型上的差异有多明显。
她的身子娇小而柔软,而他是这么酌高大,强健酌身躯不但可以遮风、可以挡雨,还可以替她挨拳头、挡球棒——
「你来得正好,拜托拜托,快替我解释一下,告诉他们,我只是刚好经过,不小心多看了几眼,不是蓄意要偷窥的。」她连珠炮般的叨念,急著要他出面打圆场,替她说几句好听的,降降大哥们的火气。
「我为什么要替你解释?」他挑眉反问,看著死缠在腰间不放的小章鱼,拒绝出面当说客。
「你不可以见死不救啊!」她哇哇大叫,不相信他竟然这么冷血。「好歹,你也算是我的家教——」
「你跷课了。」他一针见血,挑明她的罪行,还伸手扯开她软嫩的粉烦,略施薄惩。
凌珑发出小动物似的呜咽,嫩嫩的两颊被捏得好酸,却碍於眼前情势比人强,丝毫不敢反抗。
「我、我——对、对不起——」小脸被搓圆又捏开,害得她口齿不清,差点连话都说不出来。「呜呜——我、我发誓,绝对——绝对不会再跷课了——」她可怜兮兮的保证。
他眯起黑眸,摇头晃脑的考虑著,半晌後才开口。
「我忙著找你,没吃午餐,现在饿得很。」他终於松手,轻描淡写的抱怨著,没有告诉她,为了找寻她的形迹,这个下午他几乎翻逼了整个镇。
一听到向刚开口喊饿,她连忙拿出书包里的存粮,把一块压得扁扁的面包送到他的面前。
「来,快吃!」她急切的催促著,想用食物换取脱身的机会。
向刚对面包嗤之以鼻,看都不看一眼。
「我只想吃你做的鱼浆丸子。」
「好,我回去後立刻做给你吃。」她保证。
「还有红酒烩牛肉。」他得寸进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