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不合理地开始觉得饿了。肚子饿不是个优雅的反应,但她也不是个优雅的人。饥饿是一种对现世真实生活的确定。
当他们终于离开山路时,天色开始昏暗,在他们往前走到林荫处时,已经完全黑了。他们避开草丛清出一块地刚好够搭帐篷;派比则在替大家准备食物。
虽然左手肘都不能动,婕安仍能自己吃饭,她狼吞虎咽地吃了简单的米饭和鱼罐头。通常她在晚上都不喝咖啡,可是柏恩递给她一杯加了许多糖的咖啡,而她顺从地喝了。吃完晚饭之后,她觉得好多了。
瑞克走过来坐在她身旁。他看起来很不好意思,而且双眼瞧着脚底下的泥巴不敢看她。“嗯——我要谢谢你所做的。”他咕哝道。
这是生平第一次瑞克对她表示友善,但是她拒绝让自己反应过度。她很满意自己只简单地说一声:“不客气。”
他不安地调整姿势。“你觉得好一点了吗?”过了一会儿他问道。
“肩膀很酸,可是好多了。”
“很好。”他好像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又过了令人不自在的几分钟之后,他站起来,仍然不看她的脸。“再次谢谢你。”他说道,接着回到原来的地方。
他一离开,柏恩就出现在她面前,手上拿着提灯和一个眼熟的瓶子。“走吗,”他说。“按摩时间到了。”
她非常乐意。那瓶刺鼻的东西再加上他有力的推拿,曾使她像置身天堂一样。她笨拙地爬进帐篷,柏恩则跟在后面,他的体形占据了大部分空间。
她低头看看自己肮脏的衣服。“我要先清洗。”
“我不确定这附近是否有安全的瀑布。”他跪在她身旁,解开她的靴子。
“我的背包里有湿纸布。”
他抬头微笑,露出白色的牙齿。“原来如此。我一直在猜你怎能保持干净。相较之下,我们这些男人看起来和闻起来就像流浪汉一样。”
“如果可以……”她低语。
“我现在知道你真的好多了,”他一边赞同地说一边脱下她鞋袜。“我先把你长裤脱掉,再帮你解开肩上的绷带,这样才不会那么痛。”
她考虑要坚持由她自己来,可是叹了一口气,决定面对现实。至少今晚她需要帮助。他解开她的长裤,又轻又快地脱下,只是稍微动一下而已。接着他解开绑在衬衫外面的绷带。她小心地保持不动,担心任何动作都会再次引发那种椎心之痛。柏恩解开衬衫钮扣,将袖子拉下她手臂而没有动到肩膀。他看着她的衬衣好一会儿之后才将视线移到她脸部,一种困扰的喜悦在他蓝眼中闪现,但是他只说:“我得剪掉你的衬衣,我无法举起你的手臂脱掉它。”她别扭地想:不是剪掉她的衣服让他为难,而是他知道衣服终究要被弄下来了,就是这样。他们像两个要比武的枪手般互瞪着对方,然后婕安终于开口。“真的很难办。帮我把衣服从右手臂褪下,然后从头顶出来,接下来我们可以把它从左边脱下。”
他双手不可置信地温柔,轻轻帮她把衣服从右臂褪出来,他把衣服拉过头顶再将它从左臂拉下,整个过程没有任何因不小心而造成的痛苦。他的视线徘徊在她裸露的胸部上,而它们不听指挥地绷紧。她的脉搏在喉咙里跳动。
以她目前的情况来说,他们是不可能做爱的,然而若双手不去碰触,他有可能会死去。他伸出左臂环住她,轻柔地将她抱到怀里。他用右手轮流捧住两个乳房,粗糙的拇指在她紧绷的小乳头上画圈,为了两个结实、丰满的隆起刚好充满他手掌而神魂颠倒。她的乳头是淡淡的、美丽的棕玫瑰色,跟他又大又粗、古铜色的手比起来,她的皮肤真是滑嫩。
除了又浅又急的呼吸无法控制之外,她非常安静地躺着。柏恩按捺不住,低下头亲吻她。自从在瀑布边的岸石上看到她的背之后,他体内就一直骚动不安,而且他无法控制自己不抱她。然而,他仍然得自制。假如她——终于——几乎在他怀里全裸会如何?假如他的勃起威胁着要挣脱裤子的拉链跑出来呢?她受伤了,而他得照顾她;性爱得在一旁等候。但是不会太久了,他沮丧地想。他无法再忍受太久。
他必须运用每一分意志力才能强迫自己放开她、离开她。她无言地看着他,绿色的眼珠几乎被扩张的瞳孔吞没。
汗水使他的脸发亮,可是他把心思转回到正事上。“湿巾在哪里?”他问道,声音又紧又粗,于是他清清喉咙。
她也咽一口口水。“在前面的小袋子里,拉开拉链。”
他看到了,然而婕安伸出右手向他要湿布,无声的坚持要自己清理。她尽可能清洗,忽视自己的尊严和半裸的事实。这样比在他面前洗澡还要亲密——那只是一项比赛,目的是要看看自己是否能抗拒他;而这次不一样,柏恩很微妙地改变了。虽然抓住机会抚弄她的乳房很符合他的为人,但是他温柔的看护没有令她焦躁不安。
她擦完之后,他举起她右手,忧郁地检查她整个手腕的瘀血。她的左手也是如此,而且还有其他的瘀血散布在她整个手臂上。“你有好几天不能做什么事,”他平静地说道,同时帮她俯卧。“你背上和手臂的肌肉会像肩膀一样酸痛。”
“按摩会有帮助。”她说道,闭上眼睛。
他默默地、慢慢地将刺鼻的搽剂抹在她身上,晓得自己花在按摩她受伤的肌肉的每一分钟,都会减轻第二天她得面临的酸痛。他再次来到她上方,抹着她双臂,那里也是异常紧绷,她的左肩肿起且瘀血,他再度将它缚住,她则因为有了支撑而松口气。
“今晚不要穿衬衣,”他说道。
“就这样睡。要我留下来陪你吗?”
她很惊讶他居然会这样问,而不是粗鲁地说他要留下,迫使她跟他争吵。这个问题着实困扰着她。她想了一会儿之后说:“谢谢,可是我想一个人,”她回答。“我不期望今晚会睡得很好。”
“我认为你会很讶异。你累坏了,你可以在拉链上贴胶布,可是没人帮忙你怎么躺下?得要有人扶你。”
她挤出一丝微笑。“要躺下很容易,只要倒下就行了。可是我今晚不会用胶布,因为我不想在明天早上自己坐起来让你进来。”
他把她脸上的头发拂到后面,手徘徊其上。“为什么这么做?’’他好奇地问道。“我没见过你和瑞克有兄妹之“他是我哥哥。”她简单地回答。“他会为你这么做吗?”
“不知道。大概不会。可是没关系,我不是他。”如果她连试都不试就眼睁睁看着瑞克死掉,她也无法再活下去了。他们之间紧张、几乎不友善的关系跟救他无关。
柏恩审视着她的脸,然后点一下头,好像他了解似地。“好吧,我扶你睡下。我不会睡沉,”他保证。“杜雷蒙绝没有机会接近你。”
她哼了一声。她的伤可没使她的脑筋软化。“我担心的不是杜雷蒙偷摸进来。”
他笑的时候眼角出现鱼尾纹。‘‘别想骗我,我知道自己有进步了。你刚才已经邀我明天早上再回来。”
“来帮我穿衣服。”
“如果你坚持。”他弯腰,再亲她,他的嘴在她唇上逗留。“别为了我费事穿衣服。”他伸出一只手指到她乳头上,因其突起而满心欢喜。“我不懂你为什么要把这么甜美的东西藏起来不让我看?我在几天前就该这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