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河岸周围阳光充足,所以此处杂草丛生、植物茂密。他们下船之后必须劈开杂草才能前进,但是一旦到了较阴暗的地方就好走多了。丛林里底部少有植物,为了存活,它们必须往上生长,寻找有光的地方。较暗的地方是个全然不同的世界,兰花处处可见,还有寂静湿热的空气。到处都是巨大粗根的树,枝叶高高在上,融成一片绿海。午间的烈日在这个由植物统辖的昏暗世界里变成微光,粗肥的藤类在头顶上交错生长,有时候会因远处的猴子在树林间嬉戏而晃动;偶尔射进来的光束映在叶子上。这里几乎一点声音都没有,然而他们可以听到丛林里的居民吱吱喳喳地交谈声,可是那种感觉仍是静静的,而且遥不可及。一个人可以期盼在丛林里得到宁静,就像在教堂
婕安帮忙把船上的东西拿下来。每一个人都要带一包东西,包括自己用的轻便帐篷、海绵睡垫、私人物品和一般的补给品。剩下的东西则放在四个担架上,每一个架子由两个人抬。柏恩也留了足够的东西在船上以便回到玛瑙斯。
这一天剩下的时间大部分都用在卸货和分配补给晶上,因此柏恩决定留在原地过夜而不再赶路。他们搭起帐篷,因为他们带的装备已经够重了,因此决定将酒精炉留在船上,所以他们必须靠营火煮饭。
下午稍晚时,柯提文离开营地去方便,可是不到两分钟的时间他们就听到他嘶哑的尖叫声。柏恩抓起枪就冲向他出声的方向,大家则尾随在后。
由于茂密的植物阻碍前进,所以柯提文并没有走远。婕安清楚地听到柏恩说:“那没有毒。”
“去死吧!不要跟我说那没毒!”他们都赶到那里时,柯提文正在尖叫。“那是毒蛇!”
“那不是真的毒蛇,”柏恩耐心地说道。“那是水蛇。除非你小得能被它一口吞下,否则没有性命之忧。拎静点,而且从现在开始要随身携带棍子。”
一些巴西人已经回头走向营地,而且还努力掩饰他们的笑容。婕安也跟他们一样往回走,但却撞上杜雷蒙。
她马上后退一步,因为碰到他而觉得恶心。她不知道他站得这么近,虽然她闻到他的臭味,但却不晓得为何还会撞上他。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露出有污垢的牙齿对着她笑,两颗长长的门牙令她背上起鸡皮疙瘩。他双眼无神却不怀好意地盯着她的胸部;婕安有股反胃的感觉,他想咬住它。
她想快点走回营地,可是又停下来,虽然离帐篷只有大约二十码远,可是厚密的植物会让她大半时间都看不清楚路。虽然只有几步路,她可不想冒险被跟在身旁的杜雷蒙逮到。于是她故意走近柏恩,他惊讶地看她一眼;然后他的视线移向杜雷蒙,她立即看到理解的眼神取代惊讶。
他的手臂下滑环住她的腰,婕安挖苦地想到早该料到他这一招。路柏恩不是那种会让机会溜走的人。
其他人纷纷回到营地,留下柯提文去完成被蛇打断的事。杜雷蒙已经消失不见了,她诧异于他居然能无声无息地行动。
柏恩捏捏她的腰。“好些了吗?”声音听来低沉。
“当然,”她回答,给他一个感激的微笑。“我只是想小心一点而已。”
“聪明的女孩。”
当他们可以从一簇树叶中看到营地时,他停下来,将她搂住。“我要吻你,”他低语,已然低下头。“顺着我。”
的确,顺着他。在他强壮的臂弯里,而她又没有及早反应的情况下,她没有多少选择。她试着抗拒,可是他的唇已经在她唇上了,而且在她能阻止之前,他将舌头伸进她嘴里。愉悦的颤抖折磨着她,但是她模糊地想:路柏恩这般吻她是不对的。她知道自己该把他推开,可是她又无法抵抗放纵自己享受这一刻的诱惑。她伸出手臂环住他结实的颈部,同时靠向他,沉缅于他壮硕结实的身体。
他喉中发出刺耳的惊异和满足声,同时把她抱得更紧,一只手往下捏挤她的臀部。
婕安像闪电般快速地从他身边溜开,朝营地走去,还回头对他眨眨眼。她听到身后沮丧的呻吟。他活该。她可不想逃开杜雷蒙却又落入柏恩的手里,他需要学习不要占一个落难女子的便宜。
餐毕,她早早回帐篷休息。她认为柏恩看起来仍有点生气,而她最好避开他。在里面,她解开海绵睡垫,虽然只有一叹厚,可是舒服得惊人。这个尼龙帐篷小小的,比一个人坐在里面还要高一些,四叹半宽;睡垫有三十英时宽,因此在篷内有两英叹空间可以放个人用品。帐篷的开口处有耐用、内外都可以拉的塑胶拉链。为了安全,她?从背包里拿出一卷水电工用的胶带,剪一条三时长的带子横贴在拉链下面。如此一来外面的人就无法拉开;这是一种既便宜又有效的安全措施。有坚固的尼龙帐篷将她与丛林隔开,还有水电工用的胶带挡在她与路柏恩之间,她觉得相当安全。
她小心地计划明天要给柏恩的方位数据,然后把东西都包好放在一边,接着宽衣。她凭经验知道该如何让自己舒服,而这意味着必须脱下棉内裤和棉质的紧身衣。出外探险时她不穿胸罩。
她关掉手电筒,营火的微光从帐篷透进来,所以并不完全是一片漆黑。她伸手摸到背包,拿出手枪放在枕头边。她听到柏恩进入与自己相邻的帐篷内,而仍有人围在火边低声说话。如果他们够聪明,就该尽量利用时间睡觉,因为明天会更累。听从自己的劝告,她伸伸懒腰,很快就入睡了。
薛瑞克愤恨不平地瞪着两座相邻的帐篷。“她一定已经告诉他宝藏的事,”他向柯提文抱怨。“他想瞒着我们独吞。”
柯提文也是这么想,但是路柏恩并没有透露任何消息,表示那里除了古迹之外还有别的。他在担心,因为路柏恩并不像他想像中的那样,负责这次探险的路柏恩绝不像当初那个看起来粗枝大叶的醉汉。
“我们得监视他。”柯提文最后说道,那是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等发现宝藏之后,虽然……这是不同的情况。
“我从未想到婕安会跟他在一起,”瑞克感慨地说道,语气有着苦楚。“做什么事都要信任她会把我逼疯。打从她出生的那一天起,她就是我的眼中钉。”
柯提文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薛瑞克并不聪明,他甚至还期待杜雷蒙有永远封住他那张可怜兮兮的嘴巴的那一天。
“我怀疑她会事先让你知道她与路柏恩来往。,’他回答。不,这更像是她的计策。婕安一点都不像她的哥哥,她既机灵又守口如瓶,而她也可能知道他有自己的计划。接近路柏恩可能是为了保护自己,也就是找一个保镖。从他们对彼此的敌意,柯提文跟瑞克一样绝不会想到他们俩竟然是同一条阵线。但她不是一个会利用机会的女人,显然她比他们都聪明,因为她能比他们早看出柏恩的真实性格并且善加利用。
路柏恩会是个麻烦。他难缠、狡猾,而且已经像鹰般注意杜雷蒙。据柯提文所知,他从未卸下武器。他们需要来个埋伏除掉他。
自从离开玛瑙斯之后就出现一连串问题。杜雷蒙不像他自己所说的是个内陆专家,反而变成一个杀人凶手,他只是有时候会到上游去做一些不法勾当。他去的那条河并非他们现在走的这条;他在丛林的技巧只是普通而已。柯提文只希望发现宝藏后,杜雷蒙能够聪明到带他们走出丛林,因为路柏恩不会跟他们一道回来。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