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我说的就是那个女的!”南宫教授一看见宫六如,立刻高声大喝。
元别浦见他们来意不善,立刻把宫六如护到自己身后。
“你们要做什么?”
“当然是驱鬼!这两位是驱鬼大师。”南宫教授想尽办法找到了这两位法师,据说灵力很强,可以驱魔,让中邪者回魂。
元别浦警戒地盯着他们,心中有些忐忑不安,毕竟宫六如确实是千年幽魂,倘若南宫教授请来的法师真有驱鬼的灵力,真的会驱定宫六如的魂吗?
“我说过了,我一定要找回晓初,把这个霸占晓初的孤魂野鬼赶出去!”南宫教授自信满满地说。
“教授,你说的确实是那位小姐吗?”其中一位法师忽然问道。
“是!元别浦,你让开!”南宫教授怒声喝斥。
“教授,你确定你没有弄错吗?”另一位法师也忍不住开口。
“怎么了?”南宫教授狐疑地望向法师。“不会有错,我的未婚妻被一个自称宫六如的女鬼附身了,我没有弄错!”
“那就奇怪了,我们并没有在那位小姐身上感觉到邪灵的气息。”两位法师互望了一眼。
闻言,南宫教授脸色骤变。
“不可能!难道是恶灵附在晓初身上太久,已经赶不走了?”
元别浦错愕地转头看一眼宫六如,宫六如也满脸疑惑地耸了耸肩。
“教授,如果你说的乔小姐的灵魂尚在人间,那她的灵魂必定会跟随着自己的肉体不肯离开,但是我们完全感觉不到乔小姐身旁有任何生灵或恶灵的气息。教授,这当中也许有什么误会。”法师谨慎地解释。
“那个霸占我未婚妻的恶鬼口口声声说她的名字叫宫六如,这是我亲耳听见的,不可能有错!”南宫教授气急败坏地喊。
“如果是一个纯净的灵,我们不能贸然出手——”
“法师,你只管进行你的驱鬼仪式就对了!”南宫教授心焦地狂喊。“相信我,她一定会现出原形的!”
宫六如好奇地从元别浦身后探头出来,正好与法师四目相接。
“乔小姐,失礼了。”那位法师慢慢朝她走近,口中低低念起经咒,一手轻轻摇铃。
宫六如觉得摇铃声异常刺耳,忍不住抬起手捂住耳朵。
“你们看!有效了,她害怕了!”南宫教授大喊。
元别浦连忙护住宫六如,惊慌地问:“是真的吗?你害怕这铃声吗?”
宫六如蹙眉摇了摇头。
“不是害怕,是好吵,这声音好吵。”她最讨厌刺耳尖锐的声音了。
两位法师相视一笑。
南宫教授愕然。
“乔小姐,”法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玻璃罐,温和地问道:“这杯符水本来是要泼到你身上的,但我想现在应该没有必要了,不过为了让南宫教授相信你确实不是恶灵,这完全是一场误会,你愿意喝一口吗?”
元别浦一听见“符水”两个字,倏地觉得毛骨悚然。
“不要喝!”他握住她的手制止。
“没关系。”宫六如微微一笑,要他放心。“我就喝一口,不会有事的。”
南宫教授冷冷地低笑着。
“法师,如果出现异状,请你们立即将她驱走,让我未婚妻的灵魂回来!”
宫六如从法师手中接过玻璃罐。她心中也很紧张,但是这两位法师从头到尾并没有令她感觉到危险,而且她也相信自己绝不是什么恶灵,所以这些东西应该不会伤害得了她才对。
她深吸口气,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小口,看见所有的人都用紧张的目光盯着她看,她没有出现任何不舒服或是痛苦的现象,于是再喝了一口。
“这样就可以了,乔小姐。谢谢你,搅扰了。”法师把玻璃罐收回来,微笑地施礼。
南宫教授不敢相信眼前的结果,面色灰败难看。
“教授,这玻璃罐里的符水,只要是怨念深重的恶灵喝了,就会出现抽搐、呕吐的反应,只有纯净的灵体喝了才不会有事。在这位乔小姐身上和周围并无恶灵,而乔小姐身上的应该是她的灵魂无疑。教授,现在你肯相信了吗?”法师淡淡地叹了口气,然后偕同另一位法师一道转身离去。
“你是晓初……”南宫教授痛苦地望着她。“你既然是晓初,为什么要骗我说你是什么宫六如?”
宫六如见他伤心痛苦的模样,觉得好生歉疚。
“我没有骗你,我确实是宫六如,请你相信我。晓初她已经死了——”
“你们到底要怎么骗我才甘心?!你们骗我晓初死了,还编出一个宫六如来,其实,你只是因为背叛了我,移情别恋爱上了元别浦,所以才想到编下这种荒谬的谎言来骗我!”南宫教授的声音喑哑而颤抖。
“不是这样的!”宫六如感到一股欲哭的情绪升起。“晓初她没有背叛你,她真的是死了,请你相信我!”
“对了,我怎么忘了,你们两个是一起出车祸的,说不定你们老早就勾搭在一起了,只是我和辛敏儿都被蒙在鼓里!”青筋迅速爬上他的额角。“难怪了,什么汉代郡主的模样跟你长得很像,什么缘分,什么巧合,原来你们早就在一起了,只有我和辛敏儿这两个傻瓜被你们耍得团团转!没想到一场车祸会让你们的好情曝光,你们自知瞒不了了,就干脆合演一场戏,想把我们骗到底,对吗?”
宫六如被他失去理智而扭曲的脸孔吓住了,惊惶得不知所措,下意识地躲进元别浦的怀里。
“晓初,当初我为了你而离婚,连妻子、儿女都抛弃了,选择跟你在一起,可是你现在居然抛弃了我,你对得起我吗?”他的声音从喉咙深处爆开,像一头盛怒的狮子。
“教授!”元别浦冷漠地看着他。“也许你现在觉得被抛弃非常痛苦,那么我请你想想被你抛弃的妻子儿女吧!当年,他们被你抛弃时,是不是也像现在的你一样痛不欲生?”
南宫教授颓然地靠在墙上,喘息着,像突然间被抽光了力气。
元别浦想起了乔晓初背着教授与他的那一顿暧昧晚餐,冷冷地一笑,道:“教授,你失去乔晓初并不算是很悲惨的事,因为她并不值得你为她抛妻弃子,她只是你人生中一次错误的选择罢了。”
说完,他轻轻拥着宫六如来到电梯口。
“宁越,他好可怜……”她心软地偷望着南宫教授。
“如果有一天,我们生儿育女了,然后我抛弃了你们,去找了一个更年轻、更漂亮的女孩儿,后来,那个女孩儿又把我抛弃了,你会觉得我可怜吗?”
“不会!”光听他假设,她就已经生气了。
“那就是了。”
他笑着拥她走进电梯。
第8章(1)
这一天,元别浦和宫六如正式拜望乔晓初的父母亲。
为了这一天,宫六如还特地要元别浦带着她跑遍全台北市,就为了找几块她觉得合适裁衣的布料。
布料买回来以后,她每天什么事都不做,连最爱看的电视也不看,只专心一意地裁缝衣裳。
”六如,你做的样式现代人不会穿的。”
看她一针一线缝着云纹绣花的锦衣,元别浦忍不住提醒她。
“这是母后最爱的样式,晓初的母亲一定也会喜欢的。”
她很坚持,把自己对母亲的思念一针一线缝进锦衣里。
听她这么说,他便不再试图阻止她了。
他爱看她拿针线的模样,温柔婉约的姿态,唇边细致动人的微笑,整个人沉静纤弱得自有一股特殊神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