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总得认真,必要的功夫一项都不可少,所以我敢说,我绝对是最棒的。”她洋洋得意,眼中闪亮的神采迷人。
她对自己深具信心的态度跟妮琪肖似,但模样却截然不同。
妮琪证明实力的傲悍模样令他印象深刻,而野玫瑰的信心则展现在举手投足间,优雅而从容,他甚至不能想像她像妮琪一样耍枪喝啤酒,就像他无法想像妮琪揩掉可怕的深色眼影,穿上任何一件晚礼服或裙装。
不过,有一点两人倒是很相似,她们都是天生的衣架子。
“口说无凭,为我表演一下你的绝技吧!我想看看你的真本事。”
野玫瑰偏着头,看了看四周的人,露出相当为难的神情。
“我从不认为顺手牵羊是件好事。”她凑近他,小声地道。
“反正都是一票,要干就干大的?”他有些嘲讽地问。
“对。”她的嘿笑声充满着“被抓包了”的尴尬。“再说,没有意义、只是表演的偷窃不叫‘偷窃’说是‘魔术’比较恰当。”
“有道理。”
“来,皮夹还给你。”她递出手中的物件。
他看了怔了一下,随即朗声大笑。“果然出神入化,刚刚引我聊天,只是为了转移我的注意力?”他笑着收起皮夹。
她愉悦颔首,下巴抬了拾,示意他走向人多的地方。
这附近好像有人在拍照或办活动,不远处有座气球结成的粉彩拱门,很有欢乐的气氛。
“我听说你什么都偷,除了‘钱’以外。为什么?”
“偷钱不符合我的偷窃美学,太铜臭味了。”她想了想。“不过,你的消息来源不太正确——看,这就是你不直接向我本人讨教的坏处。”
“请问,我该到哪里向你讨教?”
她才不会乖乖回答。“所以,还是派妮琪去找资料比较快?”
听过妮琪对她的背景描述后,对于她知道妮琪的存在,他并不感到意外,说不定她连他有几套西装都早已数得一清二楚。
“对了,你要留下通讯方式吗?以便我随时向你讨教你的‘丰功伟业’?”
“你没听说过,贼是来无影、去无踪的吗?就算是你,也别想把我留住。”她自有脱身一百○一招。“在某些特殊情况下,我还是会偷钱。”
第3章(2)
“例如?”
“一些有钱家伙承诺捐款给慈善团体,却迟迟不行动的时候。”
“原来你还是个义贼?”
“没什么,只是因为我曾经跟那些等待援助的人感同身受。”她的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奥洛夫顿了顿。“那么,你也会偷人的命吗?”
“那是杀手才做的事。”她很认真地想了想,又回答:“不过,就理论上来说,这也算在我的‘业务范围’。”
“你接过这种任务吗?”
“目前为止,没有。”看他还想发问,她一指点在他的唇上。“喂,公平点,这不是盘查,换我发问了。你想要偷谁的命?”
野玫瑰屏息以待。拜托,说出点内幕来,快!
就是那个把项圈戴在他脖子上的邪魔女!杀气在他的眼中闪过,却消失在野玫瑰的目光探究下。
像小狗狗一样,充满好奇的可爱眼神,他一定见过!在哪里?
他望着她的杏形绿眸,试图唤起记忆,但她风情撩人的媚眼严重干扰了思绪,眼睛的颜色将他模糊的印象愈推愈远。
但这种眼神,他绝不会错认。
“说吧,是谁?虽然这是我第一次接‘偷命’任务,不过,应该不会打破我百分之百的成功率才对。”
就在她努力争取的时候,他的话又转了个弯。“你总是在这次任务中,推销下一个任务?”
她按捺住失望的情绪,嫣然一笑。
“我只能说你是特别的。怎么样?新任务体验价八折优待喔!”
奥洛夫停下脚步,看向远方一群嬉闹的孩童。“算了。”
“为什么算了?”
“我还是倾向自己解决。”总有一天,他会让那个邪魔女好看!
“喔,你们男人非到万不得已,就是不愿让女人插手私人恩怨对不对?”她摇头,心里痛惜不已。
这个家伙到底怎么回事?口风这么紧,他是存心要让蚌壳感到羞愧吗?她还以为他会逐渐放宽尺度咧!毕竟在面试“妮琪”时,“妮琪”已用专家角度主动提及项圈的危险性,他那时虽然恼怒,但也没有否认啊!
她知道,他想终结的家伙一定是替他弄上项圈的人,换作是她,也会想把心眼如此歹毒的人给喀嚓喀嚓!但他为什么不说呢?哎呀!
奥洛夫沉默了一会儿。
“看你摸走我的皮夹这么容易,要摸走恶魇之心就更不难了。”
她忖度他话里的意思。他这是在试探她知道多少吗?
先前她让“妮琪”放出风声,使他相信项圈的秘密并非无人知晓,他一定会想到,既然“妮琪”知道,同为高手的野玫瑰当然也会知道。
所以,他现在是想斗智吗?她喜欢挑战。
“这是我碰过最特殊的任务,目标就在拥有者身上,却又从不离身。这次任务几乎可以说,我所有熟练的技巧都派不上用场。”
野玫瑰专注地看着嵌在项圈中的恶魔之心,眼神充满了渴望,仿彿恨不得立刻伸手抓到它,但奥洛夫却察觉到,她眼中还隐藏了难以言喻的情绪。
仿佛是伤痛,也仿佛是仇恨——但绝不是恐惧。
但,怎么可能?这世上不会再有人比他更痛恨恶魔之心了。
发觉自己泄露太多情绪,她故作轻快。“难得有个不用钻下水道、爬空调管,被蜘蛛网黏满全身的轻松任务,却遇到最大的难题,”她顿了顿,说:“你。”
奥洛夫一脸深思。“最大的难题应该是附加在钻石上的诅咒吧?”
她噗哧一声笑了。“诅咒不过是借刀杀人的方便藉门罢了。”
他心中一震,表面上却声色不动。“所以你不怕?”
“怕的话,就不会来了。”她坦率直言。
在这个任务中,野玫瑰没刻意隐藏真感情,不管哪个分身都一样。
毕竟恶魔之心对她意义重大,随时会牵动心绪,与其冷情化身为另一个人,处处考虑该有的举止,避免露出破绽,倒不如让真实个性上阵。
反正又没有人知道真实的野玫瑰会怎么想、怎么做,真实反而成了一种绝佳的伪装。
她不怕。很多女人都这么说过,但事后却都反悔。
奥洛夫知道,她是冲着恶魔之心来的,妮琪知道的讯息,野玫瑰不会不知道,她之所以没动手,就是晓得项圈碰不得。
如果她偷得走,对他来说,无异于帮了个大忙。
“你打算怎么偷?”
“接近你。”
“然后呢?”
“接下来就是商业机密了,说不得的。”她将食指竖在红唇中央,笑得神秘。
那嫩若青葱的手指,让人忍不住想抓过来轻啃。想像她可能会有的反应,奥洛夫就感觉欲望在勃发。
“我上次提议过的大床跟房间,将会对你的计画很有帮助。”
“是吗?”
“你可以尽情地‘累’坏我,趁我昏睡时下手,我不介意。”
他的声音很轻快,完美掩饰心中所思。
“既然能做出道地的印度菜,简单的早餐一定难不倒你。我喜欢松饼、煎蛋、培根和黑咖啡。如果你隔天早上做这些早餐补偿我,我就不去照镜子,检查钻石在不在,有没有被掉包。”
奥洛夫不是个简单的对手,他不会不知道自个儿项圈的秘密,却刻意引她去偷,想来是要套她话,要知道她了解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