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德琳知道。她知道野玫瑰就是妮琪,但她以为他不知道。
他全身僵硬,进入备战状态。“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的保镳妮琪呢?你的性感女神野玫瑰呢?是不是同时消失了?”
“你对‘她们’做了什么事?”他悲愤吼问。
他知道玛德琳的脾气,他表现得愈受伤,她的心情就愈爽快。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用复数来形容一个女人。”
他装出惊惶失措的声音。只要让玛德琳以为她得逞了,相信他被两个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并且痛苦得很,她就会感到开心。
或许她会因此放松戒备,就不会用太狠的手段去对付野玫瑰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失去控制地问。
“想知道,就自己去看看吧!”她说出一个地名,听起来像远在荒郊野外。“我要你开车去,到达之前,先去加油站,将车子加满油。”
她想炸死他,他懂。加满汽油代表她想要连骨带肉,将他烧得精光。
“你的话似乎在暗喻她欺骗了我!”他发出有如困兽般的嘶吼。
“欺骗就是背叛,她背叛了你对她的信任,就像威廉背叛我一样,在外头生养了你。”
奥洛夫爆出一串脏到了极点的下流话,玛德琳得意地大笑。
“不必担心,我没有杀了你的女人,你还有最后报仇的机会。”
“叫她在那里给我等着,我马上到!”
“欢迎来到地狱,奥洛夫。”玛德琳阴森低语。“我是多么高兴,能让你尝到相同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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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奥洛夫驾着车子,冲进那栋废弃工厂的时候,门口突然被两块巨大的石块给堵住了。
野玫瑰——不,野玫瑰与妮琪的“综合版”正被绑在一根柱子上。
工厂里一片漆黑,唯靠车灯才能照亮内部。
野玫瑰绝望地看着他跳下驾驶座。完了,她穿帮了,以最可耻、最难堪的方式穿帮了。
她甚至不敢叫他,眼神只敢在地上游移。
奥洛夫大步跨了过来。野玫瑰看起来……很不好,她穿着妮琪的标准配备,真皮外套,黑色背心,贴身牛仔裤,却素着一张脸,没有黑压压的眼影。而她的脚踝,系着他送给野玫瑰的钻石踝炼。
一切昭然若揭,玛德琳要他用眼睛确认,野玫瑰就是妮琪,妮琪就是野玫瑰。
他凑近她,在她耳边小声问:“你知道怎么搜寻窃听器或监视器吗?”
她傻了傻。难道他不想先对她翻脸吗?“我……”
“有什么话等一下再谈,先确认这里没有人监视。”奥洛夫坚持。
她点点头。
奥洛夫助她脱困,然后为了隐匿行踪,而将车灯关掉;野玫瑰则绕了整座废弃工厂一圈,随地捡起石块,准确地将几个监视器击下,并打开皮衣的拉练扣,取出一管超迷你电子装置。
这个装置是史东发明的,启动时,足以干扰附近的电波,就算还有没清除到的监视设备,也无法将讯号传送出去。
“都清除掉了。”她紧绷地说,因为被他当场看穿了妮琪与野玫瑰是同一个人,而心情忐忑。
他会生气吗?他会爆怒吗?他会像玛德琳所转述的那样,对她大吼大叫、永不原谅吗?野玫瑰再也没有任何一刻比此刻更担心,她紧抓着皮衣衣襟,僵硬地站立着。
奥洛夫检查第二遍后,在门口处发现一个已经在倒数计时的炸弹。
玛德琳很慷慨地给了他三个小时,话说回来,她之所以这么慷慨,就代表她一定有把握除掉他。
这是预料中之事,他稳健地走回她面前,终于可以放心地说话。
“你还好吗?”他低着头,审视着她狼狈的样子。“玛德琳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他的声音严肃而紧绷,让她更虽受。
“没有。”
“没有就好。”他将她拥进怀里,感觉到她的哆嗦。“你在害怕?她是怎么抓到你的?”
“她说,她已经暗中观察我很久,早就知道野玫瑰跟妮琪是同一个人,所以趁我换装的时候,带了几批人来逮住我。”她木然陈述,等着他火山爆发。
第8章(2)
“他们伤了你吗?”他在黑暗中抚摸着她的脸,仔细嗅闻,并没有带血的气味。还好!他松了口气。
“他们比一般人更难缠,我猜他们是受过精锐训练的佣兵,我打退了两队人马,第三队再出来的时候,我就没有办法抵抗了。”
他为什么要净问这些小细节?她已经承认自己在换装了,难道是他太迟钝,所以才听不出来?不可能,奥洛夫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小细节。
“能打退两队人马已经很厉害了。”他扶她坐下,旋开带来的手电筒。“我早知道,能利用将毛线帽甩到对手脸上的空档,捡眼镜又旋身给人一腿的妮可,绝不是省油的灯。”
“……妮可?”她讷讷重复一遍。“你……知道?”
他点了点头。“夏绿蒂.妮可.安德逊,是你对吗?”
“你怎么可能会知道?”干妈已经将一切过去都为她抹煞了啊!
“我就是知道了。”
“那你也早就知道我是野玫瑰,同时也是妮琪?”她震惊又不信地瞪着他看。“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正想回答,但她不给他回话的机会。
“这就是你昨天一直对我说话古里古怪的原因,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她的担忧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爆烈的怒气。
“你害我在这里忐忑不安,你害我担心你感觉被骗而生气,结果原来你才是最大的赢家,你把我要得团团转!”她用力捶他。“你还故意挑起野玫瑰跟妮琪之间的心结,想让野玫瑰吃醋,我看你玩得很乐嘛!”
奥洛夫捉住她的双手。她使的劲儿大,池不怕被打痛,但她打久了,自己也会痛啊!
“小姐,你是真的骗了我。”他噙着笑意,缓缓说道。
“你说,你到底是怎么发现的?”想到自己精心的安排在他看来就像大戏一场,她就恼火。
“其实,我本来不会发现,只能怪你经验太少。”他吻了吻她打红、打热了的掌心。
“经验少?我的经验还算少?”她偷遍了欧洲、美洲,接过的任务不下数百件耶!
“你只有和我做爱的经验。”
来不及上象牙白底妆的她,自然蜜色的脸颊变得红通通。
“这关做爱什么事?”她低声咆哮,掩饰内心的窘迫。
他盘着腿,轻轻把她的脸扳过来,面向着他,握住她的双手。
“那天你溜走,我叫妮琪去追你,等我找到妮琪的时候,你已经不见了。”
“你在那一天,同时吻了我跟妮琪。”语气很怨怼。
“那是因为我要确认。”他顺了顺她来不及整理好的卷发。
“确认什么?”
“我说过,我在妮琪身上,闻到了野玫瑰的味道。”
“我跟你说过,那是我们打过架的关系,你为什么不信?”这套说词已经绰绰有余。
“但我同时也在你身上闻到另一种香气,这是我为什么要吻妮琪的缘故。”
“什么香气?”
“还记得我们的第一次,在床上吃了什么吗?”
她下意识地回答:“草莓、蜂蜜、粉红香槟……”可恶,居然是这些东西出卖了她!
“对,我在妮琪嘴里尝到了这些味道。”
“不要脸!万一妮琪不是野玫瑰,看你要怎么办?”她气得捶他一拳。“随便乱吻人就是不对!”
“我不随便,我握有决定性证据。”他神秘微笑。“那是你压根儿没想到的证据,所以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