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个熟悉的、让她渴望不已的接触,暖意窜上叶儿的心窝,使她不由自主地更加颤抖起来,但却不再是因为寒冷。
在易水寒抱住她的同时,他明白了自己这五天来真是傻得该死,他早该明白他从来不曾真正爱过一个女人,从来不曾像这样亲吻过一个女人,可是他竟然将这个他唯一爱的人伤害了。带着愧疚的心,他深深地吻着她,用他温热的唇将他的歉意传达给她。
叶儿尚未清醒就已经被他带入了沸腾的情欲之海,他们仿佛两团饥渴的火焰在燃烧、交缠,迫切地想要挣脱一切外在的束缚,将自己全部融人对方的身体里。
“水寒,我放走萧剑锋不是要背叛你,是想帮你?!”叶儿急切地解释,但被炽热的吻堵住了嘴。
“我知道,我都想明白了。”他在她唇边低吟。“叶儿,原谅我!”
而这声仿佛背负着千斤重压下的呻吟让叶儿蓦地清醒,记起了她跑到这里来的原因。她用力挣脱了易水寒的吻,尽管这让她立即感到空虚无比,但依然坚持地望着他。“你不恨我啦?”
“不!”他的唇攫住她,填满了她的空虚。
可是她再次挣脱,用不信任的目光看着他。“可是你跟红绸……”
“没有,我跟她什么都没有。”他轻轻擦过她的眼角,拭去那里的泪痕。“那天是在试穿她做的衣服,顺便做戏给你看,今天如果你晚点离开,你会看到我是穿着裤子洗澡的。”
第9章(2)
他的话让叶儿震惊。“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因为嫉妒!”他坦率地承认。很好,在月光下说出这些难以启齿的话似乎比白天容易一点。“我嫉妒你是黑鹰的未婚妻,嫉妒你为了保护他而放走他,因为我是这么爱你、这么想得到你!原谅我这几天因为吃醋而做的蠢事!”
他轻轻地吻了她一下,把自己的头埋在她柔软的胸前。
吃醋?!他的话让叶儿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这个男人居然会为她吃醋?惊讶之余她也感到陶醉,毕竟从来没有人为她吃过醋,他是第一人!
所有的忧郁随之而去,她举起双手环绕着他的肩膀,一只手规律地轻拍着他的后颈,轻声说:“没事了,我原谅你!”
他抬起头来注视着她,脸上先是严肃、困惑和气恼,但渐渐地扬起满足和有趣的笑容。“叶儿,你把我当孩子哄吗?”
叶儿的眸子在月光下闪闪发亮。“没错,你本来就像个孩子,一会儿风一会儿雨的,我当然要用哄小孩的方式来哄你,让你不要闹啰。”
“嗯哼,我这么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竟然被你说成孩子似的,看来我得拿出点手段来让你知道大男人和小孩子的不同。”他大笑着低下头吻住了她。
仿佛为了证明小孩子和大男人的区别,他先吻她一下,接着又吻一下,一次比一次忘情,一次比一次投入,叶儿也一次又一次地迎接他,一次又一次地随着他的热情火焰起舞。他们感受着快乐,感受着彼此,所有的误会相不快都离他们而去。
而他们没注意到的是距他们不过数尺的灌木后,闪动着红绸疯狂嫉妒的眼睛。
*
正午的山寨是忙碌的,男人们在屋顶上铺泥垫草,女人们在院子里整理储存过冬的食物,一张张大草席上分门别类地晾晒着各种采摘来的蘑菇野果。
叶儿也在帮忙晾晒野果,虽然大家还是对她很冷漠,其中说话声音最大的红绸不时投给她鄙视恶毒的目光,可是对这一切她根本不在意,因为她的心里已经被易水寒的爱溢得满满的。
昨天夜里他抱她回到聚义堂后,就没有离开过她的房间。像在柳树坳那晚,他抱着她睡了一夜。今天清晨当他离开时,她还睡意正浓,只依稀记得他温柔地亲吻她时,她抱住了他的脖子歪让他离开,那时他笑着拉下她的手,吩咐她不要到处乱跑,要吃饱……还说了什么她不记得了,因为当他不亲她时,她就只想睡觉。
想想她这个婢女还真不像话,红绸前几天伺候易水寒时,每日都是他起床前就来照顾他洗漱,晚上等他睡了才收拾好他的衣物离去。可自己倒好,总是最早上床最晚起床,一点都没有婢女的样子。
“啊,快看,那边有黑烟哪!”有人嚷嚷。
果真,远处山林正冒出一股黑烟,空气中有股淡淡的烟味。
山林失火了?这是叶儿的第一个反应。
一阵马蹄声急促地奔来,大家都往来人看去。
“小弟!”红绸冲着来人喊。
“姐,快让大家把这些东西都收到地窖去。”小伙子跳下马,让马在马槽头吃草,接着大声地对大家说:“官府烧山,想把咱们逼出去,天爷要大家沉住气,情况紧急时到地窖躲一躲。哥儿们都下来,咱们得去谷口收拾粮食!”
一声召唤,那些屋顶上的男人都下来了,没人多话,迳自去马厩牵马。
“官府又派大军来了吗?”红绸急切地问。
“不知道,爷要我来告诉大家,这里有河流环绕,即便有火也不必惊慌。”
“大家把东西收拾到地窖去!”女人群中最有威望的大娘指挥着大家。
叶儿看着她们有条不紊地动作,知道这一定是发生过许多次后得到的经验。看着远方愈加浓厚的黑烟,她心里沉甸甸的。
“小兄弟,知道天爷此刻在哪里吗?”她走过去拉住正想离去的红绸弟弟问。
“就在那附近。”小伙子比了比冒烟的山林。
“你要是不放心,就随我小弟去看看吧,没准易大哥在那里呢。”红绸插话。
“可是那里很危险……”
红绸对他瞪眼示意他闭嘴,她就是希望小不点遇到危险o/水远不再回来!
“带我去吧。”叶儿一心只惦记着易水寒,没注意这姐弟俩正眉来眼去。
“不行,我……”小伙子还在犹豫,红绸一推他,阻止了他的话。
“她要去,你就带她去吧。”
“那……好吧,你得等我一下。”小伙子不情愿地说着转向马厩。
“行,我等你。”叶儿大声回答,看着红绸陪她弟弟走去,从那小伙子僵硬的步伐和跟他姐姐争执的情形看来,似乎他很不愿意带她去。
可是叶儿看了看天边的黑烟,对易水寒的担忧超过了一切,她决定一定要去!
谷口正如其名,是凤凰山南端大峡谷的进出口,这里树少石多,玄水河环绕左右,一条羊肠小道直通谷内,道旁是陡坡深草。当沿着小径来到堆放着粮食的石洞时,叶儿不由赞叹易水寒的聪明,这里果真是水陆两便,易守难攻的地方!
可是在这里,叶儿没有看见易水寒,却在人群中看到青山。
“你怎么来了?”一看到她,青山既错愕又不满地问。
来不及解释,她急切地间:“易水寒呢?他没事吧?”
“没事,爷是何等人?”青山说着,吆喝道:“既然来了,你也别闲着,到那上头去守着,看到官兵就报信!”
“是!”叶儿立刻爬上他所指的悬崖,这里居高临下,往茅草丛里一坐,四周景色全收入眼底,可外面是绝对看不见她的。
她低头看到青山正带领大家把石洞里的粮食一筐筐地搬出来,放到骡子背上。看着那熟悉又亲切的柳条筐,她又想起了那天在柳树坳与易水寒编柳筐的经过,心头荡漾起阵阵暖流。而也在这时,远方出现一队人影,她凝神一看,领头的那个一身黑色装扮,独独颈子上的白色在阳光下泛着刺目的光——萧剑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