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她沉得住气以客为尊,依然微笑的接受第二名客户的抱歉,大方的接受他们的委托。
然而等到十一点多,薄谷少棠处理好的两份财管分析案子交给她审核时,她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情绪又起波动。
“看你的表情似乎有哪里弄错,可是我检查过,应该没问题。”见她眉心凝得快打结,薄谷少棠走向她,想看他哪儿出了错。
该死的就是半点岔都没出她才呕!他完成的两份案子中,有件正是昨晚因为他制造的吓人噪音,教她失手删掉的财管分析案,她花了好几个钟头尚未完成的委托案,他却在两个钟头内干净利落的评估分析好,报告得详实又完整,这怎么可能!
“老板,要不要我帮忙处理?”简心瑶好心的问,继之前客户错认老板的乌笼插曲,上司的脸色再次显现不对劲,她有不好的预感,可能有事要发生。
“不用,你通知这两位委托人来取件。”她将文件交给她。
“意思不就是薄谷大哥处理的案子没有错,可以交件了!好厉害,想不到薄谷大哥真有两把刷子。”张咏翎打从心里佩服。
“有几分能力说几分话,这是我的原则,只是有人不相信罢了。”他意有所指的眸光全睐向那个不相信他的清秀佳人。
她粗气的由座位上跳站起来,板着脸怒视他,“对,你厉害你高竿,有实力有才能,这些案子全都交给你审核处理!”
“老板?”简心瑶与张咏翎愕愣的看着上司把桌上的成堆卷宗资料,一古脑塞给薄谷少棠。
“小齐。”没理两人的叫唤,殷巧然迳自喊着在沙发那头玩拼图的小齐。
“什么事,巧然阿姨?”他立刻跑到她身边。
“你爹地说他很厉害,工作交给他做就行了,阿姨带你去逛街。”
“好!”他开心的搂着她的颈子,不忘跟他爹地挥手,“爹地再见。”
他败给这小子了,问也没问他让不让他出去,就跟他莎哟娜啦。不过有人显然执意“绑架”他的儿子,使命瞪他两眼就抱着小家伙离开。
“等一下,老板!”简心瑶的唤喊教她拦断。
“有什么事找薄谷少棠,今天我请假。”
语毕,一大一小消失在办公室门外。
“不是吧!老板真的走了耶。”张咏翎难以置信的睁圆眼。
“你们老板一向这么多刺,这么容易发火?”坐回办公座位,薄谷少棠好笑又纳闷的问。
“不会啊,她人很好,只有今天脾气大了点。”张咏翎想了想又道:“难道老板仍然介意客户错把薄谷大哥当老板,让她没面子?”
“老板既然是因为小齐而决定录用薄谷大哥,我想应该不会这么小气。”
“因为小齐而录用我,怎么说?”薄谷少棠不解的望向简心瑶。
她略微犹豫后回答,“老板怕你失业的日子一久会对小齐动粗、发脾气,所以当你开出那些令人咋舌的条件,她依旧破天荒的雇用你。”
“原来如此。”想不到倔强如她,如此软心肠。
问题是,他到底有哪点像失业的样子了?
张咏翎提醒两人,“我觉得我们该讨论另一件事,公司生意一向好得可以,需要老板裁决的事很多,她突然说请假就跑出去,现在怎么办?”
“没关系。”薄谷少棠从容的道,“暂时由我当代理老板。”
啥,真的假的?
*
第2章(2)
万家灯火,夜风徐凉。
清脆的门铃声响起,薄谷少棠上前应门,瞧见门外的娇俏身影时微讶,随即接抱过趴睡在她肩上的小齐。
“怎么不打电话叫我下楼抱小齐?这孩子可不轻。”
“紧张什么,我又没把你儿子摔下楼。”殷巧然没好气的开口,本来她没打算跟他说话,怎料他就是有招惹她的本事。
“我是怕你抱小齐上楼会吃不消,巧然小姐。”语气嵌着没辙,这小女人就会曲解他的好意。
“会用花盆砸我的人,我才不相信有这么好心。”见他张口想辩驳,她不想跟他吵的转移话锋,“抱小齐到床上,让他睡得舒服一点吧。”
今天她带小齐逛了许多地方,大概把他累坏了,送他回来的途中他跟她说话说着便沉入梦乡。
想想,抱着小齐在门边和她争论他没用花盆砸她,确实是不智之举。“你请进,我先抱小齐回房。”
她没必要理他,但她手上有为小齐买的衣服和熊娃娃,只好进屋将提袋放置在沙发上,突然想再看看小齐,她就这么跟进房里。
只见他轻俏的将儿子放落床铺,为他脱掉鞋子,再细心为他拉妥丝被,神情温柔又慈爱。
“我又做了什么使你有意见的事?”安置好儿子站起身,薄谷少棠就见她伫立门边蹙眉瞅着他。
“你很疼你儿子?”她没头没脑的反问。
他想笑,“我不疼自个的儿子疼谁。”
“既然疼小齐,你在日本到底干了什么坏事,需要带他逃到台湾来?别否认,你若没出状况,小齐不会胡扯曾听你说要到台湾避难。”
他恍然大悟,“你听小齐说我在避难,所以认为我在躲仇人而导致失业的下场?”
“你的底细是我揭穿的,可别恼羞成怒责怪小齐。”话落,她转身走往客厅。
他快步走到她身前,“拜托,我的底细没那么糟,你到底为什么一直对我有成见?”
“那就问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气人的事!”
“那些全是阴错阳差下的误会。”
“我懒得跟你辩,沙发上的衣服是买给小齐的,你再拿给他。”和他说话总需耗费大量气力,还是赶快离开的好。
谁知他掏出皮包就要给她钱,“多少钱,我还你。”
她难以恭维的眯视他,“你很有钱?”
“不少。”他的财产多到他也不知确切的数目。
殷巧然委实有些无力的气这个死要面子的男人。“是是,你富可敌国,那些衣服和熊宝宝是我送小齐的心意无价,谁要跟你收钱。”
“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真的很固执。”听出她又以为他在强撑面子,当他是很穷的男人,薄谷少棠好气又好笑,活了三十一个年头,就只有她认为他是差劲的男人。
“你才讨厌哩!”继鲁莽不要命之后,这会儿又数落她固执。
“那你还真放心,要简心瑶和张咏翎有事找我处理,丢下公司就跷班,不怕讨厌的我把你的公司搞垮?”老实说,她会跷一天班他也很意外。
可不是,白天教他竟当真有卓越的工作能力一呕,她赌气的带小齐去逛街,压根未思及公司是否会被他搞垮的问题,潜意识里她就对他这么放心?
才怪!她一定是知道公司若有状况,心瑶和咏翎会通知她,遂未做多此一举的担心。
“你要是真搞垮我的公司我会要你赔,怕什么。”思索出理所当然的理由,她挑衅的昂高小下巴。
他莞尔浅笑,“你忘了到昨天为止,我可还是个‘失业人口’哪里来的钱赔你。”
“简单,把你儿子抵押给我就行了。”
“带着小家伙,你不担心嫁不掉?”
“与其嫁个狠心自私、无情无义的负心汉,我宁可一辈子不嫁!”她可怜的母亲当年若没嫁给她自私无情的父亲,不会被抛弃,不会抑郁而终……
“你有点激动。”薄谷少棠若有所思的凝看她激愤的红颜。
微抿红唇,她蓦然察觉自己的失控。小手轻揪不泛疼的心口,她撇低与他对望的视线,“没什么,我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