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床边的姑姑瞅了她一眼,愁眉苦脸的叹了一口气,没想到严瑄的反应却是大得吓人!
“不,不可以,不可以!”她几乎是凄惨的狂哭起来。
严邦淑吓得慌了手脚,连忙安慰道:“没事、没事,他没事,真的没事,只是血流太多,加上太过疲惫,所以昏睡过去,听说现在已经醒了,早醒了。”
严邦淑的话让严瑄半信半疑的眨着眼,泪水不断地流着,这让严邦淑更急着想解释清楚,“是真的,姑姑没骗你,不然你自己去看,出了这房门右转一直直走,走到尽头后,最大那一间就是大厅,他现在肯定在那里。”
严瑄没有迟疑,立刻冲了出去,也不管自己是不是服装不整、仪容失态、披头散发,按照严邦淑所指示的路径,不顾一切的冲进去,然后——
“东管明商团的生意会在下个月……”
大厅里正在讨论正事的众人全被她的出现给吓呆了!
就只有手臂上绑着白布的鬼千旭一见到她,立刻露出笑容;而他身旁端正的站了个大美人,她就是他们昨天回来时指挥下属的那个女人。
其它在场的人还有她爹,连福气也在,更有一些她从没见过的人在忙,却因为她的出现,全都停下手来,怔怔地呆望着她。
“你醒了啊?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叫人给你准备……严瑄……”
鬼千旭话都还没说完,严瑄立刻又以疯马狂奔的速度跑回去房间,一进房门立刻紧闭着门,心慌意乱的背贴着墙壁,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怎么?丢人现眼的回来,高兴了吧?”严邦淑早料到这情况,大厅上那么多人,她去干嘛?
丢脸嘛!
只不过她更关心的是,“你跟鬼千旭是什么关系?”
一听姑姑提起她和鬼千旭到底是什么关系时,严瑄的喘息声更大了。
“瑄儿,姑姑在问你……”
“帮我梳头。”
“瑄儿!”
“帮人家梳头嘛~~哎呀!烦死了,丢脸死了!”气呼呼约坐到铜镜前,看到镜里的自己两眼浮肿,泪痕爬满脸,还有一头没梳的乱发,是谁趁她睡觉时把头发给松绑的?害她跟个疯女人似的被鬼千旭给瞧见,真是气死人了。
可这一想,却又把她自己给吓坏了!
奇怪了,她干嘛在乎鬼千旭看到她的丑样子?要不是因为以为他为她而死……
想到这里,严瑄的脸整个涨红,听到他不幸的消息时,她应该高兴得拍拍手,可是为什么眼泪却控制不住的流了一大堆?
“呵,小丫头动了心啊!”严邦淑看在眼里、乐在心里,从来没人制得住这丫头,现在总算有个男人适时出现,不过鼎鼎有名的商务专家怎么会看上这丫头?
说起来,那个鬼千旭还真是没眼光!
“谁动心了!”严瑄娇羞的应着,两颊的热慢慢褪为粉红。
“还不承认?那刚才干嘛大哭?”严邦淑一点也不客气,手指头已敲响她的脑袋瓜子。
“哎哟~~很痛耶!”
“总比心痛来得强。”
“我哪有什么心痛?”
“还嘴硬,刚才明明就是。”
严瑄不再应嘴,看着姑姑替她梳理的漂亮辫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居然害怕再见到鬼千旭。
也许他会看穿她的心思。
而才想着,说曹操,曹操就来了,门外突然传来鬼千旭的敲门声。“严瑄,你还好吧?我可以进去吗?”
“等……”
“不行!”
严邦淑原本要去开门,但严瑄却不依,还急忙地奔至大门处,张开双臂将门挡住,不让姑姑开门。
“那好吧!我现在要出门一趟,你最好给我乖乖等着知道吗?”说完,鬼千旭就离开了。
而听到外头没动静,严瑄急忙将门打开,一见外头没了人影,她的失落感满怀。
瞧见她的失魂落魄,严邦淑大概猜得到两人的感情到什么地步,但问这丫头肯定不会好好回复,她得找个时间问问鬼千旭,搞不好赵士高父子的未来并不如她担心得那么糟。
第7章(1)
“事情似乎比想象中还要糟糕,傅哲的近况如何?”
“恭亲王被外放的事已成事实,丁少爷的处境更加困难,不过听说去了关外一趟,也许事情会有转折,只是……爷,目前应该优先考虑商行的处境,而不是担心别人的商事才对。”伍宜柔这样建议。
旭日商行非常著名的女总管伍宜柔,她是鬼千旭的父亲在一次旅程中拾回家的孤儿,住进鬼家长达十二年之久,虽然担任商行的女总管一职,但下属们全当她是旭日商行的女当家。
“也对,那家伙会有对策的。目前我虽然打通了官府那一环,让他们不再因为我和傅哲的关系而受连累,但短暂消失商场却让咱们被人给取代了,和安富人勾结的宫府虽然被降职,但他却成了商界老大……该怎么扭转劣势呢?”所有的法子鬼千旭全都想过了,但最大宗的马匹生意与盐的海运都被安富人拿走了,商圈的通路也被垄断,应该也没有法子来取消他和盐商的口头契约,现在该怎么办呢?
“对了,鬼明,严伯父一家是否已经回京城安定好了?”鬼千旭没有继续烦下去,而是把心思转向严瑄的家人。
“是的,已经替他们打点好了,不过……”鬼明语气支吾,不必多猜想,肯定是严瑄出了什么状况。
“她还是坚持要回家吗?”鬼千旭叹口气,手上的账簿放了下来。
“是的。”鬼明回答时,眼神还偷瞄了伍宜柔一下。
因为鬼千旭已经替严家在京城的一切都打通好了,所以让他们先回去,但因严瑄的仇家太多,他无法放心她单独成行,怕会连累到她的家人,所以留住了她。
可为了这件事,她已经足足一个星期不肯跟他见面,还经常想偷马离开。
“爷,还是让我护送瑄小姐回家,她已经知道小妹严莹失踪已久的事,急着想返家了解一下情况,这是人之常情。”鬼明愈说愈心虚,因为鬼千旭一点都不想放她走,所以一听他说要放她走,眼睛立刻瞪过来。
自从鬼千旭负伤回到龙山岩后,严瑄就借故不肯见他,只除了上次在大厅里的惊鸿一瞥;再加上他忙碌于公事,两人几乎没有独处的机会,除了隔着房门板说过几句话,他几乎见不到她,这让他更是心焦的不敢让她离去,深怕小丫头会一去不复返。
因为在乎她,狂妄自大的鬼千旭也开始变得畏畏缩缩起来,只能想出将她困在龙山岩这个法子,可他愈想留她,她反而愈想离开。
若即若离的感觉远比商行的事更令鬼千旭头痛。“她现在在哪?”
“服侍丫头翠儿说,她在后花园的井边发呆。”
站起身,鬼千旭立刻想过去:但是伍宜柔却抢快一步说话,“爷,商行虽然在您多日的奔波下已能正常运作,但却远比之前您在京城打通的生意差了很多,在这个节骨眼上,您应该多担心商事,而不是为儿女私情而中断了谋略商事的进行。”
鬼明瞄了伍宜柔一眼,却被狠瞪回来,吓得他连忙将头低下,他知道伍宜柔是在怪罪他刚才的多嘴。
旭日商行所有人都晓得伍宜柔对鬼千旭是另有所图的,但鬼千旭却从来不曾为她动过心,只是默认她在商行里当家作主;这回他把严瑄带回来长住,伍宜柔肯定是不开心的,但更不开心的应该是严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