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马上走。”海品颐立刻回答。“屋里备了东西,我们打包好马上离开。”
她的回答烙进他的心坎,迟昊手在身侧紧握成拳,抑下激动的情绪,他迈步走进木屋。触目所及,仍是和当年相去不远的简朴摆设,唯一不同的,是有张足以让两人共躺的大床。
海品颐随后走进,走到放置衣物的木架前,蹲跪下来,抽出包袱巾就要收拾。
“别收了。”迟昊一把抽掉包袱巾,扔到木架上头。
海品颐仰头愣愣地看着他走到榻沿坐下,朝她伸出手。
“过来。”
不走了?不懂他乍变的心思,海品颐起身,姿势突变,血气一时上不来,一阵晕眩,她身子一晃,赶紧扶住一旁的木桌。
迟昊急忙上前扶住她。“怎么了?”
“没事……”海品颐强撑起笑,不敢被他发现异状。再给她一点时间,她只想待在他身边,别这么快就夺走……
迟昊拧眉,拉过她的手就要把脉。
“不要!”海品颐一惊,想要抽回手,却被他牢牢握住。
迟昊用恰到好处的劲道握着,并末按上她的脉络,深幽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她。“你要自己说,还是我自己查?”
海品颐咬唇,心里好慌。他会不会以为她是故意使计想去绊住他?她好怕这个变故会让他再次弃她而去……
“我……”她低道,甚至不敢抬头看他的表情。“怀有身孕……”
迟昊沉默,半晌才平缓开口:“我之前说过,我不想世上又多了挂念的人。”
“我不是故意的……”海品颐痛苦闭眼,深吸好几口气,才有办法再开口:“我会……我会喝药将他打掉……”
若她抬头,她会发现,她以为冷凛的俊容,如今满是感动。
他何德何能?竟让她如此无悔对待……迟昊将她拉进怀中,俯首攫取她红滟的唇瓣,将她的吐息尽数吞噬。
直至将她吻得气息紊乱,他才放过她。迟昊坐回榻沿,将她拉坐腿上。“多久了?”
他的话,将她拉回现实。脸上因情欲而起的红潮褪去,海品颐刷白的脸上满是不安。“大概……大概是十天前发现的。”
“你该知道,感情这种事对我来说是种鸩毒,心里有了你,就已让我怕得无法自处。”发现她的指尖变得冰冷,迟昊握住,用他的手温暖着她。
“我知道。”她没怨过他,他肯让她在他心中存有一席之地不去抗拒,她已经很开心了。
“但,我突然想到,若一直这样下去,世上没有挂念的人,那我到世上这一遭,又有何意义?”将额抵上她的,迟昊轻啄她的唇瓣一下。“于是,我很想尝尝多几个挂念的滋味。”
这番话完全出乎意料之外,海品颐傻住,怔怔地看着他,好半晌,才哑声开口:“你不怪我?”
闻言,迟昊扬起愉悦的笑,笑得清朗灿烂。“是我造成的,怪你做什么?”
那笑容,和她第一次为他做的面具一样,她终于等到了……海品颐扑进他怀里,喜悦的泪水奔流而下,让她不禁哽咽。
“小心,别动了胎气。”迟昊扶住她,轻柔的动作像捧着易碎的珍宝。
“为什么你给的药没效?”她控诉。早知道,她就不用自我折磨那么久了。
“因为,”迟昊顿了下,抹去她悬挂眼角的泪珠。“我后来都换成调养体质的药。”
“那你还故意在那种时候给我吃?”若是补药,随时吃都成,何必在每次欢爱前喂她?摆明要她!
他长叹口气。“我觉得,有时我会不受控制地故意用心机去试探些什么。”
早知她已发现有孕,他却不曾言明,明明对她的感情已让他愿意再去多承受一些事物,心底的魔音却一直要他封闭,不去坦然,等着观察她的反应。就连见到她给他的惊喜,他唯一的反应不是愉悦,而是再次逼她选择的无情。
伸手抚过他的轮廓,海品颐满足爱恋的眼神紧锁着他。“随你试,只要你答应我,在得到你所想要的结果时,给我一个笑容,像刚刚那样的笑,你的试探我都甘之如饴。”
原来,放任自己有所牵挂,是如此美好的感觉。迟昊再度扬起笑,将她揽靠肩窝,附在她耳畔低哺:“我会,给予之后,再没人能夺得走。”
他懂了,他懂了!海品颐喜极而泣,激动地紧拥住他。
“我们能留在这儿吗?”她想待在这里,重筑那段只有两人的恬然日子。
“嗯。”迟昊轻吻她的额。“让我们留在这里,或许能有个家,有个孩子,之后的牵绊越来越多,让我再也走不开。”
他的话,在她脑海编织成一个好美丽的画面,海品颐感动得热泪盈眶。
虽然,他只说或许,但她知道,他已在心里琢磨许久,觉得真做得到了,才会将这些话说出口。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曾以为只要留在他身边就别无所求,没想到,他竟肯愿意给她一个未来……
海品颐靠他的胸前,脸上的笑容甜蜜而又满足。
曾有的梦魇,曾有的过往,因两人携手共度,皆已成了云烟——
【全书完】
编注:
㈠关于初天纬及撷香的故事,请见醉月楼传奇之一——花蝶1026《撷香》。
㈡敬请期待醉月楼传奇之三《魅药》。
后记
这一次,又要变成小席子的生病报告了。
是怎样啊?为了弥补上半年的健康及悠闲,所以在下半年来个年度总出清是吧?
总之,小席子又挂病号了。
我也只不过利用假日午后偷懒小睡了一下下,结果一醒来,就开始疯狂地上吐下泻,而且次数多到连数都数不清,整个晚上根本无法成眠。
隔天抱病去公司,同事们见到小席子的第一句话都说:“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要知道,小席子可是那种体弱完全不形于色的特殊人种,听到同事的话,第一个反应是想拿镜子照,哗,我居然也有脸色苍白的时候耶!
不过,高兴得太早,撑了半个小时,终究不敌病魔的摧残,还是请假回家了。
回家前,先去医院报到。
挂完号,等啊等的,终于轮到小席子。
一进去,听小席子形容完病情,医生就说:“这是急性肠胃炎。”
“可是我全身发冷,会不会是感冒引起的?”
“那有可能是肠胃型感冒。”
“可是我头很晕,整个人很虚弱。”
“要多休息,不能吃油炸、辣、煎、炒的东西,不能喝牛奶、咖啡、茶……”医生噼哩啪啦念了一长串,听都来不及听。
医生,光听你念那些东西我就快反胃了,哪还想要吃啊?而且,我怎么说就怎么是哦?你至少也要问问我有没有发烧,量量体温再判断是不是感冒吧?
而且要判断是急性肠胃炎,总得拿个听诊器出来听听,或是按按我的小肚肚才会知道吧?从头到尾完全不碰人家的身体,虽然小席子可能身材没好到让人想碰,但也别那么冷淡嘛!
为什么我最近遇到的医生都很敷衍啊?谁来介绍个名医啊?呜……
这两次生病真的都元气大伤,上次的感冒整整拖了快一个月,这次的肠胃炎已经近两个礼拜了,虽然状况已有好转,但对于食物的味道却异常敏感,成了同事口中的好鼻师。
时时可见小席子皱着鼻子,喃喃怨道:“谁又在吃东西了呀?好想吐……”
而且吃饭时脸色很沉重,边吃边叹气,非常地破坏别人的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