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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说都是我不对。”言萝到底没忍住,转头看着他,连珠炮似的说:“你这样的本事,真的挡不住我那一掌吗?当左翼把你抓走的时候,你真的就没有反抗之力,而一定要等我救你,你到底是无心隐瞒还是故意欺骗,你我心知肚明!”

  “开始是无心的……”官一洲嗫嚅着,“可是……”

  “可是什么?”她的眼睛一瞪,他的头立刻低了下去。

  “可是……可是到后来我的确是有点怕你知道我会武功。”



  “你心里没鬼怕什么?”

  “怕,怕你撵我走。”

  她浑身一震,冷笑道:“赖在我身边有什么好的,难道你就喜欢我打你。”

  “大概是前世我们真的有冤孽,否则我怎么会在没见到你之前就梦到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你每次打我虽然很疼,但是……”

  “又但是,”她恨声道:“你就不能一次把话说完。”

  “但是你打了我,我心里却很开心。”他终于把话说出来了。



  言萝紧抿着唇,好半天憋出一句,“你脑筋不清楚!”

  “或许是吧。”他苦笑道,然后眨着眼睛偷瞥着她的脸,“那……你现在原谅我了吗?”

  “把手放到一边去!”她的寒眸盯着他悄悄爬到她手上的那只“不轨之手”。

  他哂哂地把手缩回,还挤出一个笑容,“那,我给你端点水来。”

  “笑得比哭还难看。”她面无表情道:“去给我弄点饭来,我只要京城黄鹤楼的菜,要三鲜丸子,黄花汤,栗子鸡,葱爆丰肉,限你半个时辰之内买回来,否则我就把饭菜丢到你的脸上去。”

  “是喽!”他答应得又响又脆,跑到外间大声说了句,“大夫,帮小生照看一下娘子,小生去去就回!”

  “死性不改。”她小声嘀咕一句,却不知自己的唇角正在慢慢上扬,几乎快要翘到眼角眉梢去了。

  也许是现在重伤,无力再去和他生气,也许是他的一篇解释让她默默地接受。于是不知何时起,松动的心开始化成春水,漫在身体内,漫盖了已经孤冷了二十年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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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是言萝不想再面对的地方,她决定返回她的恨生宫,当然,身边少不了黏人的官一洲。

  恨生宫远在山谷之中,这里因为言萝和仇无垢的盛名在外,少有人敢接近。

  官一洲赶着马车来到古墓之前,勒住了马,四下看了看,“还真是个山明水秀的好地方,亏得你怎么会找到这么个地方。”

  “一会儿你进去就不会有这样的感慨了。”言萝撩开车帘,走下马车,看到古墓的石门上有一个小小的“无”字,旁边还画了一柄剑,不由得皱眉自语道:“无垢在对我示警。”

  “这里有危险?”官一洲急忙伸臂挡在她身前,紧张地环视周围。

  言萝一把推开他,“行了,别狐假虎威地装样子,赶快开门。”

  “这门该怎么开?”官一洲用手推了推,竟然推不动。

  “门上的那里有个凹槽,你把食指嵌进去,用内力从左至右转三圈。”言萝现在还在养伤期间,不想运功。事实上她也是故意让官一洲开门,耗费点他的真气为自己出气。

  官一洲按照她所说的方法果然拉开了石门,但从门缝内跌落下一张纸。他捡起来疑道:“怎么是张白纸呢!”

  “进去再说。”言萝知道这封信不会是父王派人送来的。一是因为父王的人马未必会赶在他们前面到达;二是因为如果父王要抓她回去,就不会先送信来这么客气,必然早就埋伏好了兵马;三是因为这样的白纸信她以前也曾经收到过。

  “打一盆水来。”她继续指使官一洲去做事。

  如今的他万分听话。古墓之中并不是死气沉沉,这里还有活水从外流入,所以他很快就将水打了回来。

  “把信纸放到盆中。”

  白纸入水,立刻显现出宇来,官一洲惊奇道:“真奇妙,怎么会有字?”

  “这是无垢的密信,先用药水写成,遇水方能显现。”

  纸上的确是仇无垢的笔迹,简单地写着几句话,

  近来江湖传言我为妖女,你为魔女,前日有所谓正义人士到我谷中捣乱,已被我的毒阵逼退,你当小心。

  “该怎么办?”官一洲担心地问。

  言萝不以为意地将那张湿纸一把抓起,揉烂之后丢到墙角去,“我会怕这些人才怪。”

  “自己的屋子怎么都不知道爱惜。”官一洲叨念着跑过去把那张废纸捡起来,转了一圈才找到个筐子来装废弃之物。

  那盆水他也不浪费,又找了块布开始上上下下地清扫,一边擦着桌椅板凳一边说:“屋子要弄干净人才住得舒服,你看你好久没回来,这里到处都是灰尘,晚上睡觉的时候也无处躺,没准早就有什么蛇虫鼠蚁在这里筑窝安家了。”

  她闭着眼靠在一张石榻上,懒洋洋地说:“官一洲,你是不是算准我现在没有力气打你,也打不过你,所以就又开始聒噪?”

  “你要是怕我吵你我就不说话了。”他果然闭上嘴,好半天只能听到他走动和擦拭东西的声音。

  这种安静让言萝也只是宁静了片刻,睁开眼,看着他忙忙碌碌的身影,她有一瞬间的恍惚,以为这个男人在自己的身边许多许多年,唠唠叨叨地说着话,做着事,是她再亲密不过的人。而在王宫之中,即使是血脉相连的父王,也不曾让她有过这样的亲近感。

  “晚饭吃些什么,你这里什么食材都没有吧?”他把手边的零活都干完才重新开口,没想到一转眼与她直勾勾的眼神对上。

  “在监工我,怕我偷懒。”他笑嘻嘻地说。

  她对他勾手,“你过来。”

  “每次叫我你都是这个手势,就好像我娘叫宝山的样子。”他挪步过来。

  “宝山是谁?”她随口问道。

  “是我娘养的一条狗。”

  她想笑,但是忍住了,冷冷地说:“你现在在我眼里和一条小狗差不多。”

  “是是,能伺候公主饮食起居,还能陪你说话,是只忠诚无比的好狗。”他不介意地自嘲,只为了博她开心。

  “把药包拿过来,我后背上的药该换了。”她指了指放在石桌上的包袱,翻身反躺在石榻上。

  他拿过药膏却有点呆呆地,不知道该怎么办似的。“那个……你自己方便擦药吗?”

  “你以为我练过软骨功,手臂可以翻转自如地勾到所有的地方,”她褪下自己的外衫,“你要是故意装正人君子,别怪我一会儿踹你出去。”

  官一洲迟疑了一瞬,坐到石榻旁,左手拿着药膏,右手将她的外衫轻轻拉下一些。

  虽然已是深冬,但她穿得还是很单薄,外衫之下只有一件贴身的亵衣,而那件亵衣也已染上了血渍。

  “你的……衣服脏了。”他小声说道。

  “嗯,里间有干净的衣服,一会儿你拿一件过来。”她背对着他,解开了亵衣的扣子,肩膀一松,露出大片如雪的肌肤,光洁的裸背上那个让他触目惊心的伤疤狰狞地暴露出来,让他在心神荡漾之余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这不快点,想冻死我啊。”她低声催促,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古墓太冷,听上去她的声音有点微微地发颤。

  他急忙挑出些药膏,小心翼翼地涂抹在她的伤口上,但只见她的肌肤上泛起一层寒傈,连她的身体都在微微地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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