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上哪去?”他的语气中有一丝危险的警告意味。
毛威龙颓然的把脚一缩。他不是正专心工作吗?这家伙还真能一心两用,还是他世子爷的工作是副业,盯死她才是他的正事?!
可恨!她恨恨的看着他。“我要上茅厕!”她嘟嘴,就不信他不放行!
盯着她一双精灵的瞳眸,瞧着那眼里闪动的狡黠光点,裘偿谦暗叹一声,一阵心软。“速去速回,不可耽误太久。”想必真憋坏了,他有意放行让她去透透气。
她一听,立即朝着他咧开嘴娇笑,不由得也软化了他脸上刚冷的线条。
忍不住得到特赦的欣喜,她冲向他,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响吻,惹得他笑容更加扩大,几乎要收不回的让人以为他天生就是爱笑。
瞧她兴奋如鸟儿般冲出去,他含笑的放下手中书册,当她的背影消失之际,他阖上眼,笑纹还隐约留在脸上。
“表哥?”喜儿进书房时见到的就是这副自己从不曾见过的神色,心下随即有些吃惊。
表哥在笑吗?这是她的错觉吧?
裘偿谦睁开眼,看向映入眼帘的人。笑纹不见了,冷然依旧。
她果然是看错了。
“什么事?”他淡淡的问,又阖上眼。
“我……我只是想问你,要怎么处罚表嫂?”喜儿悄悄走至他身旁,试探的问。
他缓缓睁开漆黑俊眸。“处罚什么?”
“表嫂她身为皇族女眷,不该对夫君动粗,这事听说姑妈也知道了,她老人家很震惊呢。”要不是姑妈正在闭关念佛,相信早就将毛小龙那女人叫到跟前给予重罚了。
“谁告诉她的?”他不悦的蹙眉。
“主子被人恶言相向又拳打脚踢,这事全裘庄都知道了,哪还瞒得住?”她气愤的说。这女人无法无天,竟敢对表哥动手,真该死,表哥应该不会容许这种事情发生,会重罚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才对!
“小龙是因为发生了一些事,受惊过度才会如此。”他一脸无所谓。
“发生什么事?”她立即好奇的问。
裘偿谦望了她一眼。“不干你的事。”他平板的回她,似乎不高兴她有多余的好奇心。
喜儿脸微红,更加恼了。“但是表嫂有失体法,污辱皇亲,这事你不生气吗?”
他冷淡的瞪了她一眼。“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干旁人什么事?干体法什么事?”他不屑的冷哼。
她脸发烫,哪会听不出来表哥这是在怪她多事,她原不相信表哥会任一个女人在他面前撒泼,今儿个只是找他证实这件事的真假,想不到他竟如此维护那女人,心中的愤恨霎时剧升。“表哥,难道你真的没有后悔娶这样一个跟你完全不相衬的姑娘吗?”她忍不住问。
他眼神冷寂,定定的观察着她,看得她心跳加速,浑身不自在。“喜儿,你听着,小龙是我的妻子,你是我的表妹,你们的身分已定,此生再无更改,若要改变,除非人亡!”他说得阴狠,希望她打消妄念,别再浪费心思。
她气极的咬唇。“表哥,你!”他一直知道她的心,却视而不见,此刻还对她说出这种话,她不甘心,也不信他真的会对毛小龙动真情!
“世子爷,不好了!”李文突然白着脸冲进书房,脸上的慌张清晰可见。
“怎么了?”他抿嘴。
“不好了,世子妃她——”
“她怎么了?”裘偿谦倏然起身,急问。
“世子妃,她、她中毒了!”李文喘口气,终于说出。
“什么?!”他俊美如同神祇般的脸庞,此刻却残暴如同恶魔。
他们竟敢?!
*
他冷静,他冷漠,他冷酷,这是他的性格,这些年,别人看到的也都是他的冷绝,但他内心如火的激烈与炙热,始终没人可看透,但此刻,这不为人知的一面正清楚爆发在所有人眼前,只因他的女人身中剧毒,群医束手无策。
“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裘偿谦杀意浓浓,犹如浴血罗刹般对着群医嘶吼。
他的怒火在医首告诉他世子妃中毒过深、医药枉效之后,完全失了控。
“启……启禀世子爷,世子妃中的是一种黎国剧毒,此毒物至今无人能解,咱们六人没有人有解毒剂,实在无能为力。”老医首抖着声,不得不再禀一次。
他是川都第一名医,专医贵族巨贾,此次世子妃莫名中毒,当然立召他进庄医治,为求慎重,他随身还带着几位徒弟,也都是在川都医界占有一席之地的人物,但六人中竟无一人能解她身上的剧毒,眼看世子妃生命逐渐消逝,冷漠世子爷压抑的怒火顷刻爆发,呈现的态式是他们前所未见的,几个人几乎吓破了胆,不知如何是好。
“没用的东西,连人都救不活,留你们何用!”他声音森冷。
“世子爷,饶命啊!”几人吓得立即跪下。
“该死!”他甩袖狂怒,当下要下令诛杀。
“世子爷,请息怒啊!”一旁的李文不得不开口求情。主子虽然冷漠又不近人情,但绝不曾滥杀无辜,甚至少有动怒的时候,可是此回主子完全不同,似乎有开杀戒之意,连他都惊吓得不知如何应对了。
“住口,这群人竟敢口出逆言,说小龙无救,既然如此,那他们就该陪葬,全都该死!”他狂暴骇人,寒冷之气侵袭得所有人胆战心惊,尤其几个大夫,早已瘫软倒地,磕头求饶不已。
李文见状,哪敢再多言,冷汗直流的马上退一旁去。万万没想到,世子妃竟会教冷情的世子爷发了狂,大开杀戒!
他同情的瞧着地上几个发抖的人,无奈,他们是万无活命的机会了……
“相……相……公……”一阵虚弱的声音由床上发出。
裘偿谦全身僵硬,情绪在刹那间翻腾汹涌,但他闭了闭眼,调匀呼吸,很快地控制好危险的情绪后,迅速走近床前。“小龙?”
“你……在生气吗?”中毒短短三天,她已两颊凹陷,元气尽失,几乎命在旦夕。
“没有!”他回得干脆,声音沙哑干涩。
“那……为什么众人跪了一地?”她其实昏睡已久,才勉强张眼,就瞧见床前跪了一票人。这些人是谁?
“他们都是该死之人!”裘偿谦的脸无半丝暖色。
“世子妃,他们都是医治你的大夫。”一旁的小梅咬着牙冒死插话。也许世子妃开口还能救得了这群人。
只是才说完,便遭到裘偿谦的怒视,她身子一缩,吓得躲在总管身后,知道已惹恼世子爷,自己不死也半条命了,不禁吓得瑟瑟发抖。
“大夫?相公……我是不是没救了?”
“胡说,你不会有事的,我也不会允许你离我而去!”他握着她的手,不住发紧。
“既是如此……让这群人走吧,不干他们的事了。”
他爱怜不舍地轻轻以指抚着她原本纤巧无比,此刻却枯槁又了无生气的脸颊。“不成。”他断然拒绝。
“可是……”
“别再多说了,伤及元气。”他瞬间拉下脸,刚硬面容变得比鬼还阴沉。
他此刻的怒气任谁也无法平息,除非这些人能让她起死回生。
她眼神更加涣散,也集中不了精神,更无力救助那些即将为她陪葬的人。“……相公,我在哭吗……怎么觉得眼角湿湿的?”
“是啊,别哭,没事的。”他反常的脸色发青,双手发颤的为她拭去眼角触目惊心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