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俩随口闲聊,聊到后来几乎没有话题可聊了,郝爸突然问了一句。“丫头,你……交男朋友了么?”
郝慈恬心口一紧,飞快想到李凉凉那张大嘴巴。
“呃,郝爸,你怎么突然问这个?”讨厌啦!八字还没一撇咧,她怎么好意思对号入座咧?
郝爸沉默半晌,似在思索着较为婉转的回答方式。“我想你的年纪也不小了,要是有好的男朋友,记得带回来给郝爸看看。”
“喔,知道了啦!”她松了口气,还好,郝爸还不知道她倒追人家呢!
“记得喔!”
“好啦……”
好不容易挂掉与郝爸的连线,才刚放下话筒,电话铃声马上又响了起来,吓得她差点没原地跳高。
“郝爸,你又有……呃,立修?”原以为是老爸舍不得“热线你和我”,还是忘了交代什么又拨电话过来,料想不到会是康立修,她立即赧红了脸。
电话那头的康立修微蹙起眉,莫名地将话筒拉离、瞧了一眼,再将它贴回耳边。“你在等别人电话吗?”
“没有啦,我以为是我爸打来的嘛!”噢!他的声音透过话筒,还是一样低沉性感有磁性,听得她腿都软了。
“嗯……”瞪着手上的两张招待券,康立修不觉清了清喉咙。“你,今晚有空吗?”
“有!有空、有空!”似乎惊觉自己回答得太过急切,郝慈恬不禁连忙噤声,害羞地扯着电话线。“呣,有什么事吗?”哎呀!这样前后的态度会不会相差太多啊?
“也不是什么太特别的事……”感受到身边阿丽和阿正投射过来兴味十足的眼神,康立修微赧地转过身,不让他们偷觑到自己带点害羞的表情。“我手上有两张音乐会的招待券,主办单位拿来店里摆放赠送的,你有没有兴趣?”
“音乐会!?”噢!多有气质的约会地点啊!她怎舍得放弃呢?“好啊、好啊,可是……”
“嗯?怎么了?”不是前一刻还很雀跃的吗?怎么下一瞬间又明显消沉了呢?
“可是我……我没有很正式的衣服欸……”怎么办?在她的印象里,前去聆听音乐会的女人,好像个个都穿得像中古世纪的贵妇人,就是那种束腰蓬蓬裙、大盘帽还拎着花洋伞那种,她要到哪里张罗这么恐怖又夸张的衣服?
“正式?”康立修的脑子有瞬间打了结,之后缓缓地松开。“不用啦,现在的音乐会没那么讲究。”不然他也不敢去了,因为他也没有很正式的服装。
“是吗?”她的心情提振了起来,开始盘算着要穿什么衣服比较好。“那我穿衬衫好了……呣,一定得穿裙子吗?”
他在电话那头笑了。“不用吧!?”
“不用吗?”可是她想穿裙子欸,虽然她的腿不算顶美,但女人嘛,总得穿几次裙子,才较能显现出女人味啊!
“你想怎么穿就怎么穿。”女人呐,果然很在意自己的外表。
“好啊,这样我就不用伤脑筋了。”牛仔裙?还是洋装?噢,说不伤脑筋是骗他的,总不能让他以为自己很在乎那种肤浅的表象。
“那,你觉得我们约在哪里好?”还有,她得想想怎么搭公车才好。
“一个小时后,我去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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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郝慈恬看到康立修的交通工具时,惊愕地闭了闭眼——她错了,她不该为了爱漂亮而穿上拼布牛仔裙!
康立修的笑容凝在唇边,复杂的眸光很难看出里面真正的涵义。“呃……你准备侧坐吗?”拍了拍重型摩托车的后座,他显得很是尴尬。
“侧坐会被警察抓吧?”虽然她不以摩托车代步,但基本的交通常规她还懂。“你等我一下,我上去换长裤。”她无力地旋身打开公寓大门。
就在她要举步往阶梯上爬时,康立修陡地出声喊她。“恬恬。”
“嗯?”她回头应了声。
怎么了?他不会是想冒着被警察开单的危险叫她侧坐吧?其实侧坐被警察开红单还是其次,她更在乎的是,万一裙子飞起来让她曝光了怎么办?
她怎么可以还来不及让他看过,就不小心让与她无关的路人甲乙丙丁看光光?那样她会内疚!
他霍地红了脸,还好背对着街灯,她应该不至于看清他的大红脸。“你……你今晚很……可爱。”
郝慈恬愣了半晌,感觉心跳得好快;她漾起一抹甜笑,转身爬上楼梯——
真好,虽然不能整晚穿着漂亮的拼布牛仔裙,但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她让他觉得自己很可爱欸!这是不是代表他觉得自己慢慢有点女人味了?
直到她转过阶梯的转弯处,康立修才放松紧绷的神经。他微叹口气,一时不太适应自己的心跳得如此激烈。
真糟糕啊,她似乎越来越能影响他的情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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慷慨激昂的命运交响曲充塞着音乐厅这个密闭的空间,却丝毫不能影响康立修半分,因为他很给管弦乐团面子的睡、着、了。
他睡得很熟,连自己倾身倒向郝慈恬都不曾发现,反而舒适地轻叹口气,在她肩上找到更为舒服的位置继续沉睡。
郝慈恬的手心冒着薄汗,分不清是激烈的交响乐所导致的肾上腺素亢进,还是因为他的靠近而惴栗?
放眼望去,听音乐听到睡着的人还不算少数,原来音乐会的功用,是让大家拿来休息用的啊?或许有音乐环绕其间,人会睡得比较安心吧?
耳里听着亢奋的交响乐,脑子忙着胡思乱想,一直熬到音乐会结束,她才怯怯地拍了拍他的脸。“起来了,立修,我们该回家了。”
“嗯?”康立修蹙眉应了声,睁开不甚清醒的眼。“结束了?”
“欸?”她微笑以对。
揉揉眼,他抱着外套拉她起身,一前一后走出音乐厅。
“不好意思,我睡着了。”户外的冷空气吹散了不少睡意,他牵着她的手,走向幽暗的广场。
“可能工作太累了吧?”她不以为意,体贴地为他找理由。“而且你都不知道,里面还真的有很多人跟你一样,音乐听着听着就睡着了呢!”
康立修不敢置信地瞠着她。“你还偷看别人睡觉?”
“我干么偷看呐?”她可不服他开立的罪状。“头左右转一转就看到一大堆,我可没跑到他们面前看个清楚喔!”
康立修噤声不语,两颗眼瞪得老大。
“你干么?”看人家也不用好一点的脸色来看,那张脸的表情像见了鬼似的!
康立修突然轻笑出声,浓眉垂成倒八字。“下次你想那么做的时候,记得先通知我,好让我假装不认识你。”天呐!做那种缺德的事太丢脸了吧?
郝慈恬先是愣了下,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被损了,懊恼地追打着他。
“什么嘛!你取笑我!”可恶!可恶!踹死你!
赓立修笑着闪躲,两个人绕着偌大的中正纪念堂玩耍起来。
发现她上气不接下气,他气息微喘地包住她的小手。“好了,别玩了,该回家了。”
郝慈恬急促地换气,没有异议地跟他走向停车处。
“偶尔出来走一走也不错。”康立修把安全帽递给她,突然说了句。
“是不错啊。”经过一小段路的调匀呼息,她的气喘得顺多了。“三不五时有这种免费的好康事,感觉挺好!”
“欸,你是在暗喻我小器喽?”他总得找个借口才好约她出来,只不过正好有免费的招待券。他不是铁公鸡,该花的消费他还是舍得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