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啊!”她双眼一亮,霍地兴奋了起来。“我可以当你的好帮手!”
“你会?”康立修愣住了,他怎么都不知道?“你为什么会?”他的表情实在拙到毙,可怜他毫无所觉。
“咦!我没说过吗?”搔搔头皮,她以为自己什么事全跟他说过了。“我当然会啊,在便利店的工作之前,我曾经在咖啡厅做过一阵子,店里的老板娘很用心地教我,所以……”所以她能煮得一手好咖啡。
康立修明了地点了下头。“后来呢?为什么不继续做下去?”那应该比便利店的工作好吧?至少可以训练一之长。
她低下头,双眼里尚偷觑着他。“呃,你知道……现在很不景气……”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总觉得或许她也该为那种结局负一点道义上的责任。
康立修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你的意思是,倒了!”他还恶劣地伸出食指,然后往前倾倒,做倒闭状。
“对、对啦!”要死了!他非得说得那么明白吗?真是讨厌死了!“不过那跟我没关系喔?是老板周转不灵……”她多此一举地解释道。
“好好好!”康立修揉揉眉心,想笑又不敢笑,怕伤了她的自尊心。“我知道、知道,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郝慈恬的眉心扬高了些,好像有点不以为然。“你真的这么认为吗?为什么我听不出你话里的诚意?”
“啊?”康立修两眼圆睁,脸上有着被抓包的困窘。“嘿、嘿嘿……”
哇咧!这丫头怎么变精了咧?
诚意这种东西太可怕了,不着边际又抓不到明确的范围,全然是个人感受的问题;也许他的没诚意当真表现在话语里,所以她才会发现的吧!
“‘嘿嘿嘿’已经成了历史,下次别再拿出来用了。”郝慈恬没好气地提点他。“会被人笑落伍呢!”
“是喔?”他还能说什么呢?除了变成历史之外,还成了最冷的笑话,他只好摇头苦笑。
“对了!”发现自己离题太远,跟他们之前讨论的重点完全搭不上边,所以她急忙将重点拉了回来。“我怎么会在你家?”
康立修愣住了。怎么他到了PUB、跟倪定茂做过短暂的交锋,然后带她搭计程车回家的所有过程,她全忘得一干二净了呢?真是……伤脑筋啊!
“呃,那个……”转身为自己倒了水,他并不准备夸扬自己为她所做的丰功伟业。“我们店里的服务生,你还记得吧!”陡地,他没头没脑地问了句。
“服务生?”谁啊!那个人跟她有关系吗?“男的、女的?”
“女孩子。”喝了口水润润喉,他约略交代了下。“她看到你喝了不少酒,所以要我去看一下;她怕你发生意外。”
“我没有喝酒啊!”她感觉自己很好,轻飘飘的,有点成仙的错觉。“不过我倒是喝了很多甜甜的果汁;你真应该也尝尝看那种果汁的滋味,嗯~~实在太美妙了!”
康立修闭了闭眼,错愕地发现她全然在状况外。
或许她根本还没酒醒,而他却像个呆瓜似的,跟一个明早醒来就会忘记自己做过什么、说过什么的醉女人,谈将来的理想、工作,当愚蠢极了!
微叹口气,他决定放自己一马。“你累了,先睡吧。”
郝慈恬眨了眨眼,双颊微微泛红。“那、那你呢?”她小声问道。
要死了!这是什么暧昧的语气嘛!好像在邀请他一起上床,然后就如她预期的○○××……哎哟!羞死人了~~
“我就跟上次一样,棉被摺一摺叠在地上。”不以为意地拉开橱柜,他当真准备抽出预备的备用棉被。“打地铺喽!”
“为什么!?”她好失望喔,跟她设想的情境完全不一样!不假思索地,她脱口而出。
“为什么?”康立修顿住拿取棉被的动作,皱紧眉心瞟了她一眼。“没为什么啊,这样子就好。”心头暗叹一口气,实在拿捏不出她真实的心意。
郝慈恬的嘴角微微下垂,心情在瞬间DOWN到谷底。
康立修将棉被抽出橱柜,然后大费周章地将之平铺在弹簧床旁的空位上——没办法,他租的房间就这么点大,除了这个位置和她身下的床,再也没他容身之处;一直到铺好他的临时床位,才发现她一直没有开口。
“恬恬?”察觉她的反应有异,他坐在临时床铺上低头瞧她。“怎么了!”
“你果然……还在生我的气……”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哭音,让康立修满头雾水兼手忙脚乱。
“没有啊!”他急着想解释,却又懊恼于自己的口拙。“我都说了好几次了,真的没有生气!”或许因为搞不懂她的心思,他的口吻又太在乎了些,所以显得稍稍大声了一点。
“呜~~”她这次连哭的声音都发出来了,哽咽地指控他。“还说没有?要真的没有,你干么这么凶?”他根本心口不一嘛!
“我哪有凶?”眉心打了N个死结,他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唉,你倒是别哭啊,有什么不高兴你说出来,说出来会好过一点。”
“你才是呢!”郝慈恬反驳回嘴,两人倒打起太极拳来了。“你心里有什么不爽就说啊,干么憋在心里像颗闷葫!”她虽然单纯却不笨,之前两人的气氛弄得那么僵,要不是两人好几天没有联络,她才不相信他真的不生气。
八成是嘴里说说,青青菜菜就想把她打发过去,实在太看不起她的智商了!
“我什么时候成了闷葫?”对,他承认自己的话是不多,可还配不上那么“响亮”的名号,她太高估他了。
“现在就是啊!”反正她就是认定他在生气,而且是生闷气。“你看你,眉竖目横的,哪一点不像在生气!”脸上的线条那么紧绷,他想骗谁啊?她可是不给骗的!
“我说没有就没有!”
“骗人骗人,立修是骗子!”
“你在发什么酒疯!我懒得跟你说!”长这么大,他头一遭体会到有理说不清的痛苦,就算是圣人都很难不发火。“睡觉!”
他倒头躺平,用棉被将自己的头脸全盖住,眼不见为净!
“人家才没有发酒疯……”委屈地撇着小嘴,郝慈恬这方可还没完,她低低地啜泣着。“你明明就在发脾气,我又不是瞎子,怎会看不出来……嗝!”
康立修烦躁地闭上眼,偏偏她的哭泣魔音穿脑,硬是隔着棉被传到他的耳膜里,教他苦不堪言。
恼火地掀开棉被坐直起来,康立修的脸臭得像摆在粪坑里的垫脚石。
“好,你说清楚,为什么我一定要生气不可?”既然她执意讨论这个话题,他们就一次全摊开来谈好了,免得将来在一起,彼此还有解不开的心结。
“就、就……”没料到他会改变心意,郝慈恬当真被他的举动吓着了。“就就就……”
“救什么救?”他还救狼咧救!她再不说个清楚明白,他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抓狂了!“说话!不准结巴!”猛力拍了下身边的床垫,引起她的身体上下起伏了下。
“你……你那么大声做什么?”讨厌讨厌!讨厌的康立修!爱凶人康立修!大坏蛋!“我的耳朵健康得很!”她倔强地反咬他一口。
抹抹脸,康立修无力地看她眼角垂挂的泪滴,他才是真正想哭的那个人。“好,不凶,我们把话说清楚。”硬是压下心头不断上扬的火气,他试着用较文明的方式来处理这个棘手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