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若臻点点头,没多说什么,带着微微欣喜的心情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傅世瀛对自己的失控邀约,不禁苦笑。
为什么要约她?
因为“天府食府”小开的名号,从大学时代,长辈们就热心帮他介绍千金名媛,却都被他拒绝。那些骄纵的女孩一点也不符合他要的形象。
直到现在,看到若臻,才隐隐约约地触动心底某些情愫……这可是他第一次主动约女人呢!
三天了,不晓得家里情况如何?
铁定是闹得鸡犬不宁吧。
*
一点也没错,继承人傅世瀛的失踪,已经成为整个傅氏家族最大的事件了!
可是,他们不敢报警,怕被媒体闻风而来。
他们只能利用私下的管道去寻找傅世瀛的下落,但他就像断了线的风筝,有如人间蒸发,传回傅家的消息都令人失望!
幸容悔恨交加。
她心里清楚,世瀛会采取激烈手段离家出走,她正是罪魁祸首!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她十九年前所做的错事,导致现在儿子下落不明,儿子是要报复她呀!
幸容愿意接受任何的指责与惩罚,只求儿子在外一切平安无事。
第2章(1)
这是个简陋的房间,一张单人床、塑胶衣橱、书桌和一张旧椅子,就是傅世瀛现在所拥有的居住环境。
不过几天,荣华富贵的生活已经离他十万八千里远。
带着疲累的身躯回到住处,他躺在窄小的床上,回想过去被人捧到天上的点点滴滴,“傅总裁”这三个字此时想起来如此不真实,世瀛不自觉露出讽刺的笑脸。
他怎会沦落到这般凄凉的命运呢?
可是他却一点也不后悔这么做,因为,他不能认同母亲的虚伪,更不能接受的是,她竟忍心抛弃自己的亲生女儿……
就这么带着复杂的思绪入睡,当他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了。
望向窗外,朵朵白云飘在蔚蓝的天空中,看来,真是散步的好时机!
下午三点,是他和若臻约好去公园散步的时间。心中怀着一丝雀跃与期待,他赶紧起床梳洗,准备出门。
*
若臻意兴阑珊地坐在电视机前,无聊地转着台。
不知道傅世瀛约会她,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动机呢?
唉,人家也许只是看她失恋可怜,才会约她,他应该只把她当作朋友吧,别胡思乱想了。
看看时钟,已经两点半了,她连忙去房间打点仪容,望着有点水肿的脸庞,才没几天,腰部也胖了一圈……可恶!她看起来糟透了!
她赶紧去冲个澡,换上白色合身针织衫和宽管牛仔裤,总算感觉清爽了些。她把头发扎成松松的辫子,略略上了一点唇蜜,最后再戴上眼镜,眼镜能带给她安全感。
她提起小包包,装进零食和开水,轻快地下楼。
傅世瀛已经在超商门口等候,虽然穿着轻便的服装,仍旧掩不住帅气。
“嗨!”看见她,他眼睛一亮,愉悦地打招呼。
她看起来有精神多了,而且稍做打扮,看起来亮眼许多。
“等很久了吗?”
“不久,我也刚到。”他微笑,淡淡说道;“我们走吧!”
堤防虽然就在对面,但是还要往前走段路才有斑马线,他们一时偷懒,决定直接穿过车道,在踏上安全岛的一瞬间,他自然地握住她的小手,带着她奔过马路。
一股悸动的感觉侵袭她,若臻竟有了一种奇异的心情,想永远不放开他的手。
堤防不是宽广的河堤公园,许多父母都带着孩子来此处玩耍,阳光灿烂,他们沿着河堤周围慢慢散步。
“怎么样?”傅世瀛笑问道:“这里不错吧?”
“对啊!今天的天气很温暖,感觉很舒服。”她深深地呼吸着。“真的很棒!”
他们边走边聊,她忍不住好奇地问:“你年纪多大了?是台北人吗?”
他该怎么回答呢?他该怎么编出一个与“天府食府”总裁傅世瀛同名同姓却毫不相干的身世背景?
他深思熟虑之后才开了口:“我三十岁了,高雄人,现在是一个人住在台北。”会选择说自己是高雄人,是因为离台北很远。
“现在?”齐若臻好奇地道:“那以前呢?以前你是做什么的?”
“我做生意失败,一无所有,只好到台北重新开始。”他随口说着,有意隐瞒真相,反正此刻当个破产负债的人,也没什么不好。
难得地,他话多了,这让她有些开心,因为只要他肯说,她就可以多认识他一点!
“原来如此……”她不禁感到同情。;迫样很辛苦呢。”
“没错。努力过后,结果是一无所有,这真让人沮丧啊!”他摆出感叹的表情。事实上,他并不很清楚这样的心情,毕竟他从小到大都是一路顺遂。
她若有所思,也不禁吁了一口气。“人生就是这样吧,不是为财,就是为情。”
“所以啦,”他一语道破。“你就看开一点吧。”
“我……”这些道理她都知道,但是那种椎心刺痛,实在非言语所能形容啊。
此时两人已缓步走到一大片野姜花丛生的地方,淡雅的花香味袭来,他们大口呼吸甜甜的空气,两边的树全都换上了鲜艳秋装,树梢满是红、黄、绿三色的树叶与果实。
他们不约而同地在草地上坐下,好好休息一会儿,接受阳光的洗礼。
秋风吹来,他享受着难得的轻松时刻,忍不住望向她姣好的脸蛋,素净的脸上浮着红晕,如果不戴着眼镜,那黑亮的双眼铁定更迷人。
又休息了一会儿,她从包包里取出零食和饮料,他则从背包里取出月饼。
“月饼?”她愣了一下。
“你送我的。”他露出笑容说道:“不吃会坏掉的,不是吗?”
“真谢谢你捧场啊……”她不禁笑了出来。
他也跟着笑了,笑声低沉浑厚,令她心悸不已。
“你是一个人住?”
“是啊,我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我是孤儿,在天主教的育幼院长大,从高职时就开始半工半读了。”
他两、三口就吃完一个月饼,随意抹抹嘴,便随兴地往草地上一躺,她斜眼偷偷瞄着他,那张有如刀斧凿刻的俊俏五官,让她心头小鹿乱撞,竟像个少女般心动不已。
真是的!她都二十六岁了,怎么还像个小女孩似的着迷于男人的外貌呢?
“那你的家人呢?你的生意失败,难道他们没帮你吗?”
“他们都自顾不暇了,怎么帮?”他话中有话,嘲讽地说:“有时候觉得一个人反而比较自在,不会成为家人的负担。”
“可是……一个人很孤单呀,碰到任何事情也没人能够帮忙,就像我一样……”若臻说着,表情有些黯然。
他安慰地对她笑笑。“我想,这就是所谓事情都有正反两面,未必尽如人意吧!”
夕阳逐渐洒落大地,这个黄昏的天空似乎特别美丽,有淡黄色、橙黄色和金黄色的云彩。
“好美的夕阳……”他衷心地说道。
“对啊!真美,我已经有好久没有这样好好看天空了。”她也赞叹着眼前的景色。
他们难得清闲,感受这刻的美好与悠闲。
“谢谢你,让我今天过得很快乐!”她由衷地感到愉快。
“别这么说,我也是。”傅世瀛点点头,表情还是淡淡的,没有多说些什么。
她开始发现他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能够隐藏自己的情绪。他一定不像他说的那么平凡吧?
咕噜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