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再看那个风流鬼,梁梦深转回头,却发现依琳被自家儿子给带到一旁的公用座椅上坐著,虽然个子小小,但她却抬起头,眼睛睁得大大地瞪著自家儿子。
“脚受伤的人,不应该站那么久。”仔细一看,原来依琳是被南皓旸强迫坐下的。
什么时候她儿子也会强迫人了?梁梦深凤眉微挑,继续看。
“多管闲事!”
依琳想站起来,奈何形势比人强,碰上一个比她高、比她壮,又比她有力气的人,她就是只有被制的份,这种情况让她更加火大!
“你怎么可以说自己的事是‘闲事’呢?这样太不关心自己了。”南皓旸皱起眉。“你的右小腿受伤了吧?”
不必多问、不必亲眼看,光是从她刚才拒绝她父亲的牵手接著退开的不稳步伐,就够南皓旸断定情况。
他怎么知道!?
依琳惊讶,但是反应更直接;“不要你管!”
“我是个学医的人。”他一脸正经地说道,眼神很认真地看著她。
她回给他两颗大白眼。他学医关她什么事?
“知道有人受伤,要我不管,很难做到。”
“才怪!你根本是太闲、太无聊,想找乐趣。”她直接反驳。
这下换南皓旸惊讶了。
“你走开!”她伸手就要推开他,想站起来。
“等我确定你的右小腿没问题,我会走。”
南皓旸蹲下来,将她的黑色长裙拉上膝,就看见她右小腿上满是细细小小的伤口,而且伤口没有做任何处理,已经肿得发红、发紫,看起来怵目惊心。
这样的伤口,不论深不深、严不严重,应该都很痛,可是她却一点都没表现出来,只逞强地直站著不示弱,他该称赞她的坚强,还是叹息她的呆?
“这是怎么回事!?”梁梦深低叫一声,立刻走过来。
“走开!”
一点都不想被人发现自己的狼狈,依琳抬手就对南皓旸又推又打,只想立刻离开这里,不要被人看见。
南皓旸轻松制住她的双手,然后将她整个人横抱了起来。
“你做什么!?”
完全陷入无助状态的依琳用力扯住他的衣领,白皙的脸蛋顿时涨红,表情有点慌又有点怕,但更多的是生气。
“放心,只要你不乱动,就不会摔下去。”他居然还慢吞吞地这么说。
什么话!?依琳对他怒目而视。
一点也不在意地假装没看见,南皓旸转向母亲,“妈,我们带她回去上药。”
“嗯。”梁梦深点头,然后带头往停车场走去。
“放我下来,我不需要上药!”依琳叫道。
“有伤就要看医生,不要逞强。”他低首,望著她气呼呼的脸蛋,眼神不觉露出兴味与温柔。“放心,我保证让你的小腿复原得看不出任何疤痕。”
“谁信你的保证,谁就是呆子!”她怒瞪他。
“好吧!那你就继续当个聪明人,不过你还是得跟我回去上药。”他闲闲地回道。
“凭什么?”
“就凭……你现在人在我手上。”
“你、你……可恶、坏蛋、绑匪、恶霸、土匪……”气到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劈里啪啦骂了一堆,结果却是换来梁梦深的笑声,和他一脸不在意的注目。
“不管你说什么,都得跟我回去,所以,你还是省点力气比较好。有句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既然大吼大叫改变不了结果,你还是乖乖接受吧!”
他居然能一本正经地把这种强迫中奖的话,说的活像什么世界真理!?她是遇到疯子了吗!?
因为太惊讶,加上说也说不过他、跑也跑不掉,依琳就这么被他“打包带走”。
这家伙……给她记住,有仇不报非依琳,他、他……哼!最好祈祷不会有落到她手上的一天!
第2章(1)
到了南家,几乎在脚可以落地的那一刹那,依琳就准备跑了!
南皓旸眼捷手快地拉回她,将她按回起居室的椅子上。
依琳等他手劲一放松又要跑,南皓旸又将她按住……这样来来回回好几次,她一直不死心想跑,并且时机都抓的很准,要不是他反应够快,恐怕她早就跑出去了。
不过就这么几次,他也见识了她有多不肯屈服,看来不让她心甘情愿坐着,他是别想完成他身为医者的任务了,于是——
“你要乖乖坐着让我上药,还是我直接打昏你比较省事?”他一脸正经地问。
依琳一听猛然抬眼,瞪着他。
“只有这两种选择,你自己选一个。”
“我不要选、不要在这里!”她怒叫。
“那你要什么?”
“我要回……”怒叫的语音蓦然顿住。
她已经没有家了……
没有妈妈,也就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她还能去哪里?依琳有些茫然,身体反抗的动作也顿住,南皓旸把握时间,拿来医疗箱就开始替她消毒。
小腿上传来的刺痛让依琳立刻回神,脚一抬就想踢人。
“你做什么……”
南皓旸再度反应极快地一手将她踢来的脚按下、挪回原位,另一手则继续擦药,搭配着过分平静的询问语气;
“你希望我打昏你吗?”
“你……”
“受伤了,就该当个合作的病人,不要逼医生为了治疗还得动用暴力。”说真的,以大欺小这种事,他还真做不太出来。
听到“暴力”两个字,依琳表情绷紧,整个人颤抖了一下,双手紧握着、下唇也紧咬到泛出血丝……
“依琳?”她的反应太不正常,心思细腻的南皓旸脑海里迅速浮现几个可能的原因。
是谁在伤害她?又是谁让她的防心变得这么重?身为父亲的理查德·金知不知道?
或者……他根本不关心?
“不要你多事,我要离开这里。”她没有大吼大叫、没有激烈反抗,只是别开脸,冷着声音说着。
跑不了、打不赢、力气比不上人,再多反抗都只是多余,现在,她忍下。
“我不会真的对你使用暴力。”南皓旸表情虽然不变,但是语气放柔,手的动作也没停止。
“是吗?”她冷哼一声。
“从教堂到这里,我有伤害过你吗?”他微挑眉,反问道。
“如果没有,我怎么会在这里?”她白他一眼。
“我是把你带来这里,但是,你身上有任何因为我而出现的伤痕吗?”他再问”一句。
仔细想想,并没有。
他是很恶劣的仗着人高体壮把她硬带来这里,但实际上,他并没有伤害她,甚至想尽办法要为她的伤口上药。
依琳顿时沉默了。
“这给你。”谈话间,他居然已经处理完她腿上的伤口,然后拿出一颗糖给她。
“我不是小孩子。”不需要糖哄。
“没当过小孩子的人,听起来很可怜呢!还是……你怕被我骗,所以不敢吃?”
他正经严肃的脸上居然露出笑容,像在嘲笑她。
“我不可怜!”她瞪他,“还有,我也不怕被你骗!”
反正,她没有什么好损失的了,妈妈走了,这世上没有什么可让她留恋。
“那就把它吃下去。”
“吃就吃!”她粗鲁地抓过他手上的糖,拆开包装就吃下去,一阵甜甜的果香立刻从唇舌间散发出来,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但是她一点都不表露出来,只倔着表情问;“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不急。”他微笑摇头。
诡异!这人居然在笑!
就算今天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但她就是直觉知道这人不但不常笑,而且做事常让人料想不到……
糟了!她居然还被他激得吃下他喂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