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须一亲芳泽。」他低沉而急促地说,拿起她的一只手搭到他颈子。「一次就好。」他的另一只手臂圈住她的腰拉她靠近,他低下头。
这一吻可不礼貌,它既猛又深。他的嘴炙热而狂野,带著烟草的昧道。黛琳的另一只手也自动攀住他的脖子,因为她的腿已变得虚软。他将她紧紧地搂住,胸脯压碎在他胸前,女性的核心抵著他硬挺的男性象征。
依稀她听到周围的人声,但那些全都无关紧要。他正在用他的嘴和她做爱,挑逗她、满足她。他的头愈偏,将她的头稳稳地拥在肩窝,用她第一次看到他时,就觉察出的热情吻她。
她的心愉快地颤抖。她不仅欢迎他的舌入侵,而且投桃报李,用她灵巧的舌迎接。他打个哆嗦,有那么一秒他的手臂缩紧,她不觉嘤咛一声。铁箍般的双臂顿时放松,他抬起头。
他们直勾勾地对视。他的表情严厉而激动,眼睛炯炯发亮,他的唇仍旧闪著热吻的湿润。他正要重新俯向她时,她的班机第二次呼叫阻止了他。他慢慢松开手。
她的整个身体都渴望得隐隐作痛。她等待,希望他会说出能让她留下的话,但是他却说:「你最好走了,不然会赶不上飞机。」
她不能说话,只是点点头抖著腿走开,她没有回头。成年女人像婴儿一样嚎啕大哭有碍观瞻,她怕自己一回头就会做出那种事。
从纽约飞来时她充满信心及期盼,二十四小时后她怀著破碎的心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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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勃在纽约接机说明了他有多担心。她对他挖苦地笑笑,他淡绿的眼睛锐利起来,因为他立刻看出了她的沮丧。微笑转了转终于崩溃了,她投入他的怀里。她没有哭,她不让自己哭,但是她的胸脯急速起伏。
「我要杀了他。」罗勃柔声说。
黛琳摇摇头,再吸一口气控制住自己。「他是个道地的绅士。辛苦工作、脚踏实地那种人。而他说我不适合那份工作。」
他轻轻摇她。「那样伤了你的自大?」
她抬起头,这次露出了真正的微笑。「不是,我想他是伤了我的心。」
罗勃打量她,仔细审视她无底的灰眸。「人不会在一天内爱上一个人。」
「有时候不会,有时候会。他没有同感,因此我必须自己担下来。」
「或许这样也好。」拥著她的肩,罗勃领她出机场。「我调查过他……我知道,你告诉过我不要。」看到她凶巴巴的眼神时他连忙补充。「但是他不是个好相处的男人。离婚的不利条件使他变得苦涩忿懑……」
「我知道,」她说。「他告诉我了。」
他吻吻她的头发将她拉近。「那么现在你要做什么?」
「继续过日子吧。」她耸耸肩。「我也没其它办法。」
罗勃注视她,暗自敬佩她的耐力。黛琳是个斗士,她永远会撑下去。有时她偶尔需要一根拐杖,但是到头来她总是会站得直直的,继续她的路。唐瑞斯一定是个了不得的男人,才会这般迷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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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星期后,瑞斯在送走他的最新访客姜茱莉后回到卡车上。他骂声粗话,一拳捶到驾驶盘,接著点起一根烟快速地抽起来。
登广告完全是浪费时间及金钱。那位教师:纪兰妮,仔细地瞧了牧场后就礼貌地告诉他,她不感兴趣。话又说回来,姜小姐愿意接受这份工作,但是他却提不起兴趣聘用她。她是他见过最刻薄的女人,毫无幽默感,而且对看到的每件事都不赞同。他原以为她会是以家事为重的人,因为她牺牲了自己的生活照顾起居不便的母亲。但是现在他猜想她才是那个可怜的女人必须背负的十字架。
三个应征者。一个他不要,一个不要他,另一个则根本不适合这个工作。
黛琳,修长漂亮的腿、丝滑的金发、深邃的灰眸、一张尝起来像蜂蜜一样的嘴。牧场生活和如此优雅又清纯的人扯得上什么关系?
两个星期来每天晚上他辗转反侧,因为他沮丧的身体不让他入睡。偶尔睡著后他又梦到她,醒来时情况更糟。他的腰部抽痛、脾气火爆,烟也抽了平日的两倍量。
她曾攀住他并且深情地回吻,但是她又直接走开,不曾回头投注一眼。如果她曾经回头,如果她曾表现出不愿走的模样,他或许会心软而叫她留下,但是她没有。她甚至祝他好运。听起来他的拒绝不像会对她造成严重伤害。
他本可以拥有她的。如果他开口她会留下来的,现在他们应该已经结婚了。每天晚上她会躺在他身下,他们的床或许会搅乱,但不会是出于沮丧。
不,她太像爱波。如果他给她机会,她会撕裂他,比爱波造成的伤害更深,因为甚至在一开始,他对爱波的感觉都不比对黛琳来得热烈。虽然她像是喜欢蒙大拿及牧场,真正的考验是在这里过冬。她绝熬不过。
愤怒及沮丧沸腾。他跳下卡车走向电话亭,向查号台问出了她的号码。或许现在又是在浪费时间。这个时候她应该在上班,但是他再也耐不住了。
三响过后话筒中传来一声喀啦,接著是温暖而略带沙哑的「喂」。
「黛琳。」
短暂的沉默,接著她说:「我就是。瑞斯?」
「嗯。」一辆卡车呼啸而过,他等到她能听清楚时再开口。「你到过这里看到了实际情形。你愿意嫁给我吗?」
这一次沉默更久,他的拳头捏紧,直到他想话筒可能要裂开了。终于她说:「另外两个不成?」
「嗯。你的答案是?」
「好。」
他闭上眼,紧张消除了。上帝!他或许是犯下和与爱波结婚同样糟糕的错误,但是他必须得到她。「你必须签署婚前协议书,放弃对所有婚前我所拥有的财产的拥有权,万一离婚也不得追索。」
「好。这是双向协议,是吗?你的仍属于你,我的仍属于我?」
他一阵气恼。「当然。」
「那么,我没问题。」
「我要一份医生证明,确定你身体健康。」
「好,我也要你的医生检查一份。」
恼怒威胁著要变成愤怒,但是他极力控制。她和他一样有权利要确定他的健康。性病并没有在蒙大拿州界止步,爱滋病也不是人们该关心的唯一疾病。
「我想在两星期内结婚。你什么时候可以到这里?」
「申请核准需要等几天?」
「五天,我想。我得去查一下。你能在下星期来吗?」
「我想可以。告诉我你的电话号码我再打给你。」
他念出他的号码,接著电话线中又是一阵沉默。他说:「下星期见。」
又是一阵沉默,接著:「好,到时见。」
他道声再见就挂上电话,接著靠著电话亭半晌。他做了。他不顾所有常识判断仍然向她求婚,但是这一次他会保护自己及牧场。
他点燃另一根烟,尼古丁剌激他的喉咙,他咳了几声。脑中他彷佛看到她不可置信的表情在说:「你抽烟?」他摘下香烟瞧一眼;他已抽了好几年的烟,通常都能享受它的乐趣,但是最近他抽得太多了。
你抽烟?
他再次诅咒,把烟熄掉。就在他气唬唬地走回卡车时他经过一个垃圾筒。不给自己思考的时间,他将整包扔了进去。
*****
黛琳慢慢放回话筒,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她不能相信他打过电话,不能相信她说她愿意嫁他。她甚至不能相信他们有过那些交谈。那一定是有史以来最不浪漫、公事化,甚至侮辱的求婚。而她仍然说愿意。愿意!一千个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