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地一声,小卓双颊瞬间红得可以煎鸡蛋了。
犯规啦!光天化日之下调情挑逗兼性骚扰,胜之不武!
她既惊吓且害臊又是心跳狂悸,浑身四肢软绵绵、酥麻麻地瘫在他怀里,眼神纯真中带着慵懒的羞涩,若有似无地撒娇指控。
凤赋接触到她这样诱人的眸光,刹那间胸口一热,小腹迅速涌起了千军万马般的悸动纠结炽热。
有某个地方正悄悄地坚硬起来,他英俊的眼庞闪过了一抹心慌,有力的双臂紧紧地将她箍抱在腰间之上,免得触及了某个不该碰触的部位,冒犯震吓着了甜美天真的她。
凤赋为了让自己的思绪自奔腾的心猿意马收回来,闭上双眼,开始在内心背诵起「道德经」。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小卓偎在他怀里怦然心跳好半晌,耳朵哄哄然,正在情丝缠绕逗留,不知他下一句又要说什么羞煞人的话。
但等了半天,只有沉默的静寂和微微带着花香的风缓缓拂过,他们已经进了东宫,他却连半个字都没再说。
她微带恼怒和失望地抬头,这才发现他闭上眼睛,屏气凝神不知在低低喃念着什么,但恐怖的是他依旧抱着她往前大步走。
闭着眼睛耶?!
她失声惊叫:「我要下车……不对,我要下来!」
凤赋终于睁开双眼,迷惑地看着她,「怎么了?」
「你、你盲剑客啊?走路都不带眼睛的?」小卓七手八脚的挣脱他的双臂,平安落地后忍不住咆哮,「这样很好玩吗?万一我们连人带车……不,是连人带人撞上了墙还是摔进大沟里,怎么办?」
「对不起,我——」
「一个是当代最有潜力的钱庄东家,一个是未来最有影响力的皇位继承人,将来可是要联手在朝在野发光发热的,要死于这种笑掉人家大牙的死法,别说我们的爱戴者、拥护者不甘心,就连祖宗十八代都不会原谅我们的!」
「会不会……太严重了点?」他讷讷的开口。
「你、说、呢?」她咬牙切齿冷笑道。
凤赋连忙噤声,俊脸上满是惭愧。
小卓瞪着他,最后忍不住叹了口气。
罢了,再骂下去连她都会觉得自己坏脾气又残忍,竟然对一个俊美温文善良到不行的太子爷下得了「口」。
她是个优秀的商人,自然深知见好就收的道理。
她握住他的手,声音低柔地道:「太子爷,我不是怪你的意思,只是我不想你做出那么危险的动作,你可是万民景仰的千金之体,就算不为皇室,也要为天下苍生保重自己,正所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像我,小小商人一枚,要是发生个五四三二一的长短也还罢了,可是你是连根寒毛都不能掉的。」
要是他有个什么,她怎么对得起天下人?又怎么活得下去呢?
凤赋深深地凝视着她,满脸感动又心痛。「小卓,我知道你都是为我好,可是我不能出事,你又何尝可以呢?不管怎么样,我是男人,保护女子是天经地义的事,尤其对方是我的……」
「你的什么?」她双颊不禁羞红起来,心里有一丝忐忑、若有所待地看着他。
「哦——男生爱女生!」就在这时,一个笑嘻嘻的幼稚声音大惊小怪地响起。
惊破了一场鸳鸯梦。
小卓和凤赋不约而同转头怒目瞪视那名不知死活的小太监。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小太监吓得拔腿就逃。
小卓收回杀气腾腾的一眼,执起他的大手继续刚刚的柔情款款。「太子爷,你方才话还没说完,你说我是你的……」
「噢,对。」他温柔地反包握着她的小手,痴情又羞涩地开口,「尤其你又是我的——」
「嘿嘿嘿,在谈恋爱哦!」一个白目的侍卫经过,神情暧昧地朝他们挤眉弄眼。
凤赋一僵,小卓想也不想迅速摘了鞋子就往白目侍卫媚笑的脸上扔过去——
「去死吧你!」
「饶命啊!我下次不敢了……」白目侍卫捂脸惨叫,连忙抱头鼠窜。
真是一堆搞不清楚状况的家伙!
她忿忿难平,但是在转身望向凤赋时,小脸神奇地换上了一抹嫣然笑意。
「不好意思,方才让你看笑话了。」她甜甜道。
刚刚那个死王八蛋就别再让她看见,否则见一次扁一次!
「呃——不会,还好。」凤赋强忍住抹冷汗的冲动,连忙陪笑道。
这个看似秀气甜蜜的小女人,真是太有个性了。
他心底闪过一抹既崇拜又敬畏之情。如果是他,肯定做不出率性地脱下鞋子扔人的豪迈举动,佩服呀佩服。
但是……
「小卓,你以后会不会打我呀?」他有一丝忐忑的问。
「傻瓜,你好好的,我为什么要打你呢?」她当他在说笑,忍俊不住。
「真的吗?就算我惹毛你你也不会?」
「像你这么好的人,打着灯笼也找不到了,我又怎么舍得打你呢?」她笑得好不灿烂——太灿烂了。「而且你不会惹毛我的,对不对?」
他不由自主吞了口口水。「对。」
真是女中豪杰啊!
「还有,你一直都会对我很好,对不对?」
「对。」他一挺胸膛,这次回答得更大声了。
「好,那就此结案。」小卓笑咪咪地牵着他的手,「走吧,我饿了,而且我们还有要事要商量,对不对?」
「对。」他情不自禁地跟着她走。
啊,还是他的小卓最甜美天真又聪明可爱了。
第七章
都已经说了不要再泥足深陷了,也决定想办法要回那一百两的帐之后,就要收拾包袱心满意足回江南吗?
既然如此,为什么她还坐在分号的房间里,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露出既喜还忧的傻笑呢?
该死了,生平第一次觉得没有把欠帐收回也不要紧……她肯定是病了,还病得不轻。
「小卓,小卓,大消息!大消息!」路郝仁从外头大呼小叫地喊进来,在推开房门的当儿,不小心绊倒门槛摔了一大跤。「哎哟!我的娘呀——」
「爹!」她好气又好笑又担心,急忙抛下胭脂盒,奔近他搀扶起来。「你都几岁人了,走路还这么急惊风,当心哪天摔断腿才知厉害!」
「疼疼疼……」他龇牙咧嘴鸡猫子喊疼,颤抖着手摸着右腿膝盖。「你快帮我瞧瞧,是不是骨折了还是怎的?」
「我看看啊。」她动作俐落熟练地检查着他的右膝,冷静道:「唔,右膝微肿胀,有小块淤青,擦破皮,以及人格幼稚发展不完全。」
「后头那句是什么症状?爹怎么听不懂呢?」他满眼困惑。
「算准了你听不懂。」她忍笑,清了清喉咙。「总之,没大碍,待会儿我拿跌打损伤膏帮你揉揉就奸了。」
「真的吗?没诓爹?」路郝仁紧张兮兮地道:「该不会是脱臼还是筋断骨折什么的,你怕爹担心就不敢说?不对,你对爹的口气从来没这么好过,难不成是爹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吗?我上回听江南医馆的柳神医说过,有的绝症平时症兆便是腿容易发软,跌倒,以及突发性流口水……」
「柳神医今年初春不是才被衙门的人带走,说他误诊七七四十九件吗?」小卓叹了口气,「爹,你就这么想病得很严重吗?那简单,把你身上所有的银两包括藏在老家的私房钱全数交出来。」
「不要!那可是我最后剩下的一点命根子!」路郝仁捧着胸口脸色惨变。「啊,我的心、我的心绞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