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啊~~女大十八变,没想到你长那么高了。”葛维德轻轻卸下她牢牢架在他肩颈的手臂。
“有没有比你想像中的漂亮啊?”吕安仪媚眼睐他一记。
“有,不过调皮的性格还是没变。”
“你也一样,个性还是那么保守拘谨,冷冰冰的。”吕安仪唇边噙著笑意,从她十二岁见过他起,就最爱逗著表情波澜不兴的他玩,没想到他现在还是老样子。“你应该还没结婚吧?”
“是还没……”
一听此话,吕安仪一对眼睛立刻闪出期待的光亮。她就是喜欢他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酷酷模样,虽然出国好些年没看到他,然而她情窦初开的少女情怀仍深植于心。
现在洁身自爱的男人在国外几乎已被列为绝种动物了,她可得把握机会抓住他的心。
“我老爸说要带我老妈去二度蜜月,趁出国这段时间,顺便翻修他们爱的小屋,所以我想暂时搬到你那边住,应该没问题吧?”
“什么二度蜜月?我是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去环游世界,回顾世界各地的知名建筑!”吕教授笑斥著爱女,又转头对葛维德道:“维德,这匹脱缰的野马拴在你那边调教,我会比较放心,要有什么不方便,你也可以将她躯逐出境——”
“爸!人家才不是脱缰的野马咧~~”吕安仪嗲声朝老爸抗议兼撒娇。
“是。”恩师一开口,葛维德不会拒绝。反正顶多两个月。
不过,吕教授可不这么想,一个是他的得意门生,一个是他的掌上明珠,看看两人,不论外型或学识,都称得上登对绝配,他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要是两人能情投意合,建筑界多出一对金童玉女,传为佳话,是最好不过了。
*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三天不在葛维德家中,袁雪葵相思溢满陶怀,心里惦记苦他,真希望可以早些回台北和他相聚。
第三天从老家回到台北后,袁雪葵除了张罗晚餐,看看时间还充裕,索性兼负起维护居家环境的责任。
嘴里哼著歌,她拿著一块抹布快乐地在地板上擦拭,眼看室内瞬间焕然一新,她笑逐颜开的拭去额际汗珠,此时门铃却突然响起——
“一定是他回来了!”袁雪葵放下工作,抓著抹布兴冲冲地跑去开门。
“请问……这是葛维德的家吗?”吕安仪乍见应门的是一名娃娃脸的年轻女孩,神情略感诧异。
“是的,你是……”看著门口高挑娇媚的女子,手里还提著皮箱,袁雪葵脸上讶异的表情也不亚于她。
吕安仪注意到她手拿抹布,身上还穿著围裙,心中的疑虑瞬间消失,脸上再度亮出一朵娇媚的笑容。
一定是维德哥知道她要入住他家,特别雇用钟点女佣来打扫室内环境,真贴心。
“我是维德哥的好朋友,他在吗?”
“噢,”“好朋友”这个字眼,令袁雪葵一顿。“他……还没回来。”
“我可以先进来等他吗?”
“当然。”既然是他的朋友,她也没有理由不请她进家里坐。基于此,她也倒了一杯果汁招待她,礼貌之周到,更令吕安仪确定她是女佣的身分。
“谢谢,请问葛先生什么时候会回来啊?”啜饮果汁一口,吕安仪一双小扇似的浓密鬈毛朝她眨动著。
“差不多快回来了。”
吕安仪有些坐不住,她起身,好奇地环顾四周,打量著室内的动线和装潢。
“请问……”拗下过好奇,袁雪葵追上前问著。“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葛先生没交代你吗?”吕安仪的口气反倒像女主人。
“没有。”他什么也没跟她提呀!
“我是他……恩师的女儿,也是他最要好的异性朋友。”吕安仪想到一个最贴切的形容词后,唇边掩不住地绽出一抹愉悦又得意的笑容。
“最要好的异性朋友?!”袁雪葵似被一道雷电劈进脑袋,顿时无法思考。
还来不及反应时,吕安仪又继续提问:“你在这儿帮佣吗?”
“帮佣……”他是这样对外讲的吗?
袁雪葵的脸色一黯,手上的抹布扭得紧紧的,心情就像这团抹布一样,纠结郁闷。
“他应该是个好雇主吧?”吕安仪还自顾自地问道。
“包吃包住,应该算是!”袁雪葵咬著下唇回应。
“你是说……你也住在这儿?”吕安仪诧异地提高音量。
“嗯。”袁雪葵懒洋洋地点头。
两人对视一眼,空气中顿时弥漫出窒息紧绷的氛围。
袁雪葵可以感受出眼前这个娇滴滴的女孩虽洋溢著笑容,鬈翘睫毛下的眼眸却射出不容忽视的敌意,明显地向她示威挑衅。
看来,她接下来的日子可能不会太平顺……
第8章(1)
“安仪是我恩师的女儿,刚从加拿大回来,未来两个月会住在这里,这段时间她会到事务所学习有关建筑的实务经验……”
稍晚,三人围坐用餐,葛维德在餐桌上向袁雪葵介绍吕安仪的来意。“这几天你没在家,所以来不及告诉你。”
“噢,没关系。”袁雪葵稍稍卸下心中一块大石,向吕安仪大方地打招呼。“你好,我叫雪葵。”
葛维德转向吕安仪,打算藉这个机会表明他和雪葵的关系,这样一来安仪的举止也不致太热情奔放。“安仪,雪葵她是我的女……”
“我已经知道了,维德哥。”吕安仪点头,了然地回以微笑。
“喔?你已经知道我们……的关系了?”葛维德看看袁雪葵,又看看吕安仪,表情有说下出的愉悦。
“嗯。”她又不是笨蛋。
刚才进门时,袁雪葵积极探问,加上维德哥看袁雪葵时,眼神温柔又深邃,口气也有别于平常的冷漠,任谁都看得出来他们关系匪浅。
但纵使心碎了一地,吕安仪就是装傻,不想说破。婚姻之前,人人平等,只要维德哥没有结婚,她还是有机会和袁雪葵公平竞争。
葛维德的目光投向邻座埋首扒饭的袁雪葵,突然觉得她越来越上轨道了,还懂得对外人坦承他们是男女朋友的关系。看来,她比他坦荡大方多了。
“安仪,你多吃一点,雪葵手艺很好。”心花怒放之余,葛维德不由得挟起雪葵的拿手好菜放大吕安仪碗内。
“真的很好吃,维德哥。”吕安仪仅对葛维德扬起娇媚的笑容,有意独享他的专宠。
一旁的雪葵听了,却愣了半晌。
平常要是能听到他的夸赞,她一定会开心地想冲出去放串鞭炮,但此时她的心情却开朗不起来,胸口像被针扎到般,微微的刺痛了一下。
煮饭那么久,从未得到他的肯定,今天吕安仪才一搬进来,他就像怕人家饿著,开始夸赞她的手艺,还频频帮吕安仪挟菜……她还从来没有得到过这种礼遇咧!
“雪葵,倒红酒吧。”葛维德端著三只空杯子递给她。
“噢……”犹疑了三秒,袁雪葵抑下胸口发酸的感觉,依言照办。“好。”
“好久没跟维德哥喝酒了。”吕安仪优雅地端起酒杯,迎向葛维德,脸上浮现红晕。“你还记得吗?那时候你说写不出报告,要跟我爸爸借资料,结果我爸不在,你和我就喝起红酒,醉倒在书房里。”
“要不是你爱捉弄人,说什么要喝完葡萄汁才准我进书房,我也不会出糗。”他酒量本来就不好,加上吕安仪爱捉弄人的个性,让他糗态百出,印象深刻。
“谁知道你那么好骗,才一杯而已,你就全脸红通通,喝完第二杯还醉得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