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搭计程车,你送我回去。”退而求其次,虽然他的脑袋已经不太管用,但他也知道不能让汪兆谦来当电灯泡,否则就没戏唱了。
她不知道自己在心慌什么,看他生病就像看到柔柔生病,都会让她揪紧一颗心。
果真,老天爷不知是在保佑他还是在惩罚他,他才一走下计程车,她明明已经扶着他的腰了,他却没注意到马路上和行人红砖道上的高度落差,就这么一脚踩空大约十五公分高的落差,让他整个人直挺挺地摔了出去。
而娇小的朱云朵根本扶不住他,连带她自己也跟着跌了出去,幸好他成为她的肉垫。“啊……”她的惊呼伴随着闷哼。
她连忙从他的身上爬了起来。“你没事吧?”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把他拉起来。
“没事。”他在逞强,这一跤跌得不轻,痛得他的脑袋总算有些清醒。
“啊……你受伤了!”她看见他穿短袖的右手肘处已经破皮流血。
“云朵,你不会丢下我不管吧?”他苦着一张脸,跌倒不在他的计谋内,可是都已经跌了,这哀兵之计也要能打动她。
“先回你家再说。”
他拐着脚,一跛一跛地走回家,因为连脚都摔伤了。
再次走进他的家,她还是没有闲暇的心情去欣赏这个家的装潢,她直接将他扶到他的房间的床上坐下。“你要先洗澡吗?医生说泡泡温水澡,有助于降温,可是你的手摔伤了。”
“我还是想泡一下澡,可能是吃了退烧药,现在我全身都在出汗。”他的眉头一拧一皱,像极了无助的小男孩。
“我先帮你放洗澡水。”她走进他房间里的浴室,替他先调好水温,曾经幻想着可以天天替他放洗澡水,没想到却是在这样的节骨眼上实现了。
她呆愣在浴室里,只能暗骂自己没用,明明该狠下心来离他远远的,可是他的一举一动还是这么牵紧了她的呼吸。
“云朵……”柴晓峰的双手悄悄环上她的腰。
她没被吓到,因为她已经听见到他那一拐一拐的脚步声,只是没有勇气回头。
“有你来照顾我,真好。”他的下巴轻轻的抵在她的发顶上。
“你可以洗澡了,我去外面等你。”她轻轻旋过身,拿开搁在她腰上的大手。
“帮我拿我的内衣裤进来好吗?在柜子左边下面的第二格抽屉。”他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这样很好,表示她放不下他,她还是跟以前一样的喜欢他。
她快速地走出浴室,那样暧昧的空间会让她想起许多早己遗忘的事,这会让她变得更脆弱无助。
她找到他的内衣柜,脸上又是莫名一阵燥热。“我找到你的内衣裤了。”她透过浴室的门板大声地告诉他。
“拿进来,我门没锁。”
他是这么说,她却犹豫了一下,才敢将门打开一条缝,发现他整个人都泡在浴缸里,她才敢把衣服拿进去,放在置物架上,然后匆匆又走出浴室。
想起第一次被他拉进浴室的情景,她对浴室总是有忘不了的情怀。
然后她在客厅的矮柜里找到医护箱,她再走回房间呆坐在床上。
他的房间清爽简单,她看着那双人枕头,曾有女人跟他睡在这一张床上吗?她是如此的忐忑不安,他说她还是他的妻子,他说柔柔是他的女儿,他还说他愿意给她一场盛大的婚礼,甚至出国去度蜜月……
这一切真的能成真吗?
直到柴晓峰带着一身的沐浴清香走出浴室,她才连忙迎向前去搀扶他,洗完澡后的他,清新的味道格外让她心荡神驰。
她忍住心慌替他上药,他的右手肘和右膝盖都受伤破皮了。
“云朵……”他牵住她的手,爱上了喊她名字时心底的感动。
“你……”她半蹲在他的脚前。
“我想吻你……”他一把将她抱上他的大腿。
她的呼吸几乎悬到了喉咙口,他的唇也几乎吻上了她的小嘴,就在这个时候,他皱着眉头,低呼了声。“不行,我不能吻你,我忘了我还在发烧。”
她看着他眼里的懊恼,她心里也同时有种惋惜。“你休息一下,我去煮一点稀饭来给你吃。”
她跳下他的大腿,让他躺下。
“云朵……”他爱极了她绑马尾的样子。
“怎么了?”
“我有没有说过你这样很漂亮?”
“你烧糊涂了。”这下她就像煮熟的虾子,满脸的通红。
他傻傻的笑着,“你会不会偷偷的跑掉?”
“不会,我去准备吃的,你好好睡一觉,睡醒了你就会舒服许多。”她柔声安抚着他。
药性让他无法太坚持,他这才带着笑意缓缓沉入梦乡。
她来到厨房,打开冰箱,冰箱里除了饮料什么都没有,她只好带着他的钥匙,到附近的超商去买一小包的米和煮稀饭的青菜和肉丝。
再度回到他家,她的心头涌起了淡淡的感动,她曾经幻想为他洗手做羹汤,没想到却在多年后实现。
煮完了一锅咸粥,她静静坐在沙发上等待他的起床。
这时她才有时间注意到这间公寓的格局,跟天母的豪宅相比,这里只能算是平民化的地方,不过她喜欢这里,少了冰冷,多了温暖,如果能在这里跟他……
她的梦还没作完,大门转动钥匙的声音让她回过神来,她战战兢兢的注意着大门口,该不会是小偷吧?
结果……
*
第9章(2)
六只眼睛互瞪着,走进门的是久违不见的柴母,还有一位高挑漂亮的美女。
“你……你怎么在这里?”柴母吃惊到连说话都有点结巴。
朱云朵很快就恢复镇定,她再也不是三年前那个柴母说一句话,就会让她心惊动魄的胆小鬼了。“晓峰带我回来的。”
朱云朵就是故意要用这么暧昧的语气来说话。
“伯母,晓峰家怎么会有女人呢?”高挑漂亮的美女是吴歆文,是柴母至交好友的女儿,更是要介绍给柴晓峰的对象。
“朱云朵,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你是不是又来勾引我们家晓峰了?”柴母气到双颊都鼓涨了起来。
“伯母,请你说话客气点,晓峰人不舒服,希望你别吵醒他。”朱云朵话虽说得客气,表情却很坚定,她再也不要怯懦,当年她若能强悍一些,把柴母的话当作耳边风,那她或许不会痛失一个小孩。
“晓峰怎么了?”吴歆文急问。
“他发烧了,正在休息。”朱云朵说。
“他在哪?我要看看他。”吴歆文说。
“不行!你不能看他。”朱云朵一口拒绝。
“你跟晓峰是什么关系?”吴歆文问。
“你又跟晓峰是什么关系?”如果眼前的女人客气点,不要跟柴母一样有双瞧不起人的势利眼,那朱云朵说话就会客气点;可是现在这个莫名的女人,正指着她的鼻子质问。
“我是晓峰的……女朋友!”吴歆文的话有些支支吾吾。
“你马上给我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这个狐狸精,你已经破坏过一次晓峰的感情,难道还想来破坏第二次吗?”柴母怒吼着。
“我是晓峰的老婆,要不要离开这里,得由晓峰来决定。”朱云朵豁出去了,多年的怨气,让她得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晓峰早就跟你离婚了。”柴母几乎是气到咬牙切齿。
“没有,他没有跟我离婚,我还是他合法的妻子,我更有权利待在他的房子里。”
“你……”朱云朵自在的模样更是激怒了柴母,柴母怒气冲冲走到她的面前,抬起手就想给她一个巴掌,结果挥下的手没有打到朱云朵的脸颊,却被柴晓峰挡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