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遭遇到多少追杀我的人,你不是看得很清楚吗?只要带著我,就别想安宁!”与他共骑,被他霸道的禁锢在怀里,殷素薇难以逃脱,只能劝说。
可她的劝说,他一字不听,任性的载著她奔驰,将一路上寻衅寻仇的人全丢给他两名护卫负责。
“我的手下数之不尽,你有多少仇人,我就有多少帮手!”
骏马绕过河流,愈是接近“翔龙堡”,殷素薇愈是烦恼。“品修,你要带我去哪?”
“先找地方休息。”夜路逐渐模糊,袁品修勒住缰绳,停下马。“先找些东西果腹后再赶路,明天,绝对能回到‘翔龙堡’。”
他真要带她回家?
殷素薇焦急的直摇头,“不行!我不能和你回去,你明知道我背负了多少血债,有多少人要我的命,你不跟我撇清关系,还缠上来,你是在找死吗?”
“那不是你的错,你爹的血债本就不该由你背负;我来找你,就是要帮你摆脱加诸于你身上的不公道待遇。”
他清脆的嗓音在她的头顶上飘过,恰似一道甘甜的温泉,滋润人干枯的心田。
恍惚问,殷素薇无意识的任他牵手,带进山林中一口洞穴,等她回过神,袁品修已生起火,与她并肩坐著。
月光洒落,草叶摇曳,两人像是私奔的情侣,亲近的窝在洞内。
这……这算什么?
殷素薇霍地起身,生硬的道:“品修,我真的不能跟你回去,你的护卫不也说了,你的家人并不希望你接近我。”
“你饿了吧?”他笑容可掬的岔开话题。
“别和我扯上关系!”她是为他好,他不可能不明白!
袁品修动手解腰带。“我将外衣披在地上,你过来坐,别坐在肮脏处。”
他以为他们是在郊游吗?殷素薇只觉得头脑发昏,“别再晃点我,听我说!”
袁品修慎重的点头,继而眷恋的捧起她的脸,笑问:“你想我吗?”
“啊?”他是讲哪去了?
他贴近她的脸,明眸皓齿在火光的照耀下,骚扰得她的理智愈加散乱!
“躲什么?”按住殷素薇的手,不让她再往里退缩,?心虚了?无言以对吗?”看她低头不肯面对他,他如同负了伤般,幽幽的叹道:“这些年来,你都不思念我吗?”
他哀怨的口气隐含著哽咽的语调,害得殷素薇内疚不已,出于善意的否认,头一抬,却见他俊俏的脸上笑得十分甜蜜,根本没有半点愁绪。
“那就是非常思念我了。”袁品修握住她的双手,高兴道:“果然如我所料,你不是个见异思迁的人。”
“说什么啊?”乱七八糟的,东扯西扯,她跟不上他磨人的思路。“别转移话题,你听我的话,快离开我吧!”
袁品修置若罔闻,手指抚过她脸上的疤痕,眸光深邃,泛起各种情绪。“这道伤是几时落下的?伤你的人若没死,告诉我名字!”
他以为他能像小时候那样不问是非的偏袒她吗?
告诉他是谁伤了她,他会去找对方报复吧?·殷素薇毫不怀疑袁品修的徇私护短,她自小可是体验过无数次了!
可她没有资格让他维护……
“与你无关。”绝情的挥开他的手,她的胸口抽痛著。
他的手是那么的温柔,而她的身体却冷得让她想哭泣——她需要他的温暖啊!
“怎么会与我无关?”袁品修有些生气,但又因伯吓到她而隐忍住怒火,闷声道:“我是你的夫婿啊!”
“我们又没拜堂……”
“咦?你急著和我拜堂?”他的星眸倏地发亮,恢复神采。“果然,你我是心心相印。”
“品修……”殷素薇无话可说了,这个人从小就是一副唯我独尊样,凡事为所欲为,只要他认定什么——绝对是贯彻到底,永不回头!“我没办法再和你讲道理了。”
“什么都不必讲,那些废话我也不想听。”他一副“正合我意”的惬意样,“让我看看你的脚。”
她纤细的足踝匆地被他捧起,整个人以难堪的姿势朝他抬腿,殷素薇羞愧得大叫,“快放开我!品修,你——你别脱我的靴子!”
“真没情趣,见到我以后,你只会‘放开,离开’的叫,净说些不中听的话。”真伤他的心。“别说靴子了,以后连你的衣裳我也可以脱~~”说著,忍不住起了遐想,露出了美妙的笑容。
那张俊俏的脸溢满深情,偏偏从他的嘴里说出的话却是极不正经,殷素薇很确定自己是被他调戏了,不自在推著他,然而怎么使力都推不动。“你怎么变得如此无赖?”
她无法再当他是个孩子了,他的亲昵举动使她脸红心跳,让她忘却正事,她的情绪只能随他动荡。
“我从小就是这样。”褪掉她的袜子,藉著微弱的火光,让他看清了她脚关节处的刀伤。
他的眼中飞过阴沉的冷光,有多少人残忍的在她瘦弱的身体上留下狰狞的伤痕?
“可是小时候,你不会对我……”这么柔情,害她——现在多看他一眼,就会多一种被他所爱的错觉。
她已经不能再将他当成不懂事的小弟弟了。
袁品修满意的发现到殷素薇内心的变化,在她眼里,他已经是个成熟男子,有实力保护她、爱护她。“小时候,我哪里会懂得与你调情?”
遗憾的叹气,接著袁品修用“历尽沧桑”的口吻道:“不过,现在的我已学有所成,能应付你的各种需求了。”
“我……我才才才没有……”什么需求。
“不必著急,你放心。”安抚她似的,袁品修打断殷素薇结巴的话语,郑重的表明自己的态度,“我的纯洁依然为你保留了下来,可谓‘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一直以来,我为你守身如玉,我为你……”
“够了、够了,品修。”再让他扯下去,她就别想保持冷静了,他要弄人的口才一向在水准之上。“我可否问你一件事?”
“你说,别怕。”袁品修期待的望著殷素薇,她总算要和他来一次深入内心的情感交流吗?
“如果我用这块石头敲晕你,然后逃走,你会生气吗?”她捡起地上的大石块,虚弱的问。
“如果你想我成为追杀你的第一千零一号仇家,你就这么做吧!”袁品修绷起了俊俏的脸。
殷素薇见他温和的容颜然变得冰冷,有点害怕的瑟缩了一下,却仍不死心的提醒,“当年我爹狂性大发,屠杀尽北武林半数以上的英雄豪杰与邪魔歪道,其中有些死者与你家多少沾了点关系,你不介意吗?”
当年,无人能制伏殷素薇疯狂的父亲,而那人杀过瘾后便一走了之,从此行踪成谜,只留下她与她娘亲为了躲避仇家的报复,只好亡命天涯。
“这些年来,在得到你的消息之前,我一直都在担心害怕,伯我再也见不到你。我很清楚所有受害的家属或门派,全都会找你报仇;但这并不公平!我唯一介意的是,你根本不该背负属于你爹的罪孽!”
“品修……”从未有人告诉过她,她能够不必承受父亲所犯下的过错,殷素薇听著他的话,双目泛开水花,隐藏在心底的酸楚一阵阵的涌上鼻腔。
“别再逃了,跟我走,让我保护你,我不在乎与谁为敌。”
他最后一句话,震得她的心顿时发凉,睁著泪眼,凝望著袁品修恳切的容颜,殷素薇又感动、又哀伤。
她的敌人太多了,他不在乎,她却在乎。
即使跟著他,她也未必能长久的活下去,与其连累他背负上与她有关的污名,那她情愿无情的拒绝他的好,保留住他的清白声誉。
别和她沾上关系,别再对她平—殷素薇命令自己甩开袁品修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