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洗完澡,正裸着上身打算入睡的席洋,满脸错愕地看着冲进来抱住自己的傅容容。
「怎么了?」
一语未毕,席洋又看见一条人影直往房门口而来,他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他眼中精光一闪,轻轻抿了抿唇,对怀中的傅容容说:「你躲到我身后,千万别出来,知道吗?」
傅容容点头,瑟缩地闪到席洋身后。
只见席洋大跨步走向那人影,以快得令人咋舌的速度踢倒对方,再一个拳头补在那人肚子上,手刀朝脖子一砍,那人哼都来不及哼便晕了过去。
席洋转身找了条童军绳把对方牢牢捆住,又塞了条抹布在他嘴里,然后提起来丢在走廊尽头,这才回到房间。
他顺手锁上房门,走到床沿坐了下来,「你愿意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他是谁?你……」
傅容客只是摇头,一语不发地默默坐着。
席洋眉头微蹙,也跟着沉默下来。
黑暗中,席洋虽然看不见彼此,却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傅容容那不住颤抖的娇弱身躯,也听到那强忍着不哭出声的低低啜泣,这让席洋的心没来由地揪了起来。
他犹豫地伸出手轻轻放在傅容容肩头上,「如果想哭的话,我的肩膀可以借你,我母亲从小就告诉我,该哭的时候就哭,忍着不哭是不健康,也是不道德的,所以你……」
话没说完,傅容容已经扑进他怀中放声哭了起来。
她哭得那么伤心,哭得几乎喘不过气,哭得整个人几乎瘫在席洋身上,弄得席洋胸前一片濡湿;可席洋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静静抱着她,感受着她的娇弱,感受着她激动的身躯,也感受着她那满腔的委屈与酸楚。
渐渐的,怀中的傅容容慢慢地平复下来,慢慢地止住了泪水,可席洋仍旧一动也不动地搂着她,温柔地抚慰着她,给她无言的怜惜与支持。
没有人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也没有人知道是谁采取主动,也许是心存怜惜不舍的席洋,也许是柔弱依人的傅容容,总之,当两人察觉时,早已难分难舍地滚倒在床上,可他们谁也没有推开谁,反倒将彼此拥得更紧。
留外的暴雨,浇不熄他们的热情;呼啸而过的狂风,掩不去他们交缠的呻吟,他们像一对相识已久的爱侣深深眷恋彼此,又像一对初相见的陌生人探索着彼此,直到风停雨歇,直到天色大亮,直到理智缓缓回到彼此心中。
席洋搂着傅容容,而傅容容也像只温驯的小猫般偎在席洋怀中,听着他的心跳声,感受着他的温柔与坚定,一切显得那么自然、那么美好。
「有人说你像只猫吗?」席洋低低说道,大手在她身上轻轻摩掌着。
傅容容摇头。
他低头看着傅容容,第一次,也彷佛是最后一次般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看着她。
他发觉怀中的小女人美极了,比他所见过、所遇过、所认识的任何一个女人都来得美,来得诱人。
她眉毛秀长,鼻子小巧挺直,一对彷怫会说话又彷佛随时含着泪光的眼煞是迷人,而她的唇,好像在邀请人亲吻似的娇艳欲滴。
她的身形窈窕,四肢匀称修长,一身的皮肤白得几近吹弹可破,而她的发,那正散在他胸膛上的发,又似天鹅绒般光滑洁亮,教人爱不释手。
他忍不住倾过身子吻住她,「小猫咪,跟我走,好吗?」
傅容容随即摇头,她推开席洋起身穿衣服,「我是有丈夫的女人,我不可能跟你走的!」
听见「丈夫」二字,席洋心底不知为何竟泛起一丝酸意,适才的宁静与美好也在瞬间消失无踪。
傅容容走到门边,一手按在门把上,她不敢回头,柔弱的身躯微微颤动着,「席洋,忘了我,忘了你在这里所看见的一切,忘了这个地方,也忘了昨天晚上,就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好不好?」
席洋没有回答她,只是低声问:「告诉我,你丈夫是不是昨天晚上那个男人?」
傅容容的头陡然垂下,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说:「是,你昨天晚上看见的人,就是我的丈夫,他叫赵家浚。」
傅容容说完,打开门走了出去,也从此走出席洋的生命……
直到四年后的今天,一场意外的车祸,又将她带回他的生命,可时至今日……她仍是另一个男人妻子啊!
想到这儿,席洋忍不住伸手用力往墙壁一槌,试图用疼痛来发泄自己心中的郁闷。
突然,走廊上异常又杂乱的脚步声吸引了席洋的注意力。他转过头看见站在走廊尽头,不住往加护病房方向张望的几条人影。
其中一个说道:「找到了,果然在这里!」
这些人边说边往傅容容靠近,完全没将倚墙而立的席洋放在眼里。
「少奶奶,请你跟我们回去,老夫人想见你!」
乍见这些人,傅容容差点失声尖叫:「你……你们……」
「少奶奶,麻烦你乖乖的跟我们回去。」
傅容容不停摇头,脸色苍白得吓人,「别过来,你们别过来,我不会跟你们回去的!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跟你们回去的!」
其中两人不由分说地上前架起傅容容,「不去也得去!阿宾,你进去里头把小少爷抱出来!」
傅容容顿时又叫又挣扎,「不要碰豆豆,你们不要碰豆豆!豆豆,豆豆!」
就在那个叫阿宾的男人正要进入加护病房时,一道冷得像冰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谁敢再碰她、碰豆豆一下,当心马上就被送进加护病房急救!」
「谁?」
众人回头,赫然看见一个挺拔高大的身影矗立在眼前,那气势,有着说不出的压迫,那模样,是骇人的冷漠,那是——席洋!
第三章
邢天会
房间里,席洋来来回回踱着步子,一面看着焦急得泪眼汪汪,不断安抚儿子的傅容容,一面问守在门口的属下,「电话究竟打了没?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
守在房门的两名属下连忙回道:「已经打了,可是瑞少爷说他还有点事,过一会儿才能过来……」
听到云其瑞说有事不能马上过来,席洋忍不住破口大骂:「该死的家伙!平常不需要他时,老在眼前晃来晃去,现在有急事要他马上过来,就会找理由推托。快,再去打电话,叫他快点来!就算用飞的也得给我飞过来!」
「是,少爷!」
吩咐完事情,席洋回头望着傅容容,听着小豆豆稚嫩的嗓音哭喊:「妈咪,痛痛,豆豆的肚子痛痛!」
傅容容连忙伸手轻抚着儿子,万分不舍地擦去他小脸上的泪珠,「豆豆勇敢,豆豆不哭,医生叔叔马上就过来,嗯?」
「可是豆豆肚子好痛,豆豆的头也好热喔,妈咪,妈咪!」小豆豆偎在母亲怀中低低哭了起来,小小身子不断地抽搐颤抖,额头又热又烫。
听见儿子叫痛,席洋的心顿时揪成一团。
该死!为什么云其瑞还不来?为什么自己只能在一旁着急,却帮不了儿子呢?为什么他空有一身本领,竟没有察觉到医院附近有人埋伏,想对她们母子不利呢?
想到这儿,席洋不由得想起方才的事。
他不知道那几个人是什么来历,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想绑走傅容容和豆豆,但他可以肯定一件事,那就是下次再让他撞见,绝对打得那些人趴在地上爬不起来。
就是因为那些人,害得他在医院里大干一架,不但吓坏了傅容容,也害得豆豆无法继续住院治疗,只好移回邢天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