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浚点头,在母亲跟前跪了下来,「妈,是我,您的不孝儿子回来了。」
「你没有死?」
「我没有死。」
「那……那个死在火场里的人是谁?那身材、年纪,身上所戴的手表、金饰,都是你的,为什么你却……」
「现在先别谈这个!妈,把豆豆还给容容和席洋吧!」
赵老夫人一愣,「把豆豆还给他们?可是豆豆……是赵家的子孙,怎么能……」
「妈,豆豆是不是我儿子,我相信您比谁都清楚,把豆豆还给她吧!容容很可怜,她为了赵家、为了我,受尽委屈,吃尽苦头,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真正爱她的男人,您就把豆豆还给她,让他们一家团圆吧!」
「可是……」赵老夫人仍旧有些犹豫,因为她是真心喜欢豆豆,真的很想把他留在身边,让他来继承家业。
赵家浚站起身,拉过谢小雾,指着她依旧平坦的小腹,「妈,您真正的孙子在这里呢!」
「什……什么?」
「小雾肚子里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孕了,妈,这个才是我的儿子、您的孙子,这个才是赵家真正的子孙!」
听见儿子这么说,看到儿子死而复生,赵老夫人的惊喜之情,早已淹没了她原—先的满怀怨怼与恨意。
她点点头,「好吧!碧霞,把豆豆还给他们。」
那个叫碧霞的女子闻言,随即放开豆豆;而小豆豆一获得自由,立刻张开双臂,奔向傅容容和席洋,「爸比,妈咪!」
席洋弯腰抱起儿子,高兴地将他搂在怀中,傅容容则抱着他们父子俩喜极而泣,「豆豆,我的小豆豆,你终于回到妈咪身边了!」
这时,赵家浚说道:「容容,既然我没死,那我们的婚姻就还有效,所以现在在法律上,你仍旧是我的妻子。」
傅容容秀眉微微一蹙,靠在席洋怀中静静看着他。
岂料赵家浚竟微微一笑,说出一句傅容容想都没想过的话,「容容,我们离婚吧!」
第九章
半年后
一家幼稚园门口。
沈关关不耐烦地踱来踱去,她一面看着手表,一面望着巷子口的大马路,心中第一千八百五十六次把那个叫席凯的小朋友的父亲从头到脚臭骂了一顿。
真是可恶透顶!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父亲,居然教一个不到五岁的小孩子柔道,让这个孩子在幼稚园里当大王!
想想,一个不到五岁的孩子连路都走不好,而他的父亲居然教他柔道!真是去他的王八乌龟臭鸟蛋,有种你就不要来接你儿子,否则我沈关关绝对要你好看!
这时,席凯丝毫不畏惧地盯着沈关关瞧,非常有勇气地问:「阿姨,你等我爸比来要做什么?」
沈关关瞪着席凯,「因为我要揍他,所以我在这里等他!」
席凯似懂非懂地点头,「是不是因为我昨天打了沈伯恩,所以阿姨要打我爸比报仇。」
沈关关弯腰和席凯对视,「没错,就是因为你打了伯恩,所以阿姨要打你爸比报仇。」
「可是打人的是我,又不是我爸比,阿姨为什么要打我爸比报仇?」
「因为你是小孩子,而阿姨不打小孩子,所以阿姨要打你爸比,谁教你爸比没把你教好,还教你一些有的没的。」
「可是我爸比很厉害,一只手就可以打倒坏蛋喔,阿姨你那么漂漂,你打不过我爸比的。」
沈关关冷哼了一声。很厉害?她早听说这孩子的父亲有些来历,是什么黑道帮主之类的。
黑道帮主又如何?黑道帮主就可以目无法纪,就可以任由儿子去打别人的小孩吗?难道只有他的小孩才是宝贝,别人的小孩就不是宝贝?
哼!她偏不信邪,偏要瞧瞧这孩子的父亲到底是何方神圣!
正想着时,沈关关突然看到席凯兴匆匆地准备奔向一名正从巷子口走过来的高大男子。
沈关关想也不想,手臂一伸,拉住了席凯往外冲的身影,然后怒视着那名走过来的男子。
那男子乍见席凯彼人揪着,眉头不禁一拧,「豆豆,你又调皮了,是不是?」
「我没有,是沈伯恩他……」
席凯辩解的话还没说完,沈关关已经踏步上前,「你就是席凯的爸爸?」
男子一愣,「我……」
沈关关以为男子承认了,于是玉手扬起,一巴掌就朝男子脸上挥去,口中劈哩啪啦骂道:「真不知道你这父亲是怎么当的,怎么会教一个那么小的孩子练什么柔道?你教他练柔道也罢,为什么不顺便教教他练柔道的基本精神?你知不知道他练了柔道以后,拿来欺负班上的小朋友?
幸好今天伯恩没有受什么严重的伤害,万一伯恩摔断腿,或者折断手臂,甚至跌碎了屁股,造成一辈子无法挽回的遗憾,到时候你怎么办?你赔得起吗?我长这么大,从没见过像你这种这么不负责任的父亲!你这样算什么父亲,你还不如一只猪!」
末了,沈关关还用力往那男子脚上一踩,这才气呼呼地走了,留下一大一小两条人影,站在幼稚园门口发愣。
半晌,男子开口:「豆豆,她是谁?」
「她是沈伯恩的阿姨,不过她好凶喔!」
「你今天又调皮了,是不是?」
「我没有,是沈伯恩先打人,所以我就用爸比教我的,这样回了他一下,然后他就哭了,然后他的阿姨就来了,然后阿姨就说要打爸比出气!」
席凯连说带比,把昨天下午在幼稚园里发生的事讲了一遍,「云叔叔,你痛不痛?」
原来这个莫名其妙被赏了一巴掌的倒楣男子,正是云其瑞!而席凯,就是豆豆的正名。
因为今天是席洋和傅容容结婚的日子,邢天会上上下下全忙得不可开交,只剩下孤家寡人的云其瑞最闲,于是大伙儿就把接席凯的重责大任交给他。想不到云其瑞头一回到幼稚园接小孩,就替席洋挨了一巴掌,还被数落一顿!
云其瑞眉头一蹙,抚着依旧火辣的脸颊,心想,看不出那小女人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可以打得他隐隐作痛?更夸张的是,她居然可以不分青红皂白就劈哩啪啦把自己骂一顿!
老天,除了康亚诗的母亲席爱以外,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不讲理,又如此凶悍的女人呢!
席凯又问:「云叔叔,你痛不痛?」
云其瑞微微一笑,「如果云叔叔很痛的话,你要怎么办?」
歪着小脸,席凯一脸认真地说:「我替爸比向云叔叔道歉,因为阿姨本来是要打爸比的,可是爸比没来,才会害云叔叔被打。」
云其瑞摸摸席凯的小脑袋瓜,「不对,你不该向云叔叔道歉,而应该向沈伯恩道歉,毕竟你动手打人就是不对,知道吗?」
「可是沈伯恩也有打我……」
「他打你那是他的事,但你自己绝对不可以动手,免得人家说爸比只会教你打架,知道吗?」
席凯似懂非懂地点头,挽着云其瑞的手一起往回家的方向走。
「云叔叔,爸比说你比他还厉害,那为什么刚刚还会被那个阿姨打?是不是那个阿姨比你厉害?」
云其瑞不禁一愣。
这……这要他从何说起?刚刚那个凶悍的小女人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连问都没问就直接动手,要他如何防备?
回她一下?老天,恐怕明天会登上社会版头条,说名医云其瑞在幼稚园门口殴打学生家长。
不回她一下?她似乎就认定了自己是席凯的父亲,而且还是个把儿子教育得很差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