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电话给以防万一而坚持要陪她来上班,却被她挡在大门外的厉恒,告诉他这个消息之后,便开始忙碌着一连串的交接工作。
来来往往的客人并不会因为她在忙而不打扰她,所以除了忙交接之外,她还得忙着应付客户,以及将自己的客户介绍给代职的同事,差点没忙翻了。
工作愈忙,时间过得就愈快,转眼之间已逼近下午一点了。一直安分的守在大门外的厉恒终于忍不住打电话给她,威胁她如果不出来陪他去吃饭,他就要直接进来逮人了。拗不过他,涂冬颜只好乖乖的找个借口离开,陪他去吃午饭。
下午的时间依然忙得不可开交,银行在三点半准时降下铁门,但是有几位特地前来找她的客户,依然透过银行旁边的小门走进来找她咨询投资理财事项。
而厉恒在铁门降下时,便大剌剌的直接走进来,坐在大厅里等她。
他伟岸俊帅、温文尔雅的模样在走进大厅后,就成了在场所有人注目的焦点,有些眼尖的同事认出他就是那天带着一大把玫瑰花束,当众下跪向涂冬颜求婚的大帅哥后,开始对她眉来眼去的揶揄她。
她能怎么办?只能尽量低着头专心工作了。
“夫人?”
突如其来的讶异声在大厅里响了起来,让涂冬颜倏然抬起头,因为她认出说这句话的人正是厉恒。
一个中等身材、打扮时髦漂亮的中年妇人,在大厅中停了下来,涂冬颜立刻认出她就是昨晚陪金凯莉一起出现在厉恒租屋处的妇女,也就是金凯莉的母亲。她们母女俩果然不肯这么容易就善罢甘休。
厉恒立刻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金夫人身边。“请问您到这儿有事吗?”
没想到他会在这里,金夫人露出有些僵硬与不知所措的表情,目光却不由自主的瞟向了涂冬颜所在的位置。
“夫人,如果您是为了凯莉而特地到这里来找冬颜的话,我很抱歉,你可能要失望了,因为我不会让您接近她。”他面不改色,却语气强硬的对她说。
“我不是……”金夫人欲言又止的摇着头,再次将目光栘向涂冬颜,眼底充满着一种令人不解的复杂情绪。“我并不是为了你和凯莉之间的事来的,我可以……你可以让我和她说几句话吗?”她请求的说道。
厉恒仔细的观察着她,看起来是不像在说谎。但问题是,排除他和凯莉的事之外,他想不通夫人想对冬颜说什么?
“您想对她说什么,也许我可以帮您转达。”
他们俩的对话一字下漏的传到现场每一个人耳中,当然也包括了涂冬颜。她看见经理怀疑的目光已经转向她,她轻叹一声,向同事与客户说了声抱歉之后,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直接走向他们。
“夫人,听说您找我有事?”她向她轻点了下头,然后直接问道。
金夫人对她点点头。“我可以和你单独谈一谈吗?”
涂冬颜犹豫了一下,然后轻点了个头。“请您跟我来。”
带她走上二楼进入贵宾室中,厉恒也跟着走了进去。
她将门关上,金夫人却介怀的看了跟来的人一眼。
“我和冬颜之间是没有任何秘密的。”厉恒伸手将涂冬颜拉到身边,保护性的圈着她。“您想说什么,请您说吧。”
金夫人看着他们俩,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突然将目光往下移到她露在短袖外的手臂上,那里有一个形状很特殊的淡蓝色胎记,就像块拼图一样。
涂冬颜随着她的目光低头看了自己的手臂一眼,怀疑的付度着。她该不会是想拿她手上丑陋的胎记作文章,说她不配厉恒吧?
“我可以请问你今年几岁,是在几月份出生的吗?”金夫人终于开口问道。
她呆愣了下,不解的抬头看了眼身旁的厉恒,发现他也是一脸错愕的表情,但那只是一瞬间而已,接着他立刻蹙起眉头,以深不可测的眼神紧盯着金夫人。
“我可以知道您为什么想问这个问题吗,夫人?”
金夫人不安的紧捏着自己的双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我只是好奇。”她低声说了个一点说服力都没有的答案。
“好奇什么?”厉恒不死心的追问。
她沉默的将目光转向涂冬颜,欲言又止的复杂眼神与神情,似乎有着千言万语要对她说,却又说不出口的样子。
“冬颜不知自己是在几月出生,因为她从小就是在育幼院里长大的,她是个孤儿。夫人,你想知道的其实是这件事对吧?你是冬颜的亲生母亲对不对?”他语出惊人的猜测。
金夫人猛然一颤,瞬间面无血色,而涂冬颜则如遭五雷轰顶般,震惊得无法动弹。
“厉恒?”她缓慢的抬头看向身旁的他,脸色苍白,无法自己的对他摇头。
这不可能会是真的,他怎么会说出这么荒谬的话来呢?金夫人不可能会是她的母亲,不可能的。
厉恒安抚的轻拍她一下,神情温柔而歉然。
“你的眼睛和夫人长得很像,我原本没注意到这一点,直到她一直盯着你手上的胎记看,还试探的想问你几岁、是在几月份出生的,我才慢慢的发现到这一点。夫人,我猜对了吗?”
金夫人只是泪流满面,没有回答。
“是真的吗?”涂冬颜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的妇人,哑然的开口问道,想听她亲口回答。
“对不起。”她只说了这句话,却已间接的承认了一切。
涂冬颜霎时脑袋一片空白,无法思考,全身更是动弹不得。她无法了解这种事怎么可能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她从来就没想过要找亲生父母,因为她早已把国际儿童村当成自己的家,把院长老师们当成自己的亲人、父母。
她压根儿就不曾觊觎过亲生父母会来寻找她,因为当年他们会狠心抛弃她,就表示她对他们而言,根本就什么也不是。
然而现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一场梦吗,还是一个她自以为是无伤大雅的玩笑?
“对不起,我还有工作要做。”她面无血色的起身,只想离开这里,离开这个曾经狠心抛弃她的女人,愈远愈好,愈快愈好。
“冬颜。”金夫人起身叫她。
“不要叫我的名字,你不配!”她怒下可遏的回身吼道。
不只金夫人和从未见过她生气吼叫的厉恒吓了一跳,就连她自己也被吓了一大跳。涂冬颜浑身僵硬迅速说了一声“对不起”之后,转身就走。
“冬颜。”
厉恒随后跟了上来,一把握住她的手,将她慌乱匆忙的脚步拉停下来。
“你没事吧?”他以一脸担忧的神情深深的凝望着她.
她先对他摇头,接着却顺势偎进他慎里,将脸深埋进他温暖的胸膛中,早已经模糊双眼的泪水默默的淌进他心中。
厉恒完全不知自己此刻该说些什么,只能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他应该要更谨慎处理这件事,不应该这么急就章没认真考虑到她的心情,就突如其来的惊爆这一切,害得她如此伤心。他真的很该死!
“对不起。”他亲吻着她的头顶,低声忏悔。
涂冬颜在他怀里摇头,声音因哽咽而模糊不清,“不是你的错,是她。”
“你恨她吗?”
她沉默了好久好久以后,才哑然的低声回答,“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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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恨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