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太胖了吗?”严钦反问。
  以现代的标准而言,她当然不算瘦,但也绝对说不上是胖,记得古人有句话,很适合拿来形容她,可他一时却想不起来。
  “是没有。”江雪舞应道。
  “那不就对了,把浴袍脱了,我们要正式来了。”他命令道。
  “噢。”她认命地褪掉唯一的衣物,有了先前的经验,她这次不再那么拖拖拉拉。
  “对了、对了,身体就是像这样背向镜头,记得千万不要突然转过来……”他叮嘱,
  废话!她又不是白痴,干嘛突然转过身去,请他眼睛吃免费的冰淇淋?
  “江雪舞。”他突然很无奈地朝她低喊了声。
  “干嘛?”她不明所以。
  “虽然你前方的墙上有个窗户,但那纯粹是布景,这点你应该知道吧?”他问。
  “知道呀!”她颔首,依旧搞不清状况,“所以呢?”
  “那里不会有偷窥狂突然冒出来,偷看你胸前的两盏车头灯,所以你可以把手放下来吗?”
  “喔。”江雪舞窘迫到了极点,却又不好辩驳什么,只得非常谨慎地左右张望了下,才僵硬地放下护胸的双臂。
  “这样可以了吗?”她问。
  “可以了,如果你的肢体动作不要那么像是得了僵直性关节炎的患者,应该会更好。”
  严钦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她的表现活像个机器人。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告诉自己,她是第一次接触这方面的工作,紧张是难免的,要体谅她、要体谅她……
  于是他放柔了语气:“放轻松一点,不要觉得自己在拍照,你可以想象自己在做日光浴——”
  “我没有穿着丁字裤做日光浴的习惯!”她还没开放到那种程度。
  “要不然,你可以想象自己刚洗完澡,正坐在床上发呆……”严钦换个方式。
  “洗完澡不快点穿衣服,没事在床上发什么呆呀?”万一感冒多不值得?
  严钦觉得他被打败了。
  “江雪舞,如果你想早点收工的话,最好不要再跟我耍嘴皮子了!”他冷冷地警告。
  “我哪有……”被他的冷眼一瞪,她委屈的辩白立刻自动消音。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总之你的动作不要再那么僵硬就行了,OK?”他习惯性地命令道。
  “我尽量啦!”她勉为其难地道。
  经过短暂的交谈,她其实已经比较习惯严钦的存在,不若先前的紧张,再加上她偷偷地默念五十回“严钦是同性恋”后,紧绷的情绪得到释放,肢体动作也就不再那么僵硬。
  吁出一口长长的气,她依照着严钦的指示,摆出了他所要求的姿势。
  “好,对,就是这样,脸再稍微转过来一点,笑容再多一点,对了、对了,好!不要动!要拍了,一、二、三——”严钦按下了快门。
  啪嚓一声,闪光灯应声闪了下,今天开工的第一张照片,总算有了着落。
  接下来的拍摄过程顺利许多,严钦前前后后切换了好几个不同的视角,陆续又拍了好几张的照片。
  啪嚓、啪嚓……突然快门的声音停了下来。
  他对着镜头看了又看,发现她前方的光线似乎有点问题,他摸着下巴,评估了一会儿,应该是左前方的灯光打得偏了一点。
  没有多想,他迈步走向灯光的位置。
  江雪舞眼见他有走近自己的意图,连忙拉高了床单,以最快的速度将自己包裹得密密实实的。
  “你不用那么紧张,我不会突然变身成大野狼,一口吞掉你这个小红帽的。”他试图以开玩笑的口吻化解她的心防,却不料她接下来的话语,竟会让他郁闷得直想杀人泄愤。
  “我只是反射动作而已,我当然知道你不会变身成大野狼,一口吞掉我的。”关于这点,江雪舞可是很肯定的。
  “喔,是吗?”严钦不疑有他,专心地调整灯光,“几时你对我的人格变得这么有信心?”
  “因为你是同性恋呀!”江雪舞公布她的信心来源。
  严钦闻言,差点把灯杆给当场折断!
  “是谁告诉你我是同性恋的?”他转身凑近她,以一种温和得可怕的语气问道。
  “杂志上说的。”她据实以告。
  “那种不入流的杂志写的八卦消息能信吗?”
  “可是事出必有因呀!”她发表自己的观察,“而且我感觉得出来,你的确不太喜欢女孩子,像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对我很凶,还骂我是花痴,直到最近才开始对我好一点点……”说到最后,她像在抱怨。
  “你就那么希望我是同性恋吗?”严钦劈头只问她这么一句话。
  “我……”
  她希望他是同性恋吗?她希望吗?他的问题一遍又一遍地在她的耳畔环绕着……
  不久,江雪舞已有了明确的答案!
  只是,她来不及将自己的回答化成实际的言语,因为……
  他吻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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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雪舞吓呆了,她愣愣地放任严钦在她的唇上加重力道,一点一滴地加深两人的吻……
  慢慢地,棚内的空调像坏了一样,室内的温度渐渐升高,一股从体内散发出的燥热,让她感到一阵口干舌燥,她本能地将严钦拉向自己,忍不住向他索取更多。
  她像醉了一样,脑子一片乱烘烘的,什么也没办法想,就连严钦一把抽掉了她用来包裹身体的床单,她也犹不自知。
  近乎裸裎的雪白身子,紧密地贴着他结实的身躯,厚实的大掌轻轻地刷过了她粉嫩的背部,带给她一阵阵战栗的感受。
  ……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
  正当严钦沉溺在掌下柔滑肤触的美好时,这两句诗就这么自然而然地闪过脑际。
  他终于想起,适合拿来形容江雪舞的诗句是什么了,只是此刻回咏起来,仍觉得失真三分。
  原来这就是接吻的感觉呀!江雪舞模糊地想。
  怎么跟她想象中的似乎不太一样……好像没那么恶心,也没那么不卫生,反而带着甜甜的味道,恰似顺口的佳酿,无比香醇却浓而不烈,让人忍不住要一尝再尝。
  记得曾有人告诉过她,只要接吻的对象找对了,接吻这档事做起来,就一点也不会恶心。
  那么,严钦会是她那个“对的人”吗?
  突然,母亲忧郁了一辈子的面容浮在眼前,江雪舞如遭电击似的,使劲地推开严钦。
  思绪骤然清明,许许多多尘封在记忆深处的童年画面,一幕幕地闪过心间。
  江雪舞直直地望着眼前的严钦,不由自主地将他与想象中的父亲模样重叠,蓦地惊觉,他们在某些外在条件上竟是如此雷同!
  富有、多金、年轻、英俊……
  思及母亲抑郁一生的下场,江雪舞打从心底觉得害怕——
  “你怎么了?”
  严钦本来很生气,但一瞥见她惨白的小脸,他满腔的怒气顿时化为担心,下意识地伸手,欲探向她的玉颜——
  啪!
  严钦的手背上多了一道她留下的淡红色印记。
  “对不……对不……对不起!”江雪舞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失控打了他,她只是很直觉地不想让他碰她,没想到——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她解释不下去,索性拉紧裹住身子的被单,低头越过了他。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不怪你,但是……”严钦拉住了她。
  心慌意乱的她,只想要快点逃离这个地方,于是她低低地哀求道:“让我走好吗?拜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