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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白痴吗?那种男人的工作你跟他们凑什么热闹!”果然,一回到主屋,京晴空就被吼了。
“谁凑热闹了。”
“你还嘴硬?”
“以前比那个更粗重的工作我都做过。”
工地的模板工,扫马路的清洁工,虽然第一天就晕倒在工地,还被灌浆的水泥差点给灌成泥人,工头骇得立刻就革了她的职。
人想要活下去,什么都可以做。
“你说我多此一举?”夏普从来没有想过要掐女人的脖子,她是这辈子头一个。
“我没有说。”
“你的表情写得一清二楚!”
京晴空闭嘴了。
跟掌握著自己生杀大权的老板辩论,绝对是自找死路,万不得已,她并不想一年换二十四个工作。
“没话说了?”夏普瞧见她又采取不讲话这种消极的行动应付他,气得胃抽痛。
他相信以后自己要是胃溃疡,绝对是她害的。
抱著肚皮好一会儿。
京晴空倒是有了反应。
“如果你明白的宣布我的工作范围不包括那些乱七八糟的,你认为他们还有谁敢在老虎头上拔毛?”
夏普一窒,居然哑口无言。
“难不成你还怪我?”他有宠她吗?随便就宠上天了。
没有!这性子比水还要淡的女人,根本没有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她不在意任何人对她好或不好吧。
“我不敢。”激怒他对谁都没好处,她只是想要个栖身的地方,他要顺从,她就顺从。
第3章(2)
“你不敢……”瞧瞧这是人话吗?
她到底有没有一点温度?
夏普天性中的不屈不挠被激发出来了。
“我问你,你在这里有恋人吗?”他很少在冲动下决定任何事情,这几天却一再违背自己的原则。
“我不想说。”
“说,我问了你就要老实的回答。”
“那是我的私事。”
“我问了,你就要说。”
又来了。“你只是我的雇主,不需要知道我的隐私。”这人真的不能少蛮横一点吗?
“如果是你的丈夫,就能知道你全部的事情吧?”
“你开玩笑!”
“你看我是那种有幽默感的人吗?”
是不像,强悍的骨骼,因为张力而拉扯著衬衫紧贴著每一寸肌肉,勾勒出结实的线条,肤色黝黑均匀是多年在阳光下曝晒的结果,这样的男人大概随便一根指头就可以把她捏死了。
“不要逼我。”
夏普的眼光坚定,就算天荒地老也跟她耗下去似的。“要是不逼你,你不会给答案。”
京晴空就知道像他这样的男人,要不到,不会罢休的。
“没有……现在没有了,”
“那就是说,曾经有过?”
“是,我的感情已经给过别人了,不会再给谁。”她的心里有根线头是断的,不知道要接到哪里去。
“我要,也不能吗?”
这是哪门子的回应?她想也不想的摇头+真是无聊!
杀伤力十足啊。“你去准备一下。”夏普的脸色不是只有难看而已,还有莫名的男性自尊被伤害。
“准备什么?”
“跟我回去。”
母亲的骨灰已经去到了她最想栖息的地方,他的责任完了。
“咦?啊!”去哪?!
“我要娶你。”
他真是地球上的人类吗?好难沟通。
“你一定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其实她想说的是“你脑袋有问题”,碍于他的坏脾气,她很别扭的修饰了说词。
“我向来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需要你提醒。”
她明明只是个女佣,却比女王陛下还骄傲,起码表现出一点热情来吧……
没有、没有,她仍是用她一贯的清冷浇熄他的热情。
明明她的声音软甜得像柿子,却只会拒绝。
“你不清楚,因为你不了解我,你要是真的娶我,包准不出几天后,就后悔得想离婚了。”
夏普脑筋里最后一根理智的线啪一声断了,他疾步逼到京晴空面前,把她逼到墙壁上然后低下刚毅的下巴,露出森森的牙。
“我不管你的感情给了谁,现在的我也不要你的感情,我赌这口气,我赌,我娶了你,就会让你爱上我的。”
要是她的感情廉价得可以随便给予,他也不屑。
“结婚跟爱情一点关系也没有。”
“那你就跟了我吧!”
他就是要这样压迫她、警告她,他沙特麦伦司·夏普是个说到做到的男人!
有那么一瞬间,京晴空被他眼中如烈日般的执著给撼动了。
“跟了你有好处?”
“你想要什么我都给得起。”
“很诱人的条件,我还是要考虑。”
拖延战术有效吧……他靠这么近,扰乱她的思考能力。
“我等。”
他没有丝毫撤退的打算,也不给拖延的时间跟机会。
“这样你可以走开一点,我不能呼吸。”
这么稀薄的空气,她只能虚弱的用柔荑顶著夏普的胸膛,然而,由布料穿透出来的热力简直叫人难以招架。
她烫手的缩了缩,谁知道她退却一点,夏普却更挺进一寸,将京晴空困在方寸之间了。
他就是故意。
“不能。”
她头痛了。
夏普却很得意。
在他怀抱中的京晴空娇小得不盈一握,鼻尖有她散发橘子般香气的味道,还有触感像丝柔滑的发,些微磨蹭便能感觉到她香馥馥的柔软。
他从来没有过这么迫切的要一个女人。
“答应,我就放你走。”低哄,心中软融了一块。
她太娇小,对著她吼,于心不忍,他改为诱惑。
“既然你说不会再把感情给第二个人,跟谁走,走去哪又有什么差别?不如就跟著我……”
是啊,他说得没错,反正嫁给谁还不都一样,就随便把命运交付给任何一个男人吧!
自暴自弃是吗?没错,她要看命运还要拿她怎样。
“你的求婚是真心的?”
“要我跪下来吗?”
她颔首。
夏普果然屈膝跪下。“我沙特麦伦司·夏普发誓要娶京晴空为妻子,一生一世爱她、照顾她,如有违背誓言,愿受阿拉最严厉的谴责!”
“别发这种誓……”掩住夏普的嘴,够了。
誓言是最不可靠的,当下,也许有那么一咪咪的真心,事过境迁,就什么都不是了。
到后来,忘不了的人独自痛苦而已。
夏普看见了她眼里茫然,开始痛恨起那个让京晴空紧锁住心门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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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庄园主人,也就是夏普的基本盘京晴空是一点概念也没有的。
他对外宣称自己是个商人,以采矿起家,天南地北走透透,到世界各地采购矿砂,运到中国去卖。光是中南美的秘鲁、玻利维亚就要转机五、六趟,那除了石头没有其他植物的地方,还有一次,耗尽心血得来的成果被流沙吞噬,化为泡影的惨剧……可见钱赚得非常“辛苦”了。
这是夏普对外的“官方”说法。
京晴空并不在乎他做什么,只要不偷不抢就好。
她会来当女佣,是她因为付不出房租,房东看她可怜这才介绍她来的。
当佣人没什么不好,包吃、包住,还有三节礼金,比现在朝不保夕,一个不好就有被资遣可能的企业集团还要稳固,
对于豪宅主人的一切,她一点都没有好奇心。
了解不怎样,不了解又怎样。
这回,既然答应跟人家回去,她也一直以为顶多是高雄到台北的距离~~哪知道,坐上直升机,下了直升机换上私人喷射客机,机上有桑拿室,有宴会室,有会议室,还有一应俱全的餐厅、卧室。
等她“参观”完现代化到让她忍不住下去亲身体验的大床,感觉一场好觉,这才被大总管的瓦德利给叫醒,原来已经到了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