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话说完了。」他作势要起身
「你……」她咬住下唇,冲口道:「好吧好吧,就喝那臭水沟的东西。」她不想他走,也想他再亲她。
他立即缓下脸。「说话可得算话。」
她不甘愿地点头,臭着一张脸。
「我知道妳不喜欢喝那些东西,忍一段时间就好,我请大夫给妳做药丸……」
「我自己也会做。」她立刻道,若不是那些药丸被河水冲走了,她也不会这么难受。
「现在妳身体不好,做药丸太伤神,这样吧,妳把药方告诉我,我请人做成药丸。」他得先搞清楚她的药丸是用什么做的,若是毒药毒草做的,他不会再让她吃这些东西。
听见他这么关心她,原本还在生气的沃娜立刻眉开眼笑,望着她带笑的脸他也露出微笑,他从不晓得自己还会哄人。
「妳怎么会做药丸的?」他不经心地探问。
「姑奶奶教我的。」
「姑奶奶,她是谁?」
「不知道,她教我很多东西。」
「药来了。」梅老在这时走了进来,其实他已在外头观望了一会儿,一直找不到好时机进来,药都要凉了。
见他们两人亲密地靠在一起,梅老也没多问,放下汤药后借着看店的名义立即又走了出去。
一见到黑黝黝的药汤沃娜整张脸垮下。「这么恐怖。」
温亭劭端起碗,感觉汤药不是很烫,他笑着建议:「妳捏着鼻子别换气,一口气吞下就是了。」
她学着小孩儿喝药的方式,一手捏着鼻子,张嘴咕噜噜灌下,连换气都不敢,就怕自己一闻到就吐出来。
灌下最后一口,五官皱成一团,肩膀都拱了起来,她滑稽的模样让他忍不住笑出来。
听见他的笑声,她立刻张眼瞪他,生气地将嘴凑上去亲他的嘴,她强吻的行为让他笑意更深,他早该知道在她脑中是完全没有礼教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为所欲为。
偏偏他就喜欢她带点任性、带点霸道,外加与众不同的思路,每每让他又好笑又好气。
她嘴中满是苦味,她一边亲他一面打他,他不停笑着,感觉她的拳头不停落在他的肩上、胸上。
他抱紧她,将她恼人的捶打全纳进双臂内,明知不该再与她牵扯下去,无奈他却没有选择的机会,要他狠心丢下她、不管她的死活,他实在做不到,唉……他到底该拿她怎么办?
第7章(1)
时序缓缓进入六月,天气愈来愈热,这天是衙参之日,官员一早就到厅室参议办差。
开封府不只占地大,就连官员也多,除了开封府尹外,主要官员还有开封牧、权知开封府、推官、判官、司录参军、六曹参军、左右军巡使、左右军巡判官、勾当左右厢公事等。
官衙则主要有潜龙宫、厅事、左右厅、使院、司录司、六曹、左右军巡院、勾当左右厢公事所等。
对于前些日子,白云寺有外人混入庙内扮成僧人以迷药迷奸女子一事,府尹元纪赫示意要严加查办。
「皇上对这事也甚为忧虑,光是京城内的僧人就有千人以上,管理实属不易,虽说有僧人名册,但这中间有多少是真的出家人,有多少是鱼目混珠,还得费一番劲儿才能查清。」
底下列位的官员听后一阵耳语讨论。
「今儿个就这事大伙儿提个方案出来,之前还有罪犯、强盗扮成僧人混在寺庙之中,还有人做假和尚就为免费的饭粮,甚至还听说有僧人娶妻生子,欺瞒上下,问题实在是大。」府尹元纪赫皱下眉头。
「咱们就先照着僧册验明正身。」一名官员说道。
其他官员也陆续提出可行的方案,温亭劭在一旁听着,偶尔点点头,没提什么意见,他官阶小,且只是代理推官之职,少说多听是最基本的为官之道。
今早他接到曹则捎来的讯息,纸条上写着王娇受了伤,目前已无大碍,他们现在在客栈投宿养伤,因为他答应王娇不泄漏行踪,所以暂时无法通知他来,但他会想办法尽快带她回来。
对于王娇为何受伤一事信上并无交代,不过想必不是小伤,否则曹则不会六天后才托人捎来讯息。
他原打算派人去打探他们的下落,既然王娇受了伤,他猜测他们应该没有走远,但一想到王娇不愿让人知道她的行踪,他选择尊重她的决定,有曹则在身边至少他不必担忧她的安全。
结束例行参议后,府尹将他留下。
「这次白云寺的事你立了大功。」元纪赫说道。
「大人过奖了,下官只是奉黄大人之命到白云寺去误打误撞碰上的。」他微笑地说,这老狐狸不在僚属面前夸奖他,只在私底下赞扬他的功绩,他怎么会不了解他的用意。
在皇上面前元纪赫定是揽功在身,顶多在皇上面前说句底下官员也辛苦了,可在下属面前他当然要称扬一番,让他们更为自己卖命。
官场上到处都是这样的人,见怪不怪,他心情好就陪他们虚应一下,心情不好就暗地搞鬼让他们难看。
元纪赫笑笑的又称赞他几句后,将话题转向别处。「关于你留在开封府的事,差不多这几日就会有好消息了。」
「那就谢大人了。」他扯着笑。
「这你可得去谢谢你未来的老泰山,不少人看在相辅的面子上,在皇上面前说了你不少好话,当然我也出了份心力。」元纪赫不忘在后面补上一句自己的功劳。
温亭劭明白他的心思,现在他欠下一份人情了。「有劳大人了。」
「哪里哪里。」元纪赫笑着摸摸山羊胡。「以后你的前途不可限量。」温亭劭很快就要成为宰相的女婿,以后自然官运亨通。
他没再说下去,只是一味笑着,温亭劭也笑,直到他说出下一句话。
「不过……有件事我得给你提个醒。」元纪赫又摸摸胡子。「外头流传你跟个苗女走得很近。」
温亭劭没答话,眼睛微微瞇起。
「你三番两头往她那儿跑,实在不妥,毕竟你可是有婚约在身。」元纪赫不忘提醒一句。「先不说什么男女之情,反正男人风流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你怎么偏偏就对个蛮女献殷勤,她之前在衙门闹得鸡犬不宁,把一堆衙差弄得伤痕累累,不跟她计较也是看在她不是中原人士,又是个女流之辈的份上。」
见温亭劭一直没吭声,元纪赫接着道:「再说了,你也不是不清楚现在朝廷里对苗人多有防范,尤其是有养蛊之人,那苗女……」
「她没养蛊。」温亭劭淡淡的说了句。
「你啊……平时干练精明,怎么在这事上犯糊涂。」元纪赫走到他面前。「这话我私底下跟你透露两句,可咱们心照不宣,记得朝廷最近有几个大臣得了怪病死掉吗?」
「记得。」温亭劭勾起眉毛。
元纪赫张望了下,确定没人在门口才低声道:「有人怀疑就是蛊毒搞的鬼。」
「下官听闻过这件事。」温亭劭说道。
「那你就更不该犯糊涂。」元纪赫立刻道。「你在这关头上跟个苗女来往密切,人家怎么想怎么看?」
「大人的意思是……」
「我昨儿个在朝廷里听到有官员议论这事,有人怀疑有官员收买了苗人,再让苗人在食物里下蛊,一方面铲除异己,一方面也可控制不听话的官吏。」元纪赫大摇其头。「真是狠毒啊。」
温亭劭想到当时来暗杀他的黑衣人死在蛊毒之下,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