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脑，一定是洗脑。
韩绍尔一定是趋着她不注意的时候，跟小禾说了很多不实在的话。
她又没有跟他谈恋爱，怎么结婚？
「小禾，妳记得小树哥哥吧？」
「记得啊！」何小禾咬着吸管。
「以前小树哥哥也说，以后会跟我结婚然后跟小禾一块住，可是现在呢！」
「小树哥哥不要我们啦！」
何小苗讶异的看着她。
「我回去看何奶奶时，听刘妈妈跟奶奶说的，何奶奶说，孩子长大了就让他去吧！何必绑着他。」何小禾只记得那些话，却不太懂那些话的含意。
「妳不怕韩哥哥会跟小树哥哥一样？」何小苗望了一眼韩绍尔。他可真是忙，一开手机简讯看不停，留言也听不完。
「韩哥哥说他不会，不然他就是乌龟。」
乌龟？
好严重的发誓。
不过，如果他不是个重承诺的人，就算他说他是个龟孙子，也说得脸不红气不喘吧！
「小禾，妳什么时候跟韩哥哥这么熟的？」何小苗很好奇。
「就是姊姊妳上次在电话凶我之后，第二天韩哥哥就到书店陪我吃中饭、讲讲话。」
「擒贼先擒王。」他倒聪明，知道先从小禾下手！何小苗哼道。
「谁是贼，谁是王？」韩绍尔终于看完所有简讯，听完所有留言。
「不必回电话吗？」何小苗把水杯推给他。
「一堆来电询问我到底跟哪个女人约会，妳要我怎么回电话，我可以照实说，坐在我面前对我横眉竖眼的小姐叫何小苗吗？可以吗？如果可以，我马上打电话给我妈。」他晃晃手机。
「打电话给你妈干么！看场电影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电话收好。」
「对于一些喜欢兴风作浪的人来说，如果我要结婚了，那么也代表他们现有的利益会消失。」
「喔！」
「不好奇？」
这时服务生送上三份义大利面，何小苗一边闻着香气还不忘了对他比手势。
「你边吃边说，我边吃边听。」
「姻亲关系，冯娟娟死后，我父亲安排了冯家兄弟在我们公司工作。」
「这很合理啊！」
「但是这也造成了他们的想法认为，他们一辈子跟我有姻亲关系，包括冯佩佩的反应，一旦我结婚，那么我自然得喊其他人为岳父、岳母、小姨子等等，他们不会希望有人来抢走他们既有的利益。」最好搬个贞节牌坊给他好了。
「可是你之前也有很多女朋友啊！」
「可是没有一个我打算让她们见家长啊！」韩绍尔用叉子卷起面条，「怎么，要不要陪我回家见家长？很简单的，就见个面而已。」
「好……不好……」差点顺了他的话上当说溜了嘴。
「好失望。」
他那明明就是奸计未得逞的表情好不好。
「我们只是朋友，用不着见家长吧！」
「可是我见过何奶奶跟妳一堆弟弟妹妹，小禾也同意把妳交给我了。」他跟何小禾对看一眼还眨了眼睛当作暗号。
何小苗把她的脸转过来，「小禾别好的不学光学坏的。」
「喝醉不付钱也不是好行为啊！」韩绍尔凉凉说了句。
哪壶不开提哪壶！
何小苗看了看正低头吃义大利的他。
为了配合她跟小禾，所以今天他舍弃常穿的西装换上轻便的衬衫牛仔裤，她不能否认就算他穿得很简单，还是吸引了很多女人的注目。
在电影院、在餐厅，她都可以发现有很多女人偷偷注意他，有些女人的眼神还跟她接触，而她们也丝毫不以为意的对她笑了笑，她们或许以为她是他妹妹吧！
可是她不是他妹妹，因为她是孤儿，因为她对未来的想法，就是找个志同道合有爱心的老实男人共同为育幼院打拚，而他相信人性本恶，而且长得太桃花相不够老实，他没有一点符合她择偶的标准。
有了小树这个前例，她对长得太好看的男人失去了信心。
她只要平凡的生活。
至于她偶尔因想起他而大乱的心跳，她认为那不过是一种被他的魅力迷惑了理智，只要他对她失去兴趣，那么他会想通王子还是该配公主，而她这个小孤女就该配平凡人。
「不见家长，我们就交往。」
韩绍尔的视线从盘中的义大利面转向她。
「妳同意了？」
「交往是你跟我的事，其他的人不要扯进来。」她计算过了，她跟小树打从出生就认识到现在也二十五年了，最后他们还是走向分手一途，那么她跟他呢？打个一折吧！能撑个两年半就算他们有段美丽的恋情了，然后他会对她失去兴趣，最后两人分手。
他们在一起注定是分手的结局。
这一点她清楚得很，不明白的人是他。
第七章
星期日，何小苗带韩绍尔到育幼院帮忙刷外墙油漆，而她则躲进何奶奶房里说心事。
撇开她跟韩绍尔天高地远的身世背景不谈，他这个人倒是一个非常棒的情人。
跟他交往这段日子以来，他带她去听音乐会、上高级餐厅、买名牌服饰给她，虽然她穿不着，轮到她出主意安排约会的时候，她就带他回育幼院照顾院童、帮忙整理环境或做饼干之类的。
他们的交往只有何奶奶跟小禾知道，至于他那些家人前姻亲什么的，她目前不想与他们有所接触，这样万一他们要分手了，也比较好聚好散。
「妳打算跟绍尔这孩子分手？」
何小苗拉个那张小矮凳坐在何奶奶面前，她轻轻的替何奶奶捶捶腿。
「不是现在，而是以后的计划，我计划的时间是两年半，目前我们交往了两个月，所以还会两年四个月的时间，也许时间表会提前。」如果他的家人催他结婚逼他相亲，基于韩氏家族的兴盛，她没有权利绑住他。
「妳觉得爱情是可以计划的？」何奶奶摸摸她的头发，「有时候计划追不上事情的变化的。」
「我明白。」就像小树，他们明明已有了约定，他最后还不是反悔了。
「不，孩子，妳不明白。」何奶奶叹了口气。
何奶奶的脸上出现一丝悲伤，她从来不曾在她脸上看到忧愁，可是这会儿何奶奶那脸忧伤是怎么回事？
「我来跟妳讲一个故事。」
何小苗听到何奶奶要告诉她一个故事，她想那个故事一定跟何奶奶有关，于是她坐正了身子听着。
「以前的我很讨厌小孩，直到我遇到了我丈夫，他悲天悯人的个性感动了我，我不做千金大小姐甘愿跟着他到处行医帮助别人，我们说好要生十个孩子组成一个大家庭，但这个愿望他始终没有帮我实现。
「结婚第二年，我们第一个小孩出生了，是个男孩却不幸夭折，他安慰我说，没关系！我们还年轻，可以拥有自己的孩子，可是不到两年，走的人却换作是他。
「早年的生活苦，他又到处奔波操劳，身子当然熬不住，他走了我也想跟着他去，但一想到他要我好好的活下去，我还是撑了下来，我们没办法有个大家庭，那么我照顾无人依靠的孩子，不等于也是他的小孩吗？」
何奶奶一边回忆着往事说着，何小苗的眼泪早就流了满脸。
她一点都不知道何奶奶有过这样的伤心往事，她总以为在何奶奶的关爱下成长是一件快乐的事，却没想过何奶奶在照顾他们这些无依无靠的孤儿时，心也在淌着血。
「何奶奶，我一点都不知道……」
「这不关妳的事，就像妳的父母是谁也不关妳的事，妳今天拥有的个性是妳在成长中一点一点累积的，好与坏都不关别人的事，妳只要对妳自己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