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部分我会尽量低调,小心。还有什么重要的事吗?”他抬眸,问道。
“企划部和公关行销组推出一个新的企划案,为了要扩展PDA的女性顾客群,所以他们进行异业结合,将和纽约的彩妆品牌——‘彩妆之恋’结合,推出一系列专为女性族群设计的PDA……”
据企划组的人员指出,“彩妆之恋”是由纽约红回台湾的化妆品牌,以高雅的设计在纽约的社交界和时尚界闯出名号,在短短的五年问就在美国各州的百货公司成立专柜,并且还被日本的时尚杂志票选为年度询问度最高的彩妆品牌。
这次,“卓尔电通”将把“彩妆之恋”高雅的设计融入产品的介面中,改变大家对科技产品冰冷刚硬的印象,增加女性顾客群。
当企划部推出这个构想时,他认为可行性颇高,十分赞同。
但是,知道品牌的创始人是谁后,他就像被毒蜂螫了一下,微微地刺痛了他的心。想不到阔别几年之后,他们居然会在生意上有了往来。
虽然他极度不想再与她有任何瓜葛,可是,他是个专业的经营者,必须要将私人恩怨撇除,以公司的利益考量作出决定。
“……‘彩妆之恋’的创始人章映曼小姐希望能跟你见个面,想询问一下你的意见?”
“好,你安排一下时间。”他敛起眸中复杂的神色。
他冷静地相信时间已经愈合了他的伤口,现在的他够坚强,不会再让她左右他的心情了,所以并没有开口拒绝这次的会面。
“好的。”她将会面一事记在手中的记事本上。
“还有其他的事要报告吗?”他拾眸看了她一眼。
“没有,那我先出去了。”张秘书合上手中的本子,轻巧地带上门。
荆尔天听著房门被掩上的声音,转动皮椅,深邃的黑眸眺向玻璃帷幕外栉比鳞次的高楼,握住椅把的指节微微泛白,泄漏了内心激越的情绪。
平静冷硬的心仿佛裂了一角,所有封贮在记忆深处的回忆一点一滴地被挑起,令他不悦地紧抿著双唇。
荆尔天转动皮椅,从桌子上挑出“彩妆之恋”的企划案,翻看她的公司简介。
她从一位设计学院里默默无闻的留学生,到嫁给了百货业的距子,成功地变成美国时尚界家喻户晓的造型师,并且在丈夫的资助之下成立个人品牌,打响了知名度。
当年她出卖了爱情,把婚姻当成跳板,成就了个人的事业。如今,她已成为人人欣羡的女人,是一颗最灿烂耀眼的星子。
他翻阅著“彩妆之恋”的企划内容,尘封的记忆再度被勾起,不禁回想起收到她喜帖时那段难熬又痛苦的岁月……
记得,那时在西岸,正是细雪纷飞的冬天,他下课后从信箱里收到她寄来的喜帖和分手的信件,告诉他,她不甘于—辈子平凡,她想要成功,她穷怕了也苦怕了,所以她觉得成功比爱情的果实更加甜美。
她承认这辈子的最爱是他,也会永远在心里留一个角落给他。
但是,她却把自己的身体和婚姻给了另一个男人,用爱情换取通往成功国度的门票,然后残忍地和他说再见。
当时,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过来的,只记得他撕碎了那张喜帖,连行李都来不及收拾,就开著车直奔机场,买了一张机票飞到纽约,在她的寓所前站了一个多小时,忍受著风雪的侵袭,最后换来的只是颊畔离别的吻和保重两个字。
之后,他带著一颗破碎的心和发著高烧的身体,撑回家,日以继夜地在梦里唤著她的名字,直到爱情的伤口随著时间结痂,留下疤。
自此后,他小心翼翼地把关于她的记忆埋藏在心窝里,不敢再提起,也不想去过问关于她的消息,用大量的工作来麻痹自己的知觉,不敢再动情,也不想再谈爱。
烬管偶尔在夜深人静时,内心会觉得空虚,但总此再次成为愚蠢与无知的人来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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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幕罩在大地上,城市里亮起一盏盏灿烂的灯火,苏茵茵和高中好友三人步出KTV时已经接近凌晨了,她踩著踉舱的脚步站在街边拦著计程车。
“我真的会被你们害死,怎么搞到这么晚啦……”她努力地眯起眼,看著手上的表。
“厚!别这么没志气好不好?你当自己是灰姑娘,一定要赶在十二点钟响前回家吗?还是你有门禁?”何心恩摇摇嚣张的食指,调侃她。
“拜托!是谁骗我说只要出来吃个午餐的?结果,吃完又逛街,逛完街又要联谊,然后又要唱歌,搞到三更半夜的……”她不悦地环起双臂,抱怨著。
“当朋友难得脱离水深火热的考试地狱,找你出来庆祝一下有什么不对吗?”何心恩眼明手快地拦下计程车。
三个小女生立即钻入车厢里,首先报出茵茵的住处。
车子行驶在趋于寂静的繁华东区,音箱里流泄出一首首年轻人朗朗上口的流行音乐。
“还说咧,什么帮你们庆祝?根本就是你们想联谊,硬拉我来凑人数吧!”她打开窗户,试图让凉爽的风灌进车内,吹散她满身的酒气和烟味。
“当你是姊妹才拉你来联谊耶……”何心恩瞹昧地用手肘顶顶她纤细的手臂。
“最好是当我是姊妹啦,明明是你和陆英伟看对眼,只顾著自己的幸福……”她坐在车子里,被晃得头昏脑胀,从胃部窜起一阵酒气直达喉头。
“天地良心,我们也有为你的幸福著想啊!当初你爸不是说你高中毕业就可以谈恋爱吗?所以我们有联谊马上就想到你了,这还下够朋友吗?”何心恩理不直、气很壮地回她。
茵茵冷哼一声。
恋爱之于她,就像橱窗里的草莓蛋糕,深深地吸引住她的目光,诱惑著她的心,但却隔著一层玻璃,教她触摸下到,也满足不了她的味蕾。
“你跟荆尔天怎么样了?”一向文静的张巧诗难得开口,横过身子,问她。
茵茵眯起涣散的眼,轻打了个酒嗝,一脸疑惑。
“什么怎么了?”她的头昏沉沈的,整个人虚软地瘫在椅背上,觉得满腹的酒液好像都在胃袋里摇晃似的。
“他对你好不好?”何心恩的好奇心也被挑起。前几天坐在咖啡厅里无聊地翻著杂志时,才意外地发现原来茵茵嫁给了一个很了不起的男人呢。
他不只长得又高、又帅,而且还是一家知名上市公司的董事长,更是许多女人梦寐以求的金龟婿。
“好不好喔……”茵茵偏著头,很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
事实上,她并不认识其他结了婚的朋友,所以无法拿来做比较,也不知道怎么下“好”这个定义。
现在的她已经适应了和他一起生活的日子,每天替他煮饭、为他洗衣、烫衣,然后再搭著他的便车上市场买菜,或者晃到阳明山和奶奶聊天吃饭,抑或回家陪妈妈聊天。
他给予她无限的自由,很少干预她的行踪。
她生气的时候,他会哄她;她无聊的时候,他会放下工作陪她。
他宠她、疼她,对她好,甚至连大声对她说话都不曾,应该算是无可挑剔了吧?
但是,她总觉得还少了点什么。
他们是最熟悉的室友,却也是最陌生的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