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看着提问的记者,漫舞柳眉微扬。
「曜日先生是商场硬汉,听闻他为人阴沉,而妳父亲是商场清流,妳是艺文界的高贵公主,漫舞小姐,请问──妳是不是认为他配不上妳?」
顿时全场静穆,等着她的回答,只是她才启了唇,光头经理已经再次杀出来,制止她的回答。
「等等!」这丫头胆子够大,不怕得罪人,但是,他怕啊!
「对不起!记者会已经结束了,谢谢大家抽空参加!」
「漫舞小姐,妳不回答我们的问题了吗?」D报记者不死心,高声喊。
「我……」
经理表情好惊,用力一扯,要她闭嘴。
「各位大哥、大姊,现场后方有我们为大家准备的丰富美食点心,请各位慢慢享用,再见!」被吓得满头大汗的经理,一把拉起她就冲出会场。
*
原以为已经可以回家的风漫舞,在经理的合约要胁恐吓下,被要求到隔壁包厢,参加伊莎朵拉舞团每季一次的庆功宴。
伊莎朵拉的庆功宴,一向就只有团员才能参加,可是才走进包厢,风漫舞一眼就看到高大俊挺的爱新觉罗.曜日,正被众人包围在电视墙前。
看见电视萤幕里自己的背影,漫舞回过头,对抬着摄影机紧跟在她身后的林克汉摇头,拒绝他再拍摄,再回头,她对上爱新觉罗.曜日森冷的俊颜。
他看到她了……不,他不只看到她,他还已经看完整场的记者会。
虽然两人中间隔了一大段的距离,但漫舞强烈感受到他对她的愤怒。
「刚才妳怎么可以说那样的话?」担心她的回答会惹来曜日的不快,经理气得猛数落她的不是。
「又不是第一次开记者会,难道妳还不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万一曜日先生生气了,妳要我们大家怎么……」
远远看到男主角,经理话题一转。
「对了,我听方秘书说,曜日先生当初是看到我们在东区的那张大型广告看板,才临时决定要来看妳表演……」话说一半,经理住口。
因为他发现漫舞依然是一副从北极回来的摸样,她神态依然冷漠,还一点高兴的样子也看不出来。
霎时,光头经理是不满又生气,还狠瞪她几眼。
这女孩实在不得人疼,这么值得骄傲、高兴的事,竟然没一点反应。
「大小姐,我说──人家曜日先生大执行长,那天晚上可是特地、专程去捧妳场的!」哼,他就不信她一点都不动心。
爱新觉罗家族是豪门望族,有点脑子又够聪明的女人,绝对会把握住这难得的机会。
果然,听到他话的风漫舞,有了反应。
转头,她看进光头经理小到不能再小的瞇瞇眼,眸里有着迷惑。
在那晚之前,她是不是曾经得罪过那个男人?否则,他何必「专程、特地」去看她表演?
「漫舞,妳到底有没有听见我说的话?」经理被打败。
「听见了,但那又怎样?他也不过是来看一场表演,难道,我应该因为他的大驾光临狂喜尖叫?」她冷冷问着。
「呃……多少吧!」被她冷眼盯上,经理有些不自在。
「抱歉,我做不到,我也不是她。」美丽红唇讽扬。她看到张杏萦一进到会场,就因为发现曜日而惊喜万分地朝他直奔过去。
张杏萦崇拜、爱慕他的事,已经不是新闻,只是她没想到杏萦在昨天的排练休息时,竟当着众人的面大声说──
「你们等着看吧!总有一天,我一定会让爱新觉罗.曜日爱上我的!」
她很佩服杏萦的勇气与自信,不过,身为他的爱慕者之一,杏萦理该比谁都清楚,像他那样的男人,绝不同于以往她所交往过的男人。
爱新觉罗.曜日是那种高高在上,又自恃有钱就可以买到一切的男人,根本不是张杏萦或其他女人所能掌握的。
爱上那样的男人,只会是一种痛苦,但,杏萦既然如此有信心,那她也只能为她送上一份祝福。
「哎!别提杏萦了,那个女人生活太放荡,怎么劝都劝不听,曜日先生不可能会喜欢她,但是妳就不同啊!」
「不同?」
「当然,妳洁身自爱又贤慧,家事还样样行,而且还长得美丽动人,气质又好,如果妳可以时常笑笑,然后,再改改坏脾气,看人不要用飘的,说话不要像含冰块……」
经理越说越觉得可怕,原来,看起来像是男人梦中情人的漫舞,缺点还真是多得吓死人。
看来想追她的男人,心脏得强一点才行,免得被她的缺点吓死。
瞧见不远处正迈步行来的曜日,经理不禁有些替他担心。不知道曜日先生的心脏够不够强?
「总之,妳要改改脾气,这样曜日先生才会更喜欢妳。」
下完结语,经理识趣转身想走人,但,她一声轻笑,吓住他的脚步,心底还直发毛。
「经理,我不是杏萦,我也已经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女生,再说,我一点也不需要他的喜欢。」
「呃……漫舞,这个缘分是很难说的……」看着已经站在她身后的爱新觉罗.曜日,经理额头开始冒冷汗。
「问题是,我跟他之间没有缘分。」
「那、那也不一定嘛!缘分这种东西,不是妳说没有就没有的,机缘一到,说不定以后,妳跟他……」看着曜日冷下的脸庞,经理猛擦冷汗。
「够了,经理。」漫舞冷颜截断他的话,「他是他,我是我,请你不要再把我跟他扯在一起。」
「漫、漫舞……」
「如果可以,还请你替我告诉他一声,请他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我不喜欢他就是不喜欢他,谁来说都一样!」
她知道自己的反应过大,但是,她实在没办法控制自己对他名字的反应。
像他那种男人,根本就不可能会真心喜欢一个女人,那他又何必这样捉弄她,还故意做出一些行为假相,误导别人的看法!
「原来,我打扰到妳的生活了。」不带一丝情绪的冷语,自他口中吐出。
漫舞闻声一愣,转过身子,抬头,直视进他更见深沉的黑眼。
他在生气。虽然他面无表情,可是,她就是知道他正在生气。
「没错,很高兴你终于听见我说的话。」看一眼飞快闪人的经理,漫舞拉回视线,对上他的眼冷冷道。
她明白自己不该在这时候再惹他,但想到这几天来,他一再故意接近养父,还一再故意当她的面,对养父灌输她没能力扛起风氏责任的事,她就忍不下心中那口怨气。
说什么她只适合跳跳舞,说什么她只适合结婚,还说什么她只适合待在家里相夫教子……
更可恶的是,他还告诉养父,说她如果没有男人在一旁照顾,日子肯定会过得很凄惨!
她风漫舞又不是一个空有美丽外表,没有脑袋的花瓶,又不是身边没男人就会死的女人,他凭什么那样诋毁她!?
燃起一根烟,爱新觉罗.曜日抽一口,吐出一圈白雾,俯看冷丽容颜。
「是听见了。」他眸光幽沉。
「既然这样,我们今天就把话说清楚。」
「可以。」弃掷烟蒂,自侍者端高的盘上取过一杯酒,他冷看她的眼。
他从不接受失败,因为自小到大,他从未失败过,而今漫舞的拒绝,无疑是在对他挑衅。想起她刚刚在记者会上说的话,曜日的心口闷极了。
不可否认,他是欣赏她的勇气,但是,他也耻笑她的无知与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