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于醒了,伤口疼吗?”温热的大掌轻抚她的脸,他问得挂怀。
水眸眨了眨,她无语的看着他。
邵霖天心一紧。她受伤当时曾撞到梁柱,虽无脑震荡,但难道造成记忆丧失!他心惊的俯近她,惶乱的威胁,“你要是敢把我忘了,我绝对会劫开你的小脑袋。”她谁都能忘,唯独不许忘了他!
柳眉皱动,水蓝开口了,“去你的,我只是一时有点搞不清楚状况,在想你说的伤口是怎么回事,你居然要劫我的脑袋,欠踹啊。”
她又说粗话了,可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顺他的耳、安他的心。俯下头,他心情激昂的吻上她。
“你……唔——”她张嘴想阻止他突来的亲,他却趁势探入她嘴里,攫夺她的甜腻,令她无力招架的阖眼,心跳的随他的唇舌起舞。
怕触压到她的伤口,他吻得小心翼翼,眷恋的汲取她口里的每一寸甜蜜,抚平她出事后他所有悬宕的惶怕,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安下心。
“呃——”
她夹杂在轻喘里骤起的闷哼,让他倏然退开,低哑急语,“我压到你的伤口了?”他已经很小心了。
“不是,是——”俏脸酡红,她说不出是自己被他吻得迷醉之际,想伸手揽他颈项而牵动右胸的伤口。
没空理他性感唇畔勾扬出令她羞窘的会意笑弧,她只想坐起来,这样他若又胡乱吻她,总比躺着好防备。
邵霖天只得扶起挣扎着起身的她,细心的将枕头垫放她身后。
“那个好像冲着我来,却又转而攻击你的奇怪女人是谁?”她本想嗔问他为何突然吻她,转念一想,这个问题似乎重要得多。
“她是精神科的门诊病患,因感情受创导致精神出问题。”
接着,他详尽告诉她由魏凯宇那儿得来有关熊子仪的资料,与误将他当成她前男友的情形。
水蓝听完,愕讶之余也有着不胜欷吁感,为情落得精神失常的下场,其实最可悲的是熊子仪吧。
“对不起,倘若我记得把资料带出来,你也毋需走这一趟,招致了这场无妄之灾。”轻捧她半边脸,邵霖天的自责仍在。他该早一步察觉熊子仪的异样,早一步拉开水蓝,如此亦能避免这场劫难。
水蓝不怪他的摇了摇头。“我来医院时就感觉有人窥视我,她是针对我来的,只是后来看见你才改变主意,就算我注定要挨她这刀好了。”
最重要的是他安然无恙,今天假如换作是他承受熊子仪教人猝不及防的一刺,谁能保证他是否可以像她这般幸运,她实在不敢想像他有任何万一的骇人后果。
“等你的伤痊愈后就嫁给我。”
他突来的语句换来她愣张双眼,随即蹙眉,格开他仍抚碰她右颊的手。“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你别说你想以身相许偿还我替你挨一刀的恩情。”
“行行好,你当我武侠小说看太多,跟你来这招。”
“那你干么发神经要我嫁你。”
他发神经……“你爱我不是吗?”
呆住,她娇嚷,“谁说的!”小脸染上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红霞。
“余舜彦。”
“学长?”这怎么可能。
“你醒来前他才刚离开。他说你亲口承认爱我,昨天的色诱也是他献的计,你敢说这些是他编派的胡言乱语?”
天啊,学长怎能出卖她。尴尬无措的绞扭腿上的被子,她咬牙还击,“就算是事实又怎样?我没有被熊子仪伤得手断脚残,不需要你施舍的娶我。”
邵霖天气得一把揽过她。“别乱动,等会弄疼伤口,受罪的是你。”
第10章(2)
“你——”
“笨蛋,见鬼的施舍,你看不出来我爱你吗……”
水蓝的娇叱与扭动挣扎一并被他的大吼给吼断,傻傻的瞅着他,反射性的摇头。她的确看不出他爱她。
该死的她居然摇头!“我也许真该剖开你的脑袋,看看里头都装些什么,小叔跟阿姨看得出我对你的感情,余舜彦也看出我爱你,为何只有你看不出我对你的动心?”
芳心跳颤,小嘴错愕的轻启,半晌,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说:“你有没有帮我向阿姨请假?”
“水、蓝!”邵霖天双臂不由施力掐紧她的腰。他打过电话通知阿姨,原本她要来医院探视,但店里有客人,于是他告诉她水蓝已无大碍,要她忙完再来。但此时的重点根本不是他有没有替她请假,这丫头想气炸他?
水蓝被他吼得缩了下脖子。“做什么吼那么大声,我想讲的不是请假的事,可是话就是自己滑出口嘛。而且你从来都没说,我怎么晓得你喜欢我?”
“结果我向你表白爱意你却摇头不信,昨天晚上我实在该不顾一切的要了你,证明我有多爱你。”
“你、你胡扯什么。”听见他赤裸的倾诉,她颊上热烫一片。
“再说我胡扯,我就吻昏你。”托起她低垂的螓首,他眸中尽是说到做到的磊然霸气,若非她有伤在身,他或许会就这么爱了她,让她彻底成为他的。
他眼里全然认真的情感令她动容,胸臆间弥漫着被爱的喜悦,却也参杂不安的惶惑。低叹口气,她放任自己偎入他怀里,诚实的坦白,“与其说我不信你会爱裁,不如说我对自己没自信。”
“怎么说?”温柔环抱她,盘旋胸中的愠火因为她的偎埋而散化殆尽。
“你知不知道我受你的茶毒有多深?从小到大奶奶总是在我耳边夸赞你多好又多优秀,老要我拿你当榜样。”
他匆有所悟。“这就是你从小老对我臭脸相向的原因?”
“对呀,气你又讨厌你到外太空去了。”哪里晓得这份根深柢固的气怨竟是喜欢的前身、恋慕的种子,“很遗憾的是,纵使我一直不想承认,你确实品行兼优得一塌糊涂,反观我,糟糕得只差没成为小太妹或大姊头。”
“嘿,我没你说的那么优秀,你也不若自己说的那么糟糕。”她的良善美好全隐藏在倔强冲动的表象之下。
是啦,她没那么糟糕,只是很不良?伸手环住他的腰,她无法不想到曾璋铃说的话。“比我好上十倍、百倍的女人太多,她们比我更能吸引你的注意,至少你的医院里就有一个才貌均在我之上,而且喜欢你的学妹。”
璋铃?邵霖天敏感的轻扳开水蓝。“为何突然提到璋铃,又为何说她喜欢我?”他并未向她提及学妹暗恋自己。
略微犹豫,她道:“早上碰见熊子仪之前,我遇到你学妹。”
“她挑衅你,跟你说你不够优秀,吸引不了我的注意……”一向识大体的学妹竞找水蓝的碴!
“她没有挑衅我,说的也是实话——”
“去她的实话,她怎么不说这世上比我优上百倍、千倍的男人多得是,能让你喜欢上是我的荣幸。”
“你……说粗话。”她有些吃惊。这好像是继他警告自己不准说粗话,示范给她听那次之后第二次说出口。
“被你带坏的。”邵霖天微快的揪捏她鼻尖。都什么时候了她还在意这个。“听好了,我只当璋铃是学妹,也跟她表示得很清楚,我爱的只有你,所以无论她今天向你说什么不中听的话,都别受她影响知道吗?”
水蓝很想点头,可她微抿红唇,决定还是说出心底话。“你不后悔吗?学长告诉我小林来找你请领店里的赔偿费那天,听到你的教授在视讯电话中说要将女儿许配给你,对方的条件想必也优于我,你不考虑选她当你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