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吧!你去忙你的,我自个回去。”朝被点名的大忙人得意的挑下眉,水蓝向其他两人点头致意,“我先走喽。”转身便往门口走。
怎料邵霖天长臂一伸就环扣住她的腰。“我送你到医院门口。”
“厚,你是怕我半路捣毁你们医院啊?”
“你有自知之明就好。”
“邵霖天!”
“安静点,这里是医院。”
看着邵霖天不由分说的将水蓝带离开,从刚刚即末发一语的曾璋铃眉有愁结的低语,“学长似乎相当关心水蓝小姐,不知情的人见了大概会认为他们是一对。”他们究竟是不是一对恋人?她还有机会赢得学长的心吗?
邵俊翔有同感。侄子对水蓝的担心的确显而易见,为了弄清楚他是否该再撮合侄子和曾璋铃,他有必要问清情况。
于是当邵霖天送走水蓝,到院长室准备和他讨论公事的,他开始刺探内幕。“阿霖,我记得你说过当初会当医师是受一名跟猫打架的女孩影响,所以当了医师,以后若遇到相同情形,你就能正确而有效的替对方做伤口处理是吧?”
“是啊。小叔怎么突然提这个?”由医学研讨报告中抬起头,他唇角有抹怀念的笑。
“那个跟猫打架的女孩是水蓝对吗?”邵俊翔未答反问。
“宾果。”他拉深唇际笑痕,猜想小叔是见到水蓝踹那名跛脚色狼的粗率行径而联想到答案。未注意小叔若有所思的眼光,他匆然想到的指向左额头,“小叔,你排个时间帮我做去疤的小手术。”小叔转攻胸腔科医术前正是个整形医师。
邵俊翔微诧。“你不是当那道疤是隐形的,怎么突然想动它?”
“避免有个傻丫头继续因为这道疤而心存内疚。”
傻丫头?难道是——“你是指水蓝?”
俊眸里流露出心疼。“当年我会摔伤其实跟水蓝有一点关系,直到昨天我才知道这道疤会勾起她的歉疚,把它除去后,她就毋需背负那股压力了。”
定定的看着他,邵俊翔笃定的开口,“阿霡,你到底爱水蓝多久了?”
*
第7章(2)
诡异。
她住了二十几年的老家、睡了二十几年的卧房,为何去一趟台北回来后竟吊诡得感觉有丝陌生,夜已深却毫无睡意,想的尽是这几日时常萦绕她鼻息间那股阳刚又舒爽的气息的温暖怀抱。
问题是那好闻气息舆温暖怀抱全是邵霖天的,这岂不是代表她在想他!
呋,她怎么可能会想念她的天敌,然而她的脑海里偏无比清晰的浮现那再熟悉不过的倜傥俊颜,心脏像被抓包似的跳快半拍。
没道理呀,她为何会想他……
“姊在想什么?”
“除了那个臭阿霖还有谁。”为啥他的身影在她脑里盘旋不去?
“天啊!姊在想阿霡哥?”
震耳的惊呼声骤然抛向她,靠坐床上,望向窗外的水蓝猛地调转视线,赫然瞧见妹妹不知何时进她房间,正一脸兴奋的跳上她的床铺,满脸雀跃的挽着她。
“姊,你跟阿霖哥这几天的朝夕相处终于擦出爱的火花了?”她眨巴着圆眼,像个挖到世纪大独家的八卦记者。
“你胡说什么。”她忍不住轻敲妹妹额头。她何时跟邵霖天朝夕相处,还擦出爱的火花哩。
“我哪有胡说,是你自己说在想阿霖哥,如果不是喜欢他,怎会想他想得那么入神,连我敲好几下房门都没反应。”老姊真下老实,都已经说溜嘴还要嘴硬。
水蓝心头怦然震荡。她喜欢邵霖天?因为喜欢他,所以当他揽她、吻她时,她丝毫无嗯心嫌恶的感觉?因为喜欢他,所以失眠时自动赖入他怀里,汲取他令人安心的气息陪伴她入眠?因为喜欢他,所以回桃园后才会想的念的全是他?
“你……别乱讲,我从小就讨厌他。”微慌的揪住胸前薄被,她心绪紊乱的辩白。她从小就把优秀的他当仇敌,哪可能喜欢他……
“依据学校老师教授的心理学,人们潜意识的心思与表现在外的行为有时是相反的,亦即姊从小就讨厌阿霖哥的这层意识,事实上,真实的感觉为从小就喜欢他。”水芸学以致用的当起心理专家。
“小芸!”水蓝窘迫低喊,无暇深思脸上奇异的热烫意味着什么,直觉认为她自小就喜欢邵霖天这种事是天方夜谭。
水芸缩了下脖子,皱眉瞅她。“姊真的不喜欢阿霖哥?他很好耶。”
“他哪里好?”只会气她而已。
“他若不好,干么听见你要当情妇便自告奋勇当包养金主,以免你被某个坏男人欺负,他若不好,又怎么会在你回来前打电话告诉奶奶,这两天他工作忙,担心你无聊,因此让你回来庄两天,免得奶奶以为你被退货,又要数落你一顿。”白天奶奶接电话时她就在旁边,阿霖哥对姊姊的贴心,真的没得挑剔。
水蓝顿时无话可说,白天他坚持送她到医院门口,就是为了要打电话给奶奶,预告她会回桃园。
“这样你回去,奶奶就不会念你了。”结束通话时他浅笑的这么表示。
当时她心里乱感动的,但仍然顶撞他一句“多管闲事”,谁教他之后又将她当是三岁小孩叮嘱,没他在身边凡事要小心点,别再贸然搭电梯,有事就打电话给他,犹如她真有多不良,无时无刻会闯祸似的。
即使因为他的知会电话,奶奶的确未叨念她,可是妹妹如何确定他会要她当情妇是因为他人好,怕她被某个坏男人欺负,而非闲来无事找个情妇当消遣?
“姊。”水芸匆喊。
“什么?”她由沉思中抬头。这妮子又要说什么胳膊往外弯的话。
“言不由衷实在不是个好习惯。”
“我言不由衷……”水眸倏眯的勾过她的脖子,“死小芸,你最好给我说清楚,否则老姊就扭断你的小脖子。”
水芸呵呵轻笑,颈上的力道没半分压迫感,知道有暴力女封号的姊姊只是在开她玩笑,她索性将头弯枕她肩头道:“你对奶奶不就是这样?明明很关心她的身体,钙片、鸡精、养生麦粉等补品买一堆,却要我拿去孝敬她。”
柹姊大概不知道,自己虽依她的嘱咐未透露那是她买的,但她相信精明的奶奶绝对知道。就像今天奶奶得知姊要回来,特地去买好几样她爱吃的菜,却说那是放在冰箱太久的菜,再不煮会坏掉。这对祖孙的口是心非里皆为难断的血缘亲情。
“我是怕我们家的老佛爷以为我想毒死她,OK?”或许跟奶奶吵嘴吵习惯了,也或许她的个性即是如此,不习惯直接对人表露关心。
“那阿霡哥呢?依姊的个性,倘若真打从心底讨厌他,你嫌恶、退避三舍都来不及,哪有可能答应当他的情妇,还随他到台北,更和他同处一个屋檐下?”
没错,假使极端厌恶一个人,见到他恐怕就会“倒弹”,闪得远远的,更遑论与他有任何瓜葛。
一时半刻厘不清紊乱心绪,她有些烦躁的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水芸坐直身于,恍如她才是老大似的拍姊姊的肩膀。“诚实的倾听自己心里的声音,若对阿霃哥有意,赶快把他,别让人捷足先登了。”她可是举双手双脚赞成。
水蓝错愕,小芸要她把邵霖天?!
“我要睡了。”
“耶?”她愣看着妹妹迳自倒向她旁边的床位。
“好久没跟姊一起睡,有点怀念。”这正是她这么晚还跑来找姊姊的原因,“谢谢你送我的针织外套,我好喜欢。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