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光凭这些也不能完全说明问题。我当时也是瞎碰运气呗。好在艾伯斯那家伙很容易上当,他居然就相信了子爵已经把他给卖了。不过,听好了,我可不是站在你一边”,金白利加重了语气,“我只是想让真相大白。”
“亲爱的,谢谢你,”拉克伦抓住她的手温情地一握。“不管怎么说,你毕竟是救了我,让我免了无辜被铐之苦。我们谁也离不开谁了。”
金白利的脸又红了。最近也不知是怎么了,只要和他在一起,这种情况就在所难免。他那淡绿色的眼睛总是在含情脉脉地望着她……
“金白利,我可以和你单独谈谈吗?”特拉维斯先生在楼下喊她了。
詹姆斯!金白利张大了嘴,终于想起了……天哪,詹姆斯今天是要来向她求婚的——至少她这么推测——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哦,天哪,她只好跟他提起拉克伦了。这对詹姆斯来说太残酷了,如果他是真心想娶她的话,这消息简直不啻于晴天霹雳!
金白利暗自叫苦起来:谁料得到自己会碰上这种事呢?她来这儿之前还生怕没人向自己求婚呢。
她转过脸去望着詹姆斯,勉强笑了一下,迟迟疑疑地说:“当然……”
“不,”站有她身后的拉克伦突然打断了她的话头,很自然地把手放在了她的肩上。“金白和我正在讨论结婚计划呢,我们现在恐怕没时间。”
“谁要结婚,”詹姆斯的眉心拧成了一团。
“我们啊,”拉克伦回答。金白利可以感觉得到他又在笑了。“你是最先听到这消息的一员,金白利小姐已经答应嫁给我了。因此,我想无论你想对她说什么,都可以当着我的面讲——如果时间不是太长的话。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商量呢。”
“不,不,我是说……嗯……我祝贺你们。这的确是太出乎预料了。”
“其实我已经追了她很久了。你知道要赢得她的芳心可不容易。不过我还算幸运,成功了。”
金白利真想掐死他。她气极了。可怜的詹姆斯更是震惊不已。他想掩饰,可做不到。毕竟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她本应先给他一点心理准备,再慢慢将事情告诉他的。可她还没找到机会,拉克伦就把它捅出去了。他也太过分了,他还没有权利管她的事情!退一步说,即使他有这个权利,她也不愿意让他成为她的代言人!
为了给受伤的詹姆斯一点安慰,金白利尽量温和地说:“詹姆斯,真对不……”可还没等她说完,詹姆斯已经默默地转过身走开了。
“你想跟他说‘对不起’,是吗?”拉克伦关心地问了一句。
她猛地转过头来,生气地怒视着他:‘你干嘛那么伤害他?哦,上帝!你根本没必要这么做!你完全可以委婉一点告诉他的。”
“不,”拉克伦摇着头笑着,“我看这类事情最好是快刀斩乱麻,干净利落点的好。”
“你凭什么这么说?”金白利伤心得大叫起来。“他也想娶我,他根本没想到你和我会……”
“金白,我早注意到了,”拉克伦突然捧住了她的脸,深情地说:“但你现在是我的了,我才是你的唯一选择。”他将她楼进怀里,疯狂地吻着她,“我要让每一个打你主意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我的!”
一阵晕旋使金白利差点又难以自持了。但她还是努力克制住自己,说了一句:“你总算知道吃醋的滋味了?”
“你总算知道你只能是我的了,”拉克伦反唇相讥。他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你会永远爱我吗?你会……”
“拉克伦,别假惺惺地尽说废话了。其实我们俩都明白,”金白利挣脱出来,有点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头,“我们是不得已才结婚的……”
“亲爱的,这就是你的心里话吗?”他松开了她,“我可是很高兴能娶到你。好了,不说了。现在去填饱你那咕咕叫的肚子吧,你饿起来可是要撒泼的哟。”他好像是在抱怨,但语气中却分明带着笑意。
他把她的身子转过去,轻轻地推了一把。金白利稳住了,没有移动脚步。她担心有人会看到他那鲁莽的举动。还好,没有旁人。她不由得又红了一下脸。等她再转过身来,拉克伦早已不见了。
☆☆☆
“见鬼!”
“我知道你会这么说的,”梅根站在门口说。她正看着丈夫在书房里懊恼地来回踱着步。当德夫林得知艾伯斯的谎言和他后来的坦白时,已经是几小时以后的事了。尽管坎斯托事后极力辩解自己的无辜,但他和艾伯斯还是被送到了地方行政官那儿。坎斯托当时气急败坏,他质问德夫林:“你难道不相信我,而宁愿去相信一个下人的胡言乱语吗?”是的,眼前的一切实在太出乎他的预料了,他简直有点难以应对了。但这一切却又分明是颠扑不破的事实。
德夫林是用了很大的毅力来控制自己的。对于他来说,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他只有借助于隐藏在骨子深处他的性格的另一面,也就是古板、镇定、从不失控的另一面来控制他的情绪了。梅根知道他这时恨不得想像揍拉克伦那样痛痛快快揍坎斯托一顿。是的,德夫林实在是有点心气难平。这让他太丢脸了。如今他居然不得不去向那个他根本见不得的男人道歉!一想到这些,德夫林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当然,他要是真揍坎斯托,下手也可能会轻些,因为毕竟是坎斯托给了他一个在苏格兰人身上出口恶气的机会。
现在,德夫林呆在书房里,几乎要气急败坏了。梅根明白要是他再不能转移开注意力,说不定会走进死胡同,天知道他会干出些什么来。已经有人去叫拉克伦了,他马上就会到了。
梅很清清嗓子,想引起德夫林的注意。“你刚才说要让坎斯托和艾伯斯上法庭,让他们在法庭上解决问题,是吗?”
德夫林停下来,不耐烦地点了点头。“我已经找回了马,所以也不想再浪费时间了。坎斯托有一些有权有势的亲戚,他们会逐一买通各个关节,把此事化小,甚至化了。不过他的家人会知道这儿有他的一个敌人——拉克伦,他们会向他报复的。他们决不会轻易放过那个苏格兰人。”
“这么说也够你应付一阵子喽?”
“唉!我真是愚蠢透顶!所以,亲爱的,我们最好是别再火上浇油了,别再过分追究这件事情了。”
“不过你得先承认错误。我这儿倒是有则消息,也许会让你心情好些。”
“什么消息?”
“麦格列高在和金白利小姐调情。”
德夫林一下子停住了脚步:“你说他在做什么?”
“跟我们的金白利小姐调情!两人还上了床。今天早晨在她床上被女佣发现了。”
“这千刀万剐的混蛋!”
“哦,得了,我还以为这会让你少犯点傻呢!”
“天哪!你让我怎么向她父亲解释?就说是我一手促成了此事?!哦,该死的!现在可该怎么办?”。
“胡扯!”梅根嘲讽地看了他一眼。“笑话,你怎么能促成此事?像男欢女爱之类的事,要发生的话旁人是拦也拦不住的。”
“只要一开始把那个苏格兰人赶出去,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不过这话德夫林没说出来,因为他知道他的爱妻肯定会反驳他。他只是眯着眼睛,望着她问,“你觉得很高兴,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