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奇啊,而且我只是借来看看,什么也没干。」她觉得很冤枉,就为了这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皇帝那家伙就拿纪家人来开刀,真的太没品了。
「岳母他们真的会来苏州吗?」
「不晓得。」对于日前收到那一纸信笺,她根本就没在意。
「你不想他们吗?」
「我只记得他们满江湖追杀我。」想来就气,不就是为了一门亲事嘛,值得这样对待自己的女儿吗?要不是她武功了得,早就被五花大绑扔来纪家成亲了。虽然结果是一样的,但是感觉就差太多了。
纪吟风转到一边闷笑去,每每想象他们当年你追我逃的景象就让他喷笑,简直是江湖搞笑大追逃啊,至今在江湖上都传为笑谈。只不过,至今也没多少人知道其实他们是因为家事,并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苏盈袖却不免有些郁闷,这种事被人家当成笑话来看,真的高兴不起来啊。她当年真的是很认真的在逃婚啊,哪里想到会搞出那么多好笑的场面,活像她故意弄出来的一样。
「袖儿,前面好像很吵。」眉峰轻攒,抬眼望向前庭,似乎有些异样的动静呢。
「确实不清静。」苏盈袖一副兴致缺缺的表情,显得意兴阑珊。
「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吗?」
「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她接手抱过孩子,转身往房中走去。
「到底是什么事?」他越来越好奇了。
「据说武林大会要在苏州城召开。」她无奈的给出答案。
他研究着她的表情,迟疑的开口,「妳似乎不太高兴。」有点气苦的样子咧。
苏盈袖哼了一声,「据说召集此次大会的人说由于江湖人最近大多都在苏州城晃荡,大会就一事不烦二地的在苏州举行好了,也省得各路英雄来回奔波。」他们是省了,她的麻烦可大了,武林大会啊,三山五岳的人都会来,她一定要找个地方躲出去,避避风头。
纪吟风很想忍住,但他发现这太勉强自己了,所以就毫不客气的大笑出声。这绝对是袖儿的大麻烦,难怪最近登门拜访的江湖人士越来越多。
「喂,你就是这样当人家丈夫的?幸灾乐祸啊?」她柳眉倒竖,口气很不爽。
「我道歉。」
「没诚意。」扫过他中风一样抽搐的嘴角,苏盈袖白了他一眼。
一双白嫩的小手抓啊抓的,企图把挡住自己食物的那些布料抓到一边去。
「朗儿饿了。」纪吟风颇是吃味的瞪着儿子。这个小家伙把属于他的福利剥削得很彻底,真想扁他。
「他叫朗月。」苏盈袖纠正。
「叫月儿太女孩气了。」他一直试图给儿子正名的,但是太座太过凶悍,目前依旧只在心头酝酿,未敢实施。
「我一直想生的是女儿啊。」对此身为母亲的苏盈袖也是颇多抱怨。水灵灵的女儿多可爱啊,偏偏是个儿子,将来一定是祸水。
显然有人忘记了红颜才多是祸水这句话。
「那我们再生一个好了。」纪吟风倒是一点儿都不担心这个问题。
「你生吗?」她毫不客气的扫过一眼。
「我不会生啊。」
「所以了,痛的人不是你。」苏盈袖瞪着他,「我不会再生了。」生孩子太痛苦了,一次就好。
纪吟风扬了扬眉,没吭声。
她进入内室,坐到床边,轻解罗衫,露出丰满的乳房喂食儿子。
纪吟风的目光在儿子拚命吸吮的嘴巴与妻子雪白的胸脯上转来转去,一会儿咬牙切齿,一会儿面露遐想,倒也忙得不亦乐乎。
素手轻拍,哼着不成调的摇篮曲,苏盈袖慢慢的将吃饱的儿子哄入了梦乡。轻手轻脚的将儿子放入摇篮中,盖好薄被,来不及起身就被一双大手拦腰抱住。
「放手。」她轻声娇斥。
「袖儿──」声音中难掩情欲。
「青天白日的……你给我规矩些。」苏盈袖从头烧到脚,火热一片。
「朗儿吃饱了,我还饿着呢。」纪吟风有些抱怨的说。
她有些哭笑不得,哪有这样跟儿子吃醋的父亲啊。
「饿死活该。」伺候完小的还有大的,当她铁打散啊。
须臾,衣裳落了一地,床帐低垂,从床上偶尔传来几声似痛苦又似欢愉的呻吟。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落在摇篮之上,里面的稚子熟睡如故,小小的脸蛋上有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似乎梦到了什么好事。
粉白的手臂掀起了纱帐,探头看看摇篮中的幼子熟睡如故,露出安心的笑容。趿鞋下地,将衣物重新穿戴整齐,拉门出去。
等苏盈袖端着食盘重新走进房门时,就看到纪吟风手忙脚乱的收拾着床铺。
「怎么了?」
「朗儿尿床了。」纪吟风叹气。
「他不是睡摇篮的吗?」
「我抱他上床跟我睡啊。」
眸底泛上笑意,唇线轻扬,她清了清嗓子说道:「没事,我来收拾吧。」
俐落的替儿子换上干净的衣物,再放入摇篮,回头再把床上尿湿的床单被褥统统拿到外间去,喊来丫环抱出去晾晒。
「果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吗?」纪吟风忍不住感叹。
「差不多吧。」她笑睨一眼。
「袖儿,妳何苦一直打击我?」
「好玩啊。」她理直气壮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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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书传家的纪家近日来却席开百桌的招待来自四面八方的江湖客,一时尉为奇观,让苏州百姓多了些茶余饭后的话题。
自从纪家娶了一位美若仙人的一样儿媳,许多稀奇古怪,往日根本不可能在纪家发生的事情纷纷登场,让左邻右舍看得是目不暇给。
左手抱着麟儿,右手点着金银,一脸的神采飞扬。
纪吟风从外面走入库房时看到的,就是妻子这副幸福快乐的模样。
「妳真的收人家食宿费啊。」不想叹气的,真的不想,可是──他还是叹气了。
「为什么不收?」苏盈袖一点儿都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应该。
「四海之内皆兄弟不是吗?」
「兄弟吃喝住也是要花钱的啊。」她张着一双水亮的眼眸看着他。
纪吟风被她这一句说得哑口无言。
「所以了,让他们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啊。」
「但是一天十两会不会贵了点儿?」他终于又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苏盈袖手下停了停,歪头想了想,「可是,如果真的贵的话,他们怎么死都不肯走,而且还越住越久?」
说的也是,他再次无言以对。
「所以,我觉得再加十两都不一定有人肯走。」
她一副想到就做的神情着实让纪吟风甘拜下风。
「我要走,我一定要走。」终于有人再也听不下去了,再住下去,他就要破产了,回不回得去天山都不知道。
纪吟风吃惊的看着头顶,天山派掌门柳丝成神情激动的坐在房梁上瞪着下面数钱的人。
「想走就走啊,我又没要留你。」她朝他挥挥手,一副「恕不远送」的态度。
他不干了,气愤的跳下房梁,「喂,做人要有良心啊,苏大姑娘,想妳前几个月在我天山白吃白住最后临走还白拿的,我到苏州来妳居然还好意思收我食宿费?」只要是人,他就一定会抗议,他能忍到房价涨到二十两才出声,已经是圣人的典范了。
苏盈袖瞟了他一眼,云淡风清的一笑,「说的也是理儿,可是,如若此例一开,我们纪家岂不是会被你们这群大肚侠客吃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