肢体反映了她的想法,与学长交握的手下自觉地抓紧,像是想抓紧最后一点点希望。
「不下车吗?」明知道她有心事,谷修深却绝口不问,等着她能主动开口。
「我……」
她不想结束这一晚啊!可是要怎么说才好?江可梨越是焦虑越是毫无头绪,直到自己脱口而出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话语。
「学长,今晚可以到你那里吗?」
谷修深抬起眉,沉默地看着她,半晌,才对小陆吩咐。
「小陆,回家。」
*
谷修深的住所一点也不奢华,和江可梨在资料上所见的不一样。
资料登记的住宅是位于阳明山区的一栋占地宽广的别墅,曾有传言那是为妻子所斥资购买的,他本人并下喜欢过分奢糜的风格。
显然传言可信度极高,屋内摆设全然简约风格,完全属于单身男人的住所,就连卧房也是只有简单的大床……而且是很大的床。
洗完澡以后,江可梨抱着枕头,失神地坐在床畔。
她完全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干什么,怎么会变成这样?
想起等一下将会发生的事情,她尴尬地将脸埋进了软软的枕头里。
「不怕窒息吗?」一个低沉的嗓音突然在她耳畔响起。
江可梨吓了一跳,连忙从枕头里抬起头,还来不及开口,嘴唇倏然被堵住。
将香软娇躯捞进怀里,谷修深满意地吻住那张令他想念了一整天的甜蜜小嘴,炙热的舌头描绘着她形状美好的唇线,诱引着她微启樱唇,任他入侵占领,直到她无助地逸出一声软软的呻吟。
欲望漫进了深邃的黑眸里,谷修深的喘息变了频率,粗喘而低沉。
薄唇滑下,挪到了白皙诱人的颈项,深深埋入,吮吻舔噬,怀中的人儿难以自制地泛起一阵轻颤。
「学长……」她觉得好热,好奇怪。江可梨全身发软地依附着他坚硬的胸膛,低低娇吟。
「叫名字。」
将她放倒在床上,伟岸的男性身躯压上她,谷修深撑着手臂,俯视着她微微泛着红潮的甜美脸蛋,在黑色软滑蚕丝被的衬托下,她变得好娇小。
「谷、谷修深。」她瞠着迷蒙的眸子,羞怯地开口。
「还连姓啊?」嘴角噙着笑,谷修深再度埋入她的馨香中,轻轻啃噬着她可爱小巧的锁骨。
强烈的快感穿透了她的身躯,她下自觉地扭动着身子,感觉到抵着她下腹的坚硬异物,意识到学长的生理反应,她一下子羞红了脸,想推拒他,小手却被大掌抓住,固定在两侧。
「修、修深。」她困惑无辜地看着俊脸泛红的学长。
「这不是妳今晚要的吗?」他凝着她,眸光深沉难解。
「我……」这的确是她所要求的。过了这一晚,她或许再也没有机会这样靠近学长了。
她轻轻挣开了被压制住的手腕,伸手抚上了学长俊朗的五官,以手指描绘过飞扬英挺的剑眉、漂亮的黑眸、挺直的鼻梁、性感的薄唇……
这个人,她偷偷爱了好多年。
因为那么喜欢,所以她想要不顾一切的偷得一点点的他。
只要一个晚上也可以,她想要记住他的温度。
不管一年以后,他还会不会记得她,她都甘之如饴。
只要一个晚上,她就可以永远拥有他的回忆。
这一次,江可梨勇敢而主动地伸出双臂,揽下他宽厚的颈项,将自己的唇迎上了他的。
对于她异常的热情,谷修深只是微微瞇起黑眸,默默承接了她的吻。
*
第8章(2)
悠悠从沉睡中苏醒,江可梨觉得自己被包围在一个很温暖、很安全的地方,就像一个舒服柔软的梦境,让人不忍心清醒。
然后,一点点酸麻的感觉慢慢从初醒迟钝的神经传导过来,唤醒了她的意识。
揉揉眼睛,她圆眸一睁,倏然记起了自己的处境,以及昨晚过分狂野的缠绵。
江可梨觉得自己的脸热辣辣的,尤其当她头一低,看清自己一丝不挂的裸身被一双健壮阳刚的男人臂膀圈住,所有的血液突然一致往脑袋冲去。
天啊!没想到她真的做了。
背脊贴合着学长温暖坚实的胸膛,她害羞地伸手捣住热烫的脸颊。
这一切有点太不真实,她几乎要失忆忘记,她是怎么从暗恋学长的小女生,变成学长这一夜的枕边人。
这条路太过遥远,她真的快记不得了。
不过,无论多遥远,终点终究是到了。她轻轻呼了口气。
没错,她现在该做的就是离开了。
她轻手轻脚地拉开学长搁置在她腹部的手臂,慢慢移到床下,捡拾着散落一地的衣物,安静地一件件穿上。她必须在学长起床之前离开,不能惊扰了学长的睡眠……咦,等等,学长几时有睡眠了?
江可梨思及此,顿时一惊,转过身看向那张过大的床。
果然,在夜灯的映照下,一双灼灼发光的黑眸,正如黑夜中佣懒猎豹紧盯猎物的眼神凝视着她。
「学、学长。」她尴尬地动弹不得。
「我以为从昨晚开始我就不叫学长了。」谷修深懒洋洋地开口。
「修深。」江可梨很认命地改口。
「这么早准备去哪里?」他的口气轻描淡写的程度似乎没察觉什么异样。
「我、我……」天啊!大失算!她从昨晚临时起意开始就完全忘记学长的失眠症了,现在完蛋了,想不出理由啊。江可梨支吾苦,终于硬扯一个答案,「我要、我要准备上班。」
「清晨五点?」谷修深微微挑起眉。
「呃……」
「很心虚噢。」他口吻平静,眼底跳动的小簇火焰却显示绝不是那回事。「妳该不会是只想跟我留个什么一夜情的美好回忆,然后就偷偷离开,躲起来让我再也找不到人吧?」
「嗄?!」
学长怎么一清二楚?
江可梨被赤裸裸地拆穿,一时之间哑口无言,反射性地转身想逃跑,谷修深却比她更快,矫健地跳下床一把将她捉回床上,压制在身下。
「妳以为妳跑得了吗?」他俯首看着那张刷白的甜蜜小脸,眼里闪过一抹冰冷的神色。
他其实昨晚就意识到她的意图,只是无法确定自己的揣测,更没想到她真的会抛下他离去。
「学……不,修深,别这样。」尽管只是短暂的一闪而逝,她依旧看出了他的愤怒。「我们不能在一起。」
「原因?」他瞇起眼问。
他们两个错过了这么多年,他就不信还有什么是能够阻隔他们的理由。
江可梨看着他,半晌,才叹了口气,悠悠回答。
「很多。」
「举例,说服我!」他霸道地命令着。
「你不爱我。」不敢看他,她尴尬地把眸光挪向别处。
「谁说的?」他不爱她还能爱谁?
看他如此信誓旦旦地反问,江可梨愣了一下才开口。
「你对我的感情只是感情上的移情作用,有人叫这做白衣天使症候群,雇主会依赖能在低潮时给子他感情寄托的人,然后将依赖误认为爱,这有案例可寻。」讲到专业的部分,她终于流利了些。「或许你现在好像对我有感觉,可是那都只是假象。」
「所以妳就利用假象压榨了我一夜?」
江可梨震惊地看着他。昨晚她的确是临时起意,从来没想到自己的作为听起来如此卑劣,她羞愧得恨下得找个地洞钻。
「对不起,我真的——」
「我接受。」知道她傻气会想太多,他迅速打断她的歉意。「下一个原因?」
「因为……因为我再过十天就要到美国念书了。」她低下头,吶吶地回答。